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漠風看着一身戎裝的聶勝利,還有在他身邊站得筆直的老刀子,心裏暗暗點着頭:“這家夥總算拿出真正的精神頭來了。”
“聶師長,開始訓練吧,就按照你們平時的訓練,好好來上一段!”少年說着走到了訓練場邊緣,來回走動審視着。
“一排長!軍體拳操演開始!”
聶勝利看也不看郝漠風,直接對着手下的戰士發布了命令。
“是!”
一排長迅速出列,粗着嗓子答應了一聲,郝漠風聽出來了,這家夥就是昨天被自己扇了一耳光的家夥。
“操演開始!”
“喝!”
戰士們散開了方陣,開始一拳一腳地訓練起來,郝漠風拿着評分闆,不斷登記着這些家夥的成績:“動作規範,力度到位,眼神兇狠!”
一套拳打下來,所有的戰士都面不改色,甚至呼吸都沒紊亂一絲,這讓郝漠風很是滿意:“看起來聶勝利這家夥帶兵還是有一套的,沒把這群小子練廢了。”
老刀子站在師長聶勝利的身旁,不時撇着郝漠風那邊:“這小子還挺淡定!居然真的敢站到我們三師的士兵旁邊!他真的不怕戰士們對他打擊報複嗎?”
“就跟你說了,這小子膽子很大。”聶勝利的臉上帶着沉着,一邊指揮着下方的戰士們操練,一邊對着老刀子低聲道:“看出來沒有,他是真的沒用有色眼鏡看待咱們的這支隊伍!光憑這一點,就比前幾年的那些狗屎督導員強上千八百倍了!”
“可我就是有點不爽!你看看這小子的軍銜!區區一個上尉,要放在連隊裏,頂多就是個排長!現在我們居然要看他的臉色,将部隊的榮譽放在他手裏去審視!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老刀子咬着牙,忽然從上方跳了下去,直接跳進了訓練場。
他直直地朝着郝漠風那邊走了過去。
“怎麽,副師長有事?”郝漠風看了他一眼,便轉移了自己的視線:“公務在身,恕不奉陪了!”
“好說!不知道督導員同志對我們三師的軍體拳操演是什麽評價?”老刀子走上前來,兩個拳頭攥得緊緊的:“是否達标了?”
“訓練強度足夠,不過實戰還不好說。”郝漠風随口回答了一聲,随即将登記闆夾在了腋下,側過頭去看着老刀子:“怎麽,副師長有話要說?”
“沒錯!督導員這話說得輕松!言下之意,就是對戰士們的訓練還不是很滿意了?”老刀子眯着眼睛,直接朝郝漠風舉起了拳頭:“那就請督導員同志親自下場,指點一下戰士們的訓練,如何?”
“你不會拒絕吧?”
話音剛落,他已然擺好了架勢,正是軍體拳的起手式:“就由我這個副師長來領教一下,督導員的拳頭是不是和你的言語一樣厲害!”
“好說,副師長你自己,不也是言語如刀?”郝漠風的眼中透出了一股銳利,随即将登記闆放在了身邊的草地上:“來吧。”
“訓練暫停!戰士們都過來!讓督導員親自指點我們的功夫!”老刀子大吼一聲,直接一拳對着郝漠風的頭部招呼了過去。
他沒有絲毫留手,直接出手就是全力。
這如雷劈一般的招式在他施展出來,頓時讓郝漠風正視起來:“挺不錯的家夥,功夫挺深!”
“不過單憑這一手,就想要打敗我?”少年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笑意,他忽然退後了一步,右腳在地上重重一跺,整個人頓時接着勢道朝老刀子正面迎了上去。
“嗯?大家看啊,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正面和副師長硬撼!”周圍圍過來的戰士們眼中頓時綻放出了光彩。
他們都知道老刀子的本事很高,力量尤其驚人,就連師長聶勝利,在拳腳功夫上都壓不住他,現在這年輕的督導員居然敢正面接招,怎能讓戰士們不瞪大眼睛注目?!
少年的拳頭直接撞在了老刀子的手臂上,但他擊打的部位卻不是正面,而是老刀子的腕部。
“力量有餘,速度欠缺。”少年在剛才的一招中便看到了老刀子戰鬥的優劣之處,這家夥勢大力沉,看起來十分兇猛,但相對的,柔韌性就差了一些。
他揮拳的速度也比郝漠風要慢!
少年随即反手擒拿,準備捏住老刀子的手腕,而對面的老刀子直接爆吼了一聲,另一隻手也握成了拳頭,對着郝漠風劈頭蓋臉砸了下來。
“真以爲我的力量比不上你?”少年被這一拳打出了火氣,頓時擡起了右手,直接架住了老刀子這一拳。
兩人僵持了幾秒之後,各自退後了幾步。
“這小子的力量也這麽出色?”老刀子的臉上閃過了幾分詫異,之前郝漠風在三師師部單憑身體的力量震開了好幾名戰士的時候,他是看見了的,但那隻能說明這小子的爆發性很強,而剛才的那幾秒鍾,老刀子清楚地感覺到了,這少年身上的後勁源源不絕,根本不是自己的拳頭能夠壓服的。
“再來!”
