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步朝乾清宮走去,夏日的暴風雨來得快,去的也快,這廂天已放晴,地上仍有大小不一的積水,龍傲雪腳尖輕點,快速的朝那邊跑去,不顧身上的泥點,不顧腳下的水窪。
乾清宮
龍傲丹跪在地上,大喊:“陛下,還請陛下收回成命,陛下,這肯定有什麽誤會!”
他昨晚便來到乾清宮,軒轅不破閉門不見,他便今早繼續來見,他的身旁亦是他的部下,還有龍相的學生,皆都跪在地上請求陛下開恩。
“哥!”龍傲雪快步朝那一群跪在地上的人奔去,龍傲丹轉頭看着來人,眼眸中釋放希翼的目光,忙說道:“妹妹,你請求陛下放了父親吧!那裏陰暗潮濕,父親年事已高,經不起折騰了,哪受得了那種罪!?”
眼眸中濃重的悲痛和擔憂,龍傲丹雙拳緊握,決絕的看着龍傲雪說着:“要是陛下怪罪,就讓我代替父親去承受!”
龍傲雪忙安撫他,讓他冷靜,自己推門入了乾清宮,此時那皇上正在悠閑地躺在軟塌上,任由婢女揉捏他的腿,腰,并有纖纖玉手喂他吃水果,好不惬意。
掩飾掉眼眸中的怒火,龍傲雪沉聲說道:“臣妾參見陛下,懇請陛下查清此事再做打算!”
斜倪了一眼清冷的龍傲雪,軒轅不破嘴角噙着一抹嘲諷:“呵,愛妃又不知道實情,當時他當着朕的面指責朕,還用怎麽查?恩?”
緩緩的坐起身,大手在旁邊的美姬身上狠狠的捏了一把,惹得那女子身子不由自主的輕顫,嬌嗔一句:“陛下真壞!”
軒轅不破大笑,絲毫不避諱的朝着美人親了上去,龍傲雪清冷的眸子絲毫不受任何影響,回想到宮女們說的一個細節,那小順子公公曾領着父親朝‘鳳鸾殿’行去,後來龍相氣沖沖的朝禦書房奔去,這才沖撞了軒轅不破。
“陛下,昨日皇宮有個身份可疑的人帶着父親去了鳳鸾殿,陛下可知?”
軒轅不破慵懶的放開美人,敞開的胸口,上印着嫣紅的唇印,他絲毫不覺得有任何不妥,“恩,朕不知道。”
昨天隻顧着趕緊把龍相趕走,好跟美人快活,誰知那龍相不依不饒的要他給交代,莫名其妙,他寵自己的姬妾要什麽交代?
“那人居心不良,引着父親去了鳳鸾殿,父親看到了鳳鸾殿蕭條的景象才想要質問陛下,外界傳言獨寵皇後根本不真!”
龍傲雪平淡的說着,眼神都沒給他一個,随意的看着前方,盯着那個果盤:“所以父親才會質問陛下如何對待他女兒的吧?”
軒轅不破皺眉,細細想來,龍相好像說過這麽一句,難道......他不是罵自己昏庸?而是替女兒讨個公道?
“你說的話,誰知是否當真是龍相所想!”軒轅不破掩下眸中的慌亂,反而質問起龍傲雪來。
龍傲雪冷笑:“呵,陛下這是在罵自己昏庸呢,還是以爲父親兩朝元老對蔓越國的衷心呢?”
“放肆!皇後這是指着朕的鼻子罵朕嗎?”軒轅不破惱了,站起身,拍翻了果盤,裏面的葡萄,荔枝嘩啦啦的四處滾落,其中一顆落在龍傲雪的腳邊。
龍傲雪繼續冷冷的與之對視:“既然臣妾猜中了,不如陛下去查一下昨天龍相到底有沒有被陌生人領去‘鳳鸾殿’!”
軒轅不破看着那充滿憤怒,恨意的眸子,呆滞半晌,沉浸在其中,回過神來,叫來禁衛軍:“去查!昨天到底有誰看見一個人帶着龍相去了‘鳳鸾殿’!”
