之前和許世業談話之後,郝漠風最終接受了“暫時轉業”這一安排,在随意收拾了一些行李之後,他于次日搭上了火車,朝着華夏的西南邊境再次出發了。
他還記得在自己離開之前,許世業曾經問過他:“爲什麽這麽相信我?難道不擔心我是第二個郭成天嗎?”
而郝漠風的回答是:“您是首長,也是許少陽的父親,我相信他,也相信您。”
少年的心裏永遠都記得,當初是許少陽在野豬溝帶着自己出去的,當時的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利用價值,而對方卻願意幫助自己,那麽自己就應該相信他,更應該相信他的父親。
他還記得許世業的最後一句話:“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不把我當成一個首長,而是當成一個人的父親去相信,孩子,保重自己!”
“我等你回來!”
……
“這裏真熱!”這是郝漠風下火車之後的第一感覺,同時他也在出口處看到了接應自己的人。
兩個穿着黑色夾克的男子摘下了墨鏡,将手中的木牌朝郝漠風揮了揮。少年看得很清楚,上面寫着自己的名字,而在木牌的角落,也很清楚地蓋着一個血紅的“徐”字印章。
“這位就是郝先生吧,我們董事長已經在昆明等候多時了。”夾克男子朝着郝漠風微微躬身,表現得很客氣,搶着幫郝漠風拿過了行李,帶着少年從火車站來到了市中心的小花園地區。
“董事長在這裏有一所房子,如果您沒意見,我們先去那裏?”另一名夾克男朝着郝漠風一邊恭敬地詢問着,一邊遞上了懷裏準備的香煙。
正宗的大重九煙草!
“這東西可貴,随随便便給我啊……”少年摸了摸鼻子,不過沒有對着周圍的兩個人詢問,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許世業是不會告訴這些外人的,徐坤楊更加不會洩露出去。
不過徐坤楊知道郝漠風是當兵的,自然抽慣了部隊裏的中華牌子,現在若是也準備一條中華,那意思就太明顯了,或許會暴露郝漠風的身份,這才煞費苦心地換成了大重九。
雖然還沒見到人,但這人做事滴水不漏的風格,郝漠風還是很欣賞的。
“過去吧。”
随後,郝漠風跟着兩名夾克男子抵達了一棟别墅外面。
一名身着西服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朝着郝漠風伸出了手:“就是你吧,歡迎。我是徐坤楊。”
“好說,郝漠風。”少年和男子握了手,他看得出來,面前這人臉上的棱角和徐慧有很多相似之處,不過比起徐慧那柔和的線條,眼前這人的一張臉上顯得更加剛毅。
“走吧,到裏面去,我再和你細說。”徐坤楊這才朝着身後的幾人比了比手:“你們幾個在附近守着,不要随便讓人接近。”
“是的,董事長。”
郝漠風走進了别墅,瞅了瞅周圍華麗的裝修,心裏暗暗咂舌:“挺有錢啊,這家夥,估計和付東升家裏差不多了。”随即轉身看着徐坤楊:“老闆,說說這次找我來的原因?”
“具體的就和許世業首長和你說的一樣,我需要你來負責我女兒的安全。”徐坤楊說着指了指卧室那邊:“不過計劃有些變動,我最近将會在這裏主持一場生意,沒辦法随時照顧我女兒,所以我安排她到國外去。”
“出國?那她現在在哪裏?”少年朝着卧室那邊看了一眼,随即搖了搖頭:“她似乎不在屋子裏啊。”
“目前她還在德宏,我還沒告訴她你要來的事。”徐坤楊說着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指着自己面前的座位:“坐下說吧。”
“先要感謝你在緬甸救了我女兒一命。”徐坤楊的眉頭皺了起來,在他眼裏,郝漠風明顯比外面的那些人要值得信任:“那丫頭一直念叨着,讓你給她做保镖,還說是你們已經約好了的,我這才和許世業首長請求調你過來。”
“額……她還一直記着啊,我以爲她就是說了玩玩的……”郝漠風抓了抓頭發,神色中有些意外,他也還記得,在回國之前,徐慧對他提起過,等有一天,要讓自己給她做貼身保镖來着。
記得當時自己回答說,等有一天自己能夠回國了,會考慮這個建議,不過郝漠風也沒想到,這丫頭居然直接和父親說了,并且真的把自己給弄了過來。
“還真是個愛較真的女人。”
少年的心頭閃過了徐慧離去時候的笑容,那一份狡黠再次湧了上來:“先說好,這次因爲你們的要求,我已經被安排轉業了,所以,可不是無償服務哦。”
“這個自然,你的薪水暫時一個月兩萬,如何?”徐坤楊随手掏出了一個信封,将裏面的兩沓鈔票取了出來,放在了郝漠風的面前:“我女兒的其餘消費,需要你墊付的,我會在之後打到你的卡裏。”
“行,我對她倒是不讨厭。”少年收起了薪資,點燃了之前夾克男遞給他的大重九:“不過是不是先告訴我,要安排去哪個國家啊?如果是說外語的國家,那我建議你再多安排一個翻譯來,我這人除了漢語,别的可是一竅不通的。”
“放心,不會把你送到歐美去,是去印度尼西亞那邊。”徐坤楊彈了彈煙灰,看着郝漠風笑道:“那邊有我們家族的生意,小慧這次去印尼,除了出于安全問題的考量之外,我也想讓她多接觸家族的生意,以後繼承我的事業。”
“這些就不用和我說了,我不感興趣,不過你放心,你女兒不會少了一根頭發的。”少年朝着徐坤楊笑了笑:“其實我更想知道一件事,徐坤龍這個人,你們之後是怎麽處理的?”
“我也不瞞你,當初抓住他的時候,我曾經建議你女兒幹掉這家夥。”少年的目光逐漸變得銳利起來,凝視着面前的剛毅男子:“徐坤龍心術不正,而且要是我沒有估計錯誤,你們家族當中,應該還有些和他一樣的不穩定因素吧?”
“……是的,所以小慧的安全,才需要你來保證。”徐坤楊沒有說太多,畢竟這是自己家族的事情,對于自己,徐坤楊有絕對的自信,但對于徐慧,他必須盡自己的最大努力,保證女兒的安全。
“小慧到了之後,我會給你們辦理出國手續,三天之後搭乘飛機前往印度尼西亞。”徐坤龍說着甩了一串鑰匙給郝漠風:“這是這間房子的鑰匙,車庫裏還有一張車,暫時都歸你了,這幾天就當做任務之前的放松時間,盡情地消遣一下吧。”
“就這麽相信我?”郝漠風将鑰匙在手中抛了抛,有些好笑地看着徐坤楊:“你就不擔心我因爲别的利益,出賣你的女兒嗎?”
“許世業首長派過來的人,我沒有不放心的,何況你還是小慧的朋友。”徐坤楊沒說出來的是,從小到大徐慧就沒什麽朋友,她那驕傲的脾氣讓她很難将一些普通人看在眼中,但她既然這麽要求要郝漠風給她當保镖,自然會有她的道理。
身爲一個父親,對于自己的女兒,徐坤楊是絕對相信的。
所以他也相信郝漠風。
就像郝漠風因爲相信許少陽,而相信了許少陽的父親許世業一樣。
兩人其實都很相似。
“這次的生意需要三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裏,小慧的安全便拜托你了。”
“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