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底,笑笑以一分之差屈居第二名,爲此一向開朗的孩子躲在房間裏哭了好久。
歐陽厚儀心疼壞了,對何雲旗說:“笑笑還小呢,你别老逼她。”
何雲旗都氣笑了,“怎麽就是我逼她了,難道她這一生能一直順風順水?誰不是有輸有赢,有勝有敗的,與其她一直順風順水的,不如現在受點挫折,也讓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歐陽厚儀知道她說的對,可就是心疼。
何雲旗好笑:“行了,你這個女兒奴也太寵孩子了,這事兒你别管,她哭過就好了。”
于是,歐陽厚儀就隻能看着女兒哭泣而不能做别的。這也是他們夫妻定的規矩,一方在教育孩子的時候,另一方就不能插手。
果然,知女莫若母,笑笑哭了一場之後,心情平複了就沒事兒了。
還是何雲旗不忍心,說:“其實,你的實力是有的,不如這樣吧,這次就讓你跟着你爹爹去軍營玩兒兩天,這次先欠着,以後補上。”
而笑笑卻搖搖頭:“不了,我沒有做到,就會按照規矩來,等我下次考了第一再去。”
“好,這是你自己說的,别後悔。”
“我是不會後悔的。”小臉一臉的堅毅。
第二天,何明哲就上門接外孫女了,見到一向活潑的外孫女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學習,一問才知道有這麽一處,氣得差點将何雲旗揍一頓。
“你小時候我可曾要求你一定考第一?”
“沒有。”
“那你怎麽就被要我外孫女非要考第一?你就是這麽教育孩子的?要是我外孫女做不到,你是不是還要打手闆啊?”
何雲旗哭笑不得,爲自己争辯:“這孩子太浮躁,所以我用這個法子讓她沉下來。她爹在那個位置,若是不将她的性子加個框,以後會害了她的。”
“我的外孫女我知道,她比你還聰明,難道就不懂這個道理?”
見跟父親說不通,何雲旗隻好先認錯,“是我的錯,父親不是接她去玩兒,快接了人走吧。”
“你這是嫌棄我啰嗦,要攆我走?”
何雲旗無語,又被父親噴了個狗血淋頭,才被放了。
笑笑一看到外公來了,歡歡喜喜地牽着外公的手走了,她好久沒有見到小表弟了,那小子正是好玩的時候,這次又能帶着他去玩兒了。
何雲旌的兒子何若飛今年已經三歲了,長得嬌憨可愛,圓圓軟軟的像個糯米團子,誰見了都上前去咬上一口。
笑笑之所以喜歡他,是因爲何若飛最愛跟在她屁股後邊玩兒,讓他幹什麽就幹什麽,聽話的很。而且,還是個背鍋俠,很多事情是笑笑做的,怕被大人責罰,就将鍋甩給小若飛,小若飛也樂呵呵地背了。爲此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可打過之後,他還是照樣跟在笑笑後邊玩兒。
這麽合格的小跟班,誰不喜歡呢。
“姐姐,姐姐,我媽媽說,我要有小弟弟小妹妹了,什麽是小弟弟小妹妹啊?”
笑笑說:“小弟弟小妹妹就是比你小的小弟弟小妹妹,就像你是我的弟弟一樣,比你小的小弟弟就是你的小弟弟。”
一番話說下來,将小若飛都說暈了,咬着手指頭捋着其中的關系。
孫佳佳捧着肚子笑得隻哎呦,何雲戳戳蠢萌的兒子,“傻小子。”
這句他聽懂了,嘟着嘴不高興,“姐姐說我最聰明了,一點兒都不傻。”
孫佳佳更是笑得不行,“傻兒子,就你這智商,你姐姐