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法發生改變隻是一部分,許許多多的兵依舊看不起康納哨所的兵,因爲從前康納哨所就是士兵的墳墓,這個觀點一時半會不可能改變。
而康納哨所的兵們也沒人會說出這件事,這是需要保密的。
冬去春來,康納哨所的陵園修繕好了,不僅陵園修繕好了,哨所也進行了全新修繕,并且擴大了哨所編制,以保證再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能有足夠的兵力進行處置。
原本就是幾個人,連一個班的兵力都沒有,現在成了一個排。
當許多兵愁眉苦臉的被分配到康納哨所的時候,郝漠風準備離開了。
“瘋子,别忘記你是從咱們康納哨所走出去的兵。”高亮拍着郝漠風的肩膀叮囑道:“咱們哨所現在可是揚眉吐氣了,可招人眼紅啦。”
“放心吧,我不會給咱們哨所丢人的。”郝漠風用力點頭。
“我也不會給咱們哨所丢人的,看好了,明年保準進蘭特。”蘭特把胸膛拍的砰砰作響。
郝漠風離開進入雪狼連,蘭特離開進入偵察連,朝更大更廣闊的地方闖蕩。
康納哨所隻是一個起點,雖然這個起點很低,可現在康納哨所的兵卻充滿信心,因爲他們康納哨所榮立了集體一等功,而得到這個榮譽,就是他們幾個人做到的。
這是值得驕傲的,也是值得自豪一輩子的。
他們不比任何人差,康納哨所就是讓他們騰飛的起點!
“哥幾個,你們說我去雪狼連了,應該以什麽姿态進去?”郝漠風笑着說道:“小時候我裝傻子,在新兵連也裝傻子,到了哨所還是裝傻子……不過最後被你們識破了,嘿嘿……”
“哈哈哈……你小子!”
“瘋子,咱能别這麽逗比嗎?還别說,你剛來的時候可不就像個傻子似的?哈哈哈哈……”
“哎呦,笑死我了,哈哈哈……”
“……”
高亮、徐端陽幾個家夥笑的前俯貼後背,因爲對他們來說,郝漠風的這番話就是最大的笑點。
剛來的時候,他們覺得郝漠風就是個傻子,可在那些武裝分子來襲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個家夥的瘋狂與兇狠。
傻子?誰把他郝漠風當傻子,誰才是真正的傻子呢!
“小瘋子,别裝傻子了。”老丁叼着香煙,拄着拐杖走出來,笑眯眯的對郝漠風說道:“裝了這麽久累不累?你已經蛻變了,我不要求你做成誰,你隻要做好自己就行。不要在乎給不給咱們哨所丢人,隻要别讓我們失望就好。你清楚‘我們’這個詞指的是誰,呵呵。”
“那我就張狂一點?就像他一樣?”郝漠風笑道。
“呵呵呵呵……”
老丁隻是笑,什麽也不說,聽得高亮幾個家夥雲裏來霧裏去,完全不懂兩個人打什麽啞語。
“好,我懂了。”郝漠風臉色一正,大聲說道:“該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得去外面的世界好好闖一闖了。我可以是獵人,可以是野獸。獵人冷靜,野獸張狂,我又是獵人,又是野獸!”
這一刻,郝漠風做出了決定,他不需要再裝傻充愣了,因爲……屬于他的時代要來了,哪怕現在隻是綻放出的火花。
火花不起眼,卻會引燃枯草,繼而焚燒燎原,最後變成火樹銀花,照亮整個世界,照亮永無休止的前進道路,到了那個時候,他也可以成爲傳奇。
下山了,在老丁、高亮、徐端陽、孫小虎他們的目送下,郝漠風與蘭特離開哨所,奔赴全新的連隊。
……
雪狼連。
剛剛走進雪狼連的大門,郝漠風就看到前所未有的景象,整個連隊訓練的熱火朝天,番号聲此起彼伏。一個個戰士如同餓狼猛虎,瘋狂的捶打自己的身體。
“一遍不行就給我十遍,十遍不行就給我一百遍!我們是雪狼連,沒有最好,隻有更好!”
“雪狼連,戰不休!——”
“配合!配合!注意側方火力,注意側方火力!”
“……”
到處都是訓練時的吼聲沖天,讓郝漠風身體裏的鮮血都爲之熊熊燃燒起來。
這,才是真正的部隊;這,才是真正的兵!
第一次進入雪狼連,郝漠風就覺得這是一個鬥獸場,更覺得這種鬥獸場才是他一直渴盼的家。
“蕭卓!”
“到!”
“來接你的兵!”
“是!”
正在組織訓練的蕭卓跑過來,看到郝漠風的那一瞬,眼睛裏的驚喜之色湧出。
他就猜到郝漠風會來,現在終于來了。
“郝漠風,跟我走。”蕭卓收起驚喜,像新兵連那樣發出聲音。
“是!”
郝漠風跟着蕭卓走進宿舍樓,進入尖刀一班。
“這是你的床鋪,這是你的衣櫃,衣櫃裏要求常服一件、作訓服兩件、作戰服一件,衣架口統一向内……”
“班長,又沒别人,你能笑一下嗎?”郝漠風瞅着蕭卓。
蕭卓轉過身,盯着郝漠風看了一會,還是沒有笑。
“你覺得我應該笑還是不應該笑?”蕭卓淡淡的沖郝漠風說道:“新兵連的時候沒能把你帶來,讓你荒廢了整整一年,我能笑的出來?你的同批兵已經成長起來,你還是什麽都不會,你覺得我能笑的出來?野豬溝走出來的郝漠風,在雪狼連,如果你是墊底,連笑的資格都沒有。”
“起碼跑步我不會墊底。”郝漠風笑道:“這一點你心裏有數,我媽跟我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這句話剛說完,蕭卓一下就笑了起來。
“哈哈哈……這個我相信,但是他們不信,所以……”
“玩死他們!”郝漠風說道。
蕭卓怔了一下,他突然發現郝漠風跟新兵連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在新兵連,這個兵給人的感覺是憨頭憨腦,肯吃苦,可一年過去了,他從郝漠風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外放的野性與霸氣。
玩死他們?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麽玩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