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蕭卓,你們新兵連的班長。”蕭卓背着雙手,向三人做自我介紹。
身高足有一百八十公分的蕭卓站的筆挺,如同白楊一般不動不搖。軍裝之下的身體給人獵豹的流暢感,充斥着強悍的爆發感。尤其那張臉,四方四正、棱角分明,每一根線條都硬朗的如同刀削之下的大理石雕像一般。嚴肅而帶着濃濃的正義之氣,整個人呈現出最典型、最完美的中國硬漢軍人形象。
“許燦生,新生代實力偶像歌手、詩人,曾經出版過詩集《詩與遠方》,獲得過無數獎項,被譽爲詩歌才子,真正的詩與歌的才子。”蕭卓書凝視許燦生的雙眼道:“我讀過你的詩,清楚的記得裏面的一句:要麽孤獨,要麽庸俗;要麽冷漠,要麽虛僞。”
許燦生露出意外的表情,淡淡的瞟了蕭卓一眼。
“很好,寫的很好,從你的詩裏,可以讓我知道你是一個誠實的人,這是好的品質。”蕭卓輕輕點了一下頭問道:“爲什麽來當兵?”
“一個枯萎而僵死的形體,茫然留在我凄涼的前胸;它以冰冷而沉默的安息,折磨着這仍舊火.熱的心……”
付東升拼命憋着笑,郝漠風則一臉的驚歎,他覺得許燦生實在太有才了,張口就能吟詩作對。這要是在野豬溝的話,保證比楊瘸子還要受歡迎啊。
“雪萊,英國著名的浪漫主義詩人,這首詩的名字叫《詠一首枯萎的紫羅蘭》。格調沉悶灰暗,與雪萊先生的生平相關,他是一位浪漫的愛國詩人同時,還是一位卓越的幻想家、空想家。”蕭卓轉過身面對窗戶,指着外面的訓練場道:“去訓練場,圍着操場開始跑,什麽時候學會正常說話再來找我。我不知道你爲什麽來當兵,但我知道我可以随時把你踢滾蛋。”
霸道,暴力,蕭卓壓根不像别的班長那樣,而是在新兵剛來到,就開始冷着一張臉操練起來。他不會管你曾經是誰,曾經是幹什麽的,他隻知道不管是誰來到這裏,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兵。
付東升憋得滿臉通紅,他已經忍不住了:先學會正常說話,哈哈哈哈……這個傻缺明星真夠可以的,都裝到部隊來了。
可惜他必須得忍着,部隊是什麽地方?是條龍得盤着,是頭虎得卧着,管你從前是誰。并且以他付東升的經驗來看,這個班長真不是善茬,跟别的班長都不一樣!不管是外形還是感覺,全都不一樣,給人一種猛虎兇獸的感覺,似乎随時都能爆發出來。
許燦生用力捏着拳頭,眼睛裏充滿了憤怒,他死死盯着蕭卓,臉上閃過一抹屈辱之色。他從來沒有遭遇過如此羞辱,然而現在卻被說成不懂正常說話。
需要正常說話嗎?難道有詩還不夠嗎?一切的一切都在詩當中,它可以濃縮一切的生活。如果連詩都聽不懂的話,那麽這一定是個庸俗的人!
看到許燦生與班長蕭卓在僵持,郝漠風非常好心的捅了一下對方道:“許燦生,你知道楊二愣子不?有一次他用英語跟他爹說話,他爹就讓他好好說話,不好好說話就滾蛋,後來……”
話還沒說完,許燦生轉身就走。不一會,他就在訓練場上瘋狂的奔跑起來,似乎要用奔跑來發洩自己的情緒,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舒服一點。
看着發瘋一般的許燦生,郝漠風輕輕歎口氣:何必呢?你能鬥得過班長嗎?反正楊二愣子鬥不過他爹……
“班長!”付東升一臉笑容,滿臉讨好的對蕭卓道:“我會說話呀,絕對會說話,嘿嘿嘿……您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會往西;您讓我卧倒,我絕對趴下。對了,我還給您準備了點土特産,真正的土特産!”
付東升伸手從内.衣襯衫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卡塞給蕭卓。
一旁的郝漠風看的有點迷糊:不是說土特産嗎?怎麽是一張小卡片?
野豬溝裏出來的郝漠風壓根就沒有見過銀行卡,他們那裏壓根就不用卡,有點錢都用紅布包住藏起來。所以他壓根就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感覺好新奇。
“班長,我這人懂規矩,知道部隊的紀律,我家老子就是部隊出身,咱不用見外,都是一家人。”付東升努力挺腰,一臉神聖道:“當兵吃苦凝聚報國心血,保衛國家守護鋼鐵長城。我的腦子裏永遠有任務,眼睛裏永遠有敵人,肩膀上永遠有責任,胸膛裏永遠有激.情,戰争随時爆發,我,已經準備好犧牲了!!!”
一番話說的激蕩昂揚,聽得郝漠風一陣崇拜,自愧不如。他忽然覺得來當兵的都好厲害啊,一個是大明星、大才子,一個鐵血激蕩,都已經做好犧牲的準備了!
“卡裏多少錢?”蕭卓捏着卡問道。
“嘿嘿嘿……不多,不多……”付東升不好意思的笑笑,伸出兩根手指。
“兩萬?”蕭卓問道。
“再加一個零。”付東升小聲說道。
他笑的更好看了,并且他相信,二十萬對于一個士官班長來說絕對是天文數字。俗話說得好,有禮走遍天下,來到部隊更得講究。
“付東升,父親付紅星,旗下有大型煤礦8個,鐵礦、銅礦、螢石礦28個,并且進軍地産行業與零售百貨、紡織行業,成立紅星集團,明星企業家,納稅大戶。去年個人總資産一度達到50個億,當之無愧的富豪。”
“呵呵呵……還行吧,還行吧,呵呵呵……”
付東升一臉笑容,眼睛裏滿是謙虛之色。
“一萬塊一圈,二十萬二十圈。”蕭卓指着訓練場上孤零零的許燦生。
“啊?班長,我……”付東升的臉頓時拉下來,瞅瞅蕭卓的那張黑臉,垂頭喪氣的轉身走出去。
油鹽不進啊,二十萬都搞不定這個蕭卓?胃口太大了吧?唉,倒黴!
蕭卓把目光放在郝漠風憨厚的臉上,饒有興緻的把這個野豬溝出來的鄉巴佬打量了好一會,看的郝漠風一陣緊張。
“郝漠風?野豬溝出來的?”蕭卓問道。
“是!”郝漠風努力站直。
蕭卓沒有說話,伸手指了指訓練場。
“爲啥?”郝漠風瞪大眼睛。
“許燦生說話不正常,付東升說話不老實,你是完全不會說話,有什麽疑問?”蕭卓問道。
郝漠風撓撓頭,轉身走出班級向操場跑去。他沒有疑問,就是有點想不通,因爲這壓根就沒有他什麽事呀。
明星念詩,土豪行賄,他一不念詩二不行賄……唉,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