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蕭桌最重點照顧的對象,爲了能帶這三個家夥走,蕭桌可真的費勁了苦心。因爲雪狼連要的就是這種兵,雖然打架不對,可越是這種事越能看出一個人的脾氣與秉性。
“噓-噓-噓-”
急促的哨音突然在淩晨的時候響起,打破新兵連的寂靜。
“什麽聲音,誰大半夜的吹哨子?”付東升翻了個身,嘴裏發出不耐煩的聲音。
“起床,這是緊急集合。”郝漠風戳了麻利的穿衣服。
對面床的許燦生也開始穿衣服,他們被哨音驚醒,聽到這哨音的節奏之後,立即意識到這就是緊急集合。按理說新兵連的緊急集合訓練已經結束,不該在這個時候進行,可隻要吹哨,就得打起背包。
“緊急集合!”已經打好背包的蕭桌瞥了宿舍一眼,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
聽到班長發出命令,新兵們這才驚醒,開始手忙腳亂的穿衣服打背包。而當他們打背包的時候,郝漠風與許燦生已經拽着付東升朝樓下跑去。
“慢點,慢點,我的背包還沒捆好呢。”付東升叫苦不疊。
“一邊跑一邊捆,如果你還想繼續跟我們一塊到雪狼連玩的話。”郝漠風說道。
“土包子,你給我閉嘴,就知道說,都不知道給哥來幫忙。”付東升不滿的叫道:“哥哪天不給你賣方便吃?你有良心沒?”
“要是能幫你進雪狼連我倒是願意幫,不過幫不了。”郝漠風笑笑。
付東升的訓練真不怎麽樣,最大的長處就是溜須拍馬。不過這段時間也挺努力的,也要進入雪狼連。當然,他進入雪狼連的主要目的就是繼續跟土包子還有大明星一起玩。
新兵連都快過完了,雖然他們成天吵架鬧騰,可還就他們三個能玩到一起去。至于别的新兵,說真的,還真沒法尿到一個壺裏。
許燦生高傲,付東升裝逼,郝漠風裝傻充愣。估計也就他們三個能一起玩,别人受不了。
“快!快!快!”大隊長站在門口,急促的揮手。
這會是淩晨四點,就算是緊急集合訓練也不該是大隊長指揮。而最讓人納悶的是訓練場上停着六輛遮着帆布的運兵車,并且還是沒有熄火的。
看到這一幕,再看到大隊長臉上的焦灼,郝漠風心裏咯噔一下:出事了。
足足十分鍾,隊伍才集合完畢,而大隊長在那裏把新兵排長們罵了足足七分鍾。因爲集合太慢太慢,正常情況下五分鍾必須得集合完畢。
“登車!”大隊長發出命令。
新兵們懵懵懂懂的開始登車,登車完畢之後帆布拉下來,運兵車立刻出發。
誰都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麽,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可誰都知道似乎真的出事了,隻是具體什麽事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猜測,但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任務通報——”黑暗的車廂裏,排長大聲說道:“糖廠下崗職工已經聚集,有沖擊相關政府部門的傾向。事情突然,事态嚴重,當地的武警部隊與警察部門已經頂上,但是人手遠遠不夠。我們現在要前往任務區域,主要任務就是構築人牆,防止人群對相關部門的沖擊。現在已經有許多人在聚集,等到天亮會有更多人。”
這是群體性治安事件,可誰也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麽事件。也許會變成群體性騷亂事件,甚至是群體性暴騷亂事件。一旦出現這種事,必須得嚴格控制事态,否則會非常非常頭疼。
“有多少人?”蕭卓問道。
“暫時隻有一百來人,但是糖廠下崗的工人足足有三百多。而且不是三百多人進行上訪,而是三百多個家庭。”排長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暫時誰也不知道事态會發生怎樣的變化,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構築人牆。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就是我們任務的第一準則。”
任務簡單的通報完畢,一直都向往着硝煙彌漫戰場的新兵們還真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隻是上訪而已,不動槍不動刀,站在那裏就行了。
所以開始揪住心的緊張放松了不少,有的新兵已經靠在那裏睡着了。
“記住,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蕭卓叮囑自己的兵:“這是第一準則,任何人不能違背。”
“爲什麽?難道他們用磚頭砸我的時候我也要任由他們砸嗎?”許燦生提出爲什麽。
這個家夥總是有很多很多的爲什麽,而每次都會被蕭卓狠狠的批一頓。不過這就是一頭倔驢,不撞南牆不回頭,就算撞上了也不肯轉彎。
可這次蕭卓罕見的沒有批他。
“我們是兵對嗎?可我們是什麽兵?”蕭卓靠在車壁上說道:“當我們穿上這身軍裝的時候就是人民子弟兵,我們的宗旨就是爲人民服務。爲什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因爲我們是兵。”
這是解釋有點重複,可這個解釋也是最好讓人理解與聽懂的。他們是兵,當兵面對人民的時候,就是人民子弟兵。子弟二字很好理解,自然不能動手。
可他們面對敵人的時候,也是人民子弟兵,可這當中的子弟二字又跟面對人民的時候不一樣。兩種情況,兩種極端。
任務已經明确,任務第一準則也進行了反複強調。
可當整個新兵連進入任務區域的時候,看到的則是足足上千人圍攻的局面——上訪已經不再是上訪,開始變成群體性騷亂事件!
“快!快!快!你們守住這一節!”
一個領導發出急促的聲音。
新兵連立刻下車,匆匆忙忙的在機關左側構築成人牆,抵擋民衆的沖擊。
“我們要吃飯!我們要生活!”
“把工作還給我們!”
“嘩啦啦……”
無數的飲料瓶與碎石頭砸過來,讓人躲閃不及。
這是突發事件,新兵面臨的第一次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