帶回來了兩三個宮女太監,那時他們正在禦花園采花,見小順子公公帶着龍相行色匆匆的朝‘鳳鸾殿’行去,當時有人緊随其後,看着龍相站在宮殿半晌後,氣沖沖的離開了,而那人,竟是詭異不見了!
另一宮女點頭:“是的,陛下,我們都看見了,以爲那人是小順子公公,可是那人根本就比小順子公公高,更壯一些!”
那太監也是點頭:“是,是,是,陛下,兩位姑姑說的沒錯,那人還在四周左顧右盼了一番,不知怎的就不見了。”
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的幾人,說完之後,低着頭,生怕那臉色越來越黑的皇上會要了他們的命!
軒轅不破陰郁的看着幾人,回想着他們說的話,還有龍相的質問,當時他被欲望沖昏了頭腦,想在反應過來,自己确實誤解了什麽:“來人!速去天牢把龍丞相放出來!”
龍傲雪忙跟着禁衛軍朝着天牢走去,龍傲丹一路又是欣喜又是擔憂,一路上繁華的景緻已被高牆取代,四周更是一片冷冷潮濕的死氣,天牢不允許外人擅入,他們站在天牢外,焦急的等待。
“來了,來了。”龍相的一個學生說道,衆人皆是看着那一幕心都涼了,龍相面色慘白,衣服已經破舊髒亂不堪,露出的皮膚上,居然是猙獰的鞭痕!
龍相此時已成了半昏迷的狀态,衆人忙迎上去,龍傲雪竟是不由自主的酸了鼻尖,淚如雨下,簌簌的滴落,模糊了視線,這是.....本尊的心境嗎?
龍傲丹大聲喊着:“父親,父親,你醒醒,父親,你看看孩兒,父親!”
“......”
回應他的是無盡的沉寂,周圍的氣氛驟然冷了下來,靜谧的可怕,龍傲丹忙一把背起父親,腳尖輕點,像隻發了瘋的野獸,瘋狂的朝着宮門口掠去,旁邊的人隻感覺一陣冷風襲過。
衆人見他消失在天牢盡頭,忙快步追了上去,龍傲雪躊躇在原地,她不能出宮,但願龍相,不,父親,一切安好。
步履沉重的朝冷宮走去。
一輛馬車飛快的在街道上奔馳,“快閃開!”駕車的是一個絡腮胡子的壯漢,也是丞相府的車夫,老爺待他不薄,遭此禍,好不容易撿回性命,他定是要拼勁全力抵達相府!
“老爺!老爺!”沈氏踉跄的沒站穩,昨天早上還好好的,這是在牢中受刑了?
龍傲丹瘋也似的背着龍相的身子沖往府裏,無視了站在門口的一幫人,以及母親。
沈氏捂着心口,胸口突然一陣疼,好像剜心般,眼前一黑,身子驟然倒下!
“夫人!夫人!”一旁的丫鬟連忙扶着沈氏墜落身體。
一時間,整個丞相府上下都亂成一鍋粥,相爺昏迷不醒,相夫人卧病不起。
“大夫,我父親怎麽樣,什麽時候醒來?”龍傲丹焦急的等待着,詢問診脈的李朗中。
片刻後,郎中站起身,跪在地上說道:“相爺是氣血不足,導緻昏迷,加之身上外傷沒有及時處理,才使得傷口發炎,引起發熱,情況不容樂觀啊!”
龍傲丹此時雙目猩紅,一手拽過那郎中的衣領,怒吼道:“你到底能不能醫?!”
那郎中被龍傲丹氣勢吓壞了,連連點頭,恐慌的結巴:“能.....能.....隻要降熱就好了......”
龍傲丹放開郎中,揉揉額間,虛脫無力的說道:“李朗中快些醫治吧,我情緒不好,望你勿怪。”
李郎中說了無礙,然後下去準備了,龍傲丹守在父親身旁,看着那瞬間蒼老的容顔,粗糙的大掌,一瞬間的心痛:“父親,父親,聽見孩兒的話了麽?快快醒來吧,我們都在這裏等你。”
丞相府一片低壓氛圍,人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老爺,夫人,龍傲丹更是幾天就消瘦憔悴不少,他們還不知道,外面正在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