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封乂乄狠狠震開了丁修的苗刀,回身一拳從丁顯的一雙飛燕刀之間穿過重重轟在丁顯胸口。
仔細看去,封乂乄的一對小臂之上,竟然包裹着一層青銅所鑄的臂铠!
若是常人,這臂铠做的再靈活,都會影響到出刀速度,畢竟這是當時的冶煉技術限制,無法做出既輕薄,又硬度足夠的臂铠,尤其是關節處,會大大限制手臂的自由彎曲。
但封乂乄完全不在乎這個,首先,封乂乄的身體力量就是常人的三到四倍,而且封乂乄自己的武功……
根本就沒有什麽武功,隻是有膀子力氣而已。
原本封乂乄計劃給自己來一套貼身銅甲來着,但是一方面是工期不夠,另一方面則是……
封乂乄窮啊!
所以封乂乄隻能退而求其次,做了一對臂铠。
但這時,隻聽“當”的一聲脆響,殷澄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仍舊保持着揮刀的姿勢,但他手中的繡春刀,卻已斷成兩截。
“果然啊,倭刀術中的斷刀之法。”封乂乄雙眼微眯,輪動手臂,将雙頭鏈槍的鎖鏈纏在手臂之上,雙手分持一邊槍頭,鎖鏈中段死死絞住丁修的苗刀,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丁顯迅速朝封乂乄身後攻來,一雙飛燕仿佛能劃破空氣,封乂乄回身一腳蹬在丁顯手上,身體借力撞進丁修懷中,手中的鎖鏈與苗刀摩擦,發出刺耳的“刺啦”聲。
封乂乄再度收緊鎖鏈,迫使丁修不得不松開刀柄,而封乂乄則借此機會将苗刀用鎖鏈一抽,遠遠甩了出去。
“夠了。”
丁白櫻将刀架在殷澄脖子上,歪頭看向沈煉:“若是不想他死,便答應我們的條件,到時候,人自會還你。”
“啧。”
雖然早就知道結局,但封乂乄仍舊很不喜歡被人威脅的感覺,于是出言譏諷道:“五個人都不敢去燒案牍庫,還要威脅别人,還真是,切……”
“我們自然有自己的顧慮,而現在,你們也有了軟肋,不是嗎。”
“軟肋?”封乂乄重新将雙頭鏈槍收起,挂在腰間:“我是應該說你太看得起自己呢,還是應該說你太看得起殷澄對我的重要性呢。”
“哦?”丁白櫻也是将刀收回腰間:“你能爲了殷澄背叛朝廷,難道還會眼睜睜看着他去死嗎?”
“别誤會,我殺淩雲铠,隻是因爲看不慣他而已,和殷澄可沒什麽關系。但案牍庫我們仍舊會去,你等着看那沖天而起的大火便是。”封乂乄轉身便走,路過沈煉身邊時,還狠狠拽了沈煉一把。
封乂乄可是知道,以沈煉這厮的尿性,就算殷澄真的死了丫也無所謂,但丁白櫻他們最大的依仗并非殷澄,而是當初客棧的事情。
沈煉恨恨的瞪了丁白櫻一眼,用刀尖指着丁白櫻,手臂一陣顫抖,但最終還是跟在封乂乄身後,離開了小樹林。
當天夜裏,案牍庫中,一把大火沖天而起。
三日後,神機營。
陸文昭身着白蟒袍,将手中的卷宗交給沈煉:“案牍庫失火一案疑點衆多,朝中已派專人前來調查,而且,上面傳來命令,周家最近有些異動,可能是要有些動作,東廠的意思,是讓咱們去意思意思,這事兒還是你去合适。”
“周家……他們可……”
殷澄這個大嘴巴話還沒說出來,便被封乂乄用刀柄怼了回去。
所有人都知道,周家乃忠良之官,對朝堂忠心耿耿,這莫須有的罪名,估計也是魏忠賢那個閹人一手安排的。
沈煉看着手中的卷宗一言不發,但封乂乄這回可懶得去猜沈煉心裏到底在轉什麽小九九了,于是一把奪過這貨手裏的卷宗:“謝過陸千戶,我二人定不負所托。”
“言重了言重了,此去柳州山高路遠,你們就當是出去散心便可。”陸文昭拍了拍封乂乄的肩膀,饒有深意的看了封乂乄一眼。
午時,封乂乄、殷澄、沈煉三人來到沈煉家中,沈煉關上門之後憤憤的盯着封乂乄,一掌拍在桌子上:“你明知道陸文昭跟皇帝落水的事有關系,怎麽還能如此淡然,莫不是你也參與其中!”
“我的沈大人,你動動腦子,這陸文昭可是當年與你我一同從邊關回來的,你覺得他會背叛朝廷?”封乂乄面帶譏笑,抽出沈煉藏在暗格中的《寶船監造志》拍在沈煉懷中:“這麽大的事,你覺得是他一個小小的千戶能夠做主的?”
“那也應該上報朝廷,我看他與那丁家兄弟就是一夥的!”沈煉仍是憤憤不平,但殷澄卻翻出一壺酒來,坐在床邊,一副看戲的樣子。
“你還喝!喝酒誤事不知道嗎!我看你跟你那來查案的兄弟裴綸,一個抽煙一個喝酒,再給沈煉燙個頭,你們仨就能去茶樓說相聲了!”
封乂乄一把搶過殷澄手中的酒壇墩在桌子上,又看了看一旁氣哼哼的沈煉,轉身走了出去。
“唉,啥是燙頭啊?”殷澄還傻愣愣的看着封乂乄離去的背影發問呢,沈煉卻忽然一個激靈。
“他怎麽知道來查案的是裴綸,又怎麽知道此人喜歡抽煙?”沈煉看了一眼桌子,忽然奪門而出,卻哪裏還有封乂乄的影子?
原來,原本應該在桌子上的《寶船監造志》不知何時已經被封乂乄拿了起來,就在剛剛,被封乂乄給帶走了!
夜裏,陸文昭回到家中,屬于習武之人的警惕性讓他在進門的瞬間便發現了不對勁,自己家中,有人來過。
而且,随着陸文昭的視線上移,那來的人也随之映入陸文昭眼中,而且那人并未隐藏自己的身形,而是大明大方的坐在正位上,輕輕吹着杯中的清茶,時而淡淡的啜飲一口。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封百戶。”陸文昭對着封乂乄拱了拱手,心中卻是驚疑不定,不知封乂乄的目的爲何。
“陸大人可是知道,這案牍庫是誰燒的了?”封乂乄微微一笑,将茶杯中的茶水淋在地上,陸文昭的視線随着茶水下移,卻看到,地面上竟扔着一本卷宗!
《寶船監造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