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就是兵吧,隻要還穿着軍裝,就永遠記得自己的使命。
問題是他們怎麽跟對方狠狠的幹一場,怎麽阻止即将遭到爆破摧毀的陵園。現在一共隻有兩把槍,老丁又受傷了,剩下的兵除了高亮好一點,别的根本不行。
“高亮,這把槍你拿着。”郝漠風把老丁手裏的槍遞給高亮,沖幾個人說道:“你們這裏打過獵沒有?”
“打過,趁着班長睡覺的時候打過!”蘭特說道。
“誰讓你們偷着打獵的?”老丁怒了。
三令五申不準在這裏打獵,可這幫小子還是偷偷的打獵。
“嘿嘿嘿……嘴饞,嘴饞。”孫小虎嘿嘿一笑道:“不過班長啊,現在可不是讨論打獵不打獵的問題,而是得保護陵園。你現在受傷了,得止血,得做手術,要是晚了的話……”
“别廢話了!”郝漠風低聲道:“打獵就得下套對不對?現在你們就按照我說的地方貓起來,充當那個套。我去把獵物引過來,然後你們套住他。不要直接弄死,你們得……”
“不直接弄死?那還要我們這些套幹嘛?等等,我們不是套,太侮辱人了,我們是獵套。”蘭特搖頭。
“閉嘴,管你是好的套還是劣質的套,現在别說話。”高亮拍了一下蘭特。
幾個家夥似乎完全輕松下來了,他們當然知道今個晚上在這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當确定非得有這麽一遭的時候,反而真的不怕了。
“不要直接弄死,要用最快的速度幹掉!”郝漠風叮囑道:“千萬别留活口,他們都是專業的,懂嗎?”
“明白了!”
郝漠風俯下身體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地形,指着一塊有岩石掩體的地方說道:“你們就去那裏貓着,當我把人引過來的時候,你們就一擁而上幹掉他。”
“好!”
郝漠風緊了緊褲腰帶,眼睛裏散發出獵人一樣的光芒,冷靜而又犀利。
“小瘋子,你能行嗎?”老丁抓着郝漠風的手。
“班長,現在不是能行不能行的時候,而是必須得玩命幹一場的時候。”郝漠風咧嘴一笑道:“我媽從小就教我了許多打獵的技巧,現在我發現這種技巧其實就是打人的技巧。成功了,陵園保住了,咱們的命也保住了。不成功的話……那就拉倒!”
話說完,郝漠風從石頭後面一躍而出,端着槍朝陵園方向一陣掃射。
“哒哒哒……哒哒哒……”
槍口噴出火焰,瞬間暴漏了郝漠風的位置。幾乎是同時,敵人就朝他所在的地方扣動扳機。
“砰!砰!砰!……”
“走!”郝漠風發出低喝聲。
他一個卧倒趴在山坡上,避開射來的彈頭。高亮幾個人則火速朝他指定的位置跑去,全都貓在那塊岩石後面。
套子已經完成,接下來就該吸引獵物了。
郝漠風一個翻滾重新躍起,橫向在山坡上奔跑,繼續朝前射擊。
“哒哒哒……”
“砰!砰!……”
連發與單發的槍聲此起彼伏,郝漠風再次卧倒,飛快的朝前爬去。他沒有直接到陵園,而是朝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敵人爬過去。
兩次連發,消耗掉彈匣裏十來顆子彈。在這種情況下,多消耗一顆子彈都是浪費,但是郝漠風必須得進行這種連發。
專業的戰鬥人員永遠使用的都是單發,最多進行點射;非專業的人最喜歡抱着槍一梭子彈全部打出去,結果所有的子彈都飛到天上。
他在吸引獵物,所以把自己僞裝成非常不專業的那種戰士。任何專業的戰鬥人員隻要聽到槍聲,就能在第一時間判定出對手的實力如何。
很顯然,郝漠風給他們的感覺就是一個菜鳥。
爬,用最低的姿勢瘋狂的朝前爬,來到高亮他們隐藏的岩石前方五十米的距離。到了這裏之後,他拔出獵刀放在左手心劃動。
鮮血立刻流淌出來,順着手心朝下滴。
郝漠風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疼痛的感覺,因爲他在誘惑獵物。
繼續往前爬,把手中的的鮮血灑在朝前爬行的地面上,讓血腥味散發出來。當他朝前爬行百米,距離那個敵人隻剩下五十米的時候,猛地站起來,端着槍瘋狂掃射。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
“啊!——”
凄慘的聲音從郝漠風的口中發出,他重重躺在地上,一個滾翻脫離這片區域,而後扔掉手中的步槍朝陵園方向爬去。在爬去的時候,他抓起一把泥土狠狠按壓在傷口上,阻擋血液的流出,掩蓋掉血腥味。
郝漠風知道,許多專業的戰鬥人員對血的味道非常敏感。就好比許多食肉動物一樣,要是想捕獲它們的話,就得用新鮮的血肉誘惑。
如果沒有新鮮的血肉,那就在自己身上割一刀,讓血腥味散發出來,從而把自己變成一塊新鮮的血肉。
慘叫聲隻是僞裝,郝漠風根本沒有受傷。他是引誘獵物的,如果這也能受傷,那他從前的打獵生涯也就白幹了。
兩個敵人端着槍朝這裏快速移動,而此時,郝漠風已經悄無聲息的向陵園方向跑去。他不會讓這些敵人炸掉父親的墳,因爲他在這裏。
那兩個端槍謹慎而來的敵人看到了郝漠風扔下的步槍,嗅到了血腥味。
其中一個人彎下腰在地上摸索,然後把食指放在嘴裏舔了一下:鮮血,新鮮的鮮血。
兩個人在黑暗中對視一眼,慢慢的順着血迹朝前走去。
此時此刻,整個谷地靜悄悄的一片,沒有了槍聲,也沒有了往日裏夜間動物的悉悉索索,呈現出一片死寂的模樣。
一百米、八十米、七十米、六十米、四十米……
高亮四個人悄無聲息的貓在石頭後面,激動而又忐忑的默默等待。他們不知道郝漠風到底怎樣,可他們卻知道兩個獵物送上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