他也打出了火氣,捏着拳頭再次沖上前去,而這次郝漠風卻沒和他對沖,直接曲起了右腿,身體一錯,便對着老刀子的胸口踢出了一腳!
周圍的戰士們在這一刻都有了這樣一種感覺,似乎在這一腳之前的空氣,都被郝漠風的力量給撕裂了。
老刀子連忙用手肘擋住了自己的右腹,架住了郝漠風的這一腳,但他的身體卻突然劇烈晃動了一下。
“這爆炸性的力量!居然比我還要強橫?不可能!”
他心中充滿了驚駭,但郝漠風的攻擊卻沒有就此停止。
少年接着對方的招架之力,直接跳到了半空之中,兩手和抱在一起,直接扣向了老刀子的腦袋!
“哼,這種招數,怎麽可能打中我。”老刀子退後了一步,将少年的雷霆一擊讓了開去,正打算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腰間來上一腳,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郝漠風在半空中忽然松開了雙手,左右出掌,砰地一聲直接命中了他的胸口。
而老刀子擡起的腳,此刻隻擡了一半。
少年趁勢在他的膝蓋上一按,輕飄飄地落在了老刀子的面前,直接伸手朝老刀子勾了勾:“怎麽樣,還要來嗎?”
老刀子正要上前拼命,卻忽然發覺,一隻手掌已經在側後方扯住了他的胳膊。
聶勝利看着郝漠風,面沉如水:“督導員好身手,弟兄們都大開眼界了。”
少年注視着面前的兩人,手臂上揚:“怎麽,聶師長也要指點一下?”
“不必了,督導員的身手是用來指導戰士們訓練的,并非爲了争強鬥勝。”聶勝利說着側過頭,對着老刀子沉聲道:“副師長,你也是!”
“哼,領教了,以後有空,本人會再領教督導員的高招!”老刀子重重喘了幾口氣,隻有他才知道,剛才郝漠風拍打在自己胸口處的兩下當中,蘊含了何等強橫的力量。
雖然内髒沒有受損,但經脈卻被對方的掌風打得閉塞住了,一時半刻之間,已經很難再次出手。雖然極其不甘心,但老刀子心裏明白,剛才的一番較量,自己是輸給這小子了。
“那麽,戰士們各自回去列隊吧,繼續操演!”少年淡淡瞥了他們一眼,便彎腰撿起了他放着的登記闆,重新開始了登記。
聶勝利則扶着老刀子走到了訓練場邊,讓他坐在了一把椅子上:“老刀子,剛才你太沖動了。”
“我承認,我就是看這小子不太順眼,想教訓教訓他……嘶……你做什麽!”老刀子此刻汗流浃背,咬牙切齒,但還沒等他再說什麽,聶勝利已經老實不客氣地伸手按住了他的胸口。
按着的部位正是郝漠風之前擊打的地方,老刀子當即臉色發白,倒抽了一口冷氣,對着聶勝利怒道:“放手!”
“放個屁!你以爲剛才他那一下是好對付的?要不是你功夫底子好,恐怕直接被他廢了都有可能!”聶勝利手中加大了力道,沉着臉哼了一聲:“他打中你的氣門了!現在你最好别動,我幫你把淤血揉開了,不然就你這傷勢,這幾天什麽都别想幹了,直接去師部醫院躺着吧!”
“你是說,他發現了我在練習硬氣功?”老刀子的臉上瞬間變色,血色急速消退了下來:“不可能!這是祖傳的功夫!就連在咱們部隊裏,我都沒把這功夫傳出去!這小子是怎麽知道的!”
“你這體格本來不可能有那麽大力氣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發現的這一點,但他最後的一擊就是打在你的罩門上了,這絕對不是巧合。”聶勝利手上加力,将老刀子的胸口淤積的血塊揉散開去:“你也别不服氣,照我看來,他剛才還是手下留情的。”
“單純從力量來看,他是比你差一點,但他能夠充分運用全身肌肉的力量,不浪費一絲一毫,這種流水般的身法,是我們沒法掌握的。”他忽然站直了身子,朝着郝漠風那邊看去:“我現在覺得,郝漠風這個督導員,是這些年裏我見過的最合格的一個!”
“哼,早晚我還要和他一較高下……唔……”老刀子準備站起身來,但兩腿剛一落地,身子就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
聶勝利趕忙扶住了他,皺着眉頭道:“淤血雖然散了,但你的身體必須調養兩天,這兩天的訓練你就别陪着了,好好去治療一下。”
“那怎麽行!”老刀子的臉上頓時閃過了一分急切:“我對這小子不放心!”
“那你總該對我放心吧。”聶勝利回過頭,目光中帶着強烈的自信:“一會兒我要和他比試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