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西海固？”
蘇澤站在山頭，這裏是甯夏中衛縣，腳下是茫茫黃沙戈壁，一望無際都是金黃。
“這就是西海固。”一起來的祖峰眺望遠方，感歎道：“經過二十多年發展條件已經好很多，可想而知當年多艱苦！”
蘇澤點點頭，紙上學來方知淺，身臨其境站在這裏，才體會人力的渺小。
“走吧。”祖峰拍拍蘇澤肩膀，笑道：“留着情緒放在戲裏，咱們回去。”
兩人回到劇組，見到忙忙碌碌的孔升，這次拍攝跟以前不同，要求提前一個月進組，就是爲體驗生活學習方言。
“這才是當年西海固的環境！”孔升拿出一張照片，展示道：“美術組都看清楚！”
蘇澤湊上前，看着照片上的西海固寸草不生，隻有一層又一層的黃土坡和土窟？
“升哥，這次不好弄啊！”美術組長王進苦着臉，吐槽道：“去哪找這樣的景？”
“不行也得行！”孔升堅決道：“沒商量！”
蘇澤也暗自搖頭，黃土坡如今植被茂盛，林間還有流雲。雖然村子地基尚在，但土房子已經被樹包圍，現在的西海固已經變成野雞、野兔、野豬、野山羊的天下。
之所以提前進組，既爲體驗生活學習方言，也是爲偷師。看看正午陽光如何運作，導演如何統籌，服化道如何操作，這些都是千金難買的經驗。
一部作品除演員表演以外，觀衆在畫面裏看到的一切都與美術有關。這項工作龐雜細碎，大到火車飛機，小到演員手邊的水杯，都要重現故事發生的背景。
尤其是年代戲，任何破綻都會讓觀衆瞬間出戲。
“我隻能給你們美術組半個月！”孔升命令道：“重建一個金灘村，多一天都不行！”
看着十幾人離去，蘇澤暗自點頭，這才叫執行力，正午陽光不愧是行業标杆。
“哎，不好弄啊。”孔升坐下，拿出煙遞給祖峰，無奈道：“年代戲最難的就是服化道，細節太多頭疼。”
“你們準備的怎麽樣了？”看似問兩人，目光主要看蘇澤道：“演技我不操心，馬德福對你來說難度不大，主要是方言。”
“好得很。”蘇澤笑道：“今晚喝絲走？”
“還喝錘子呢，昨天喝多了。”祖峰眼前一亮，趕緊用台詞接話道。
“昂們不喝酒，光吃飯，谝個閑傳。”
“那行麽，我真不喝啊，頭還疼着。”
聽着兩人行雲流水般方言對話，孔升暗自點頭，不愧是實力派，用起來就是省心。
祖峰不用說，多年合作早就知根知底，各種方言信口拈來。主要是擔心蘇澤，畢竟年輕閱曆不夠，演技肯定沒問題，但方言……
拿到劇本短短一星期就能對答如流？
真下苦功夫了！
想到這裏更加滿意，出道這麽多年，合作過的演員不計其數，什麽老戲骨實力派沒見過。
能揚名立萬最基本能力就是敬業，水平可以有高有低，就算演技不行大不了導演多下下功夫講講戲，無非進度慢點而已。
最煩遇見眼高手低還不聽話的傻逼，這種人有一個算一個，不管名聲多大，早點滾蛋！
他孔升不用！
“破易都看不住，怎嫩木囊是？”
“今天絆了一半子，害幫子扯了。”
“三拳兩勝一紮杯，不帶不賴不踹。”
“看特裝B，我就喉！”
“你貓鬧老讨吃，無八憐地。”
剛開始祖峰還過台詞，後來直接脫稿，開始真用當地方言聊天。以前拍過兩部戲，在甯夏專門跟老鄉學過地道方言，沒想到這小子竟然？
絲毫不差！
“你專門學過？”忍不住問道。
“嗯，一個勺子學過點。”蘇澤含糊解釋，總不能說在系統幾個月練出來的吧。
“很不錯。”祖峰認可道：“肯定夠用了！”
“沒事，再跟老鄉學學。”蘇澤認真道。
“好！”孔升一拍大腿，滿意道：“你們倆我放心，張嘉義燕妮都是西北人，現在手裏還有活，等殺青馬上進組。”
“剩下幾個都是客串，戲份不多，過幾天郭京飛和熱依紮來，到時候你們多碰碰戲。”
“就這樣，你們自己安排體驗生活，我就不操心了！”
看着孔升急匆匆離開，祖峰怕蘇澤誤會，解釋道：“老孔就這脾氣，對你放心才這樣，相處久就明白了。”
蘇澤笑着點頭，每個導演有每個人的風格，五百也差不多，在片場到處跑，什麽都要看過才放心。
每次跟不同導演和團隊合作都是新奇體驗，正午陽光更不用說，标準都是業内标杆，來這裏就是奔着學習偷師，可惜孔雪不能來，否則……
從今天正式進組，開始跟着老鄉學方言，基本聊天沒問題，主要是當地俚語和土話，這些才是細節。
每天跟着老鄉幹農活，喂牛、放羊、割草、挑水、給馬洗澡……
不爲别的，就是通過農活打磨氣質，油頭粉面可幹不了扶貧幹部！
邊學邊觀察，以前拍的都是都市戲，不用專門搭場景，就算一個勺子也隻不過找當地農家就能全部搞定。
這次金灘村可是大工程，也真正見識到什麽叫做美術強人。
足足二十人多連同施工隊，爲短時間完成整個村子的基建，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起初打算在鋼架外面包層木闆，再做一些牆面效果僞裝成農房，後來發現戈壁風沙太大，風一吹，房子就會動？
沒辦法，隻能重新來。先打地基，起一個基礎框架，再做牆面效果。又發現這個方案不僅效率低，成本比真的蓋一間房子還高？
因爲戈壁灘全是石頭特别難挖，最後決定除有内景戲的房屋，其餘場景參考當年第一代移民建房子的方法：不打地基直接起房。
不過當年是用夯土，這次美術組用磚，外面包闆加厚牢固，最後做夯土效果，僞裝成原始土坯的樣子。
雖然是平地起房，但磚的重量加上木闆和夯土的重量，足以抵抗風壓。
這還隻是開始，按照劇情發展，金灘村必須經過三個不同時期。第一期是土坯房，木門木窗籬笆院牆。
有個很完整的體現就是水花家，她是最後到金灘村的，經曆從住地窩子到建土坯房的全過程。
蘇澤才知道所謂地窩子，就是當年吊莊移民在戈壁灘上挖出來的房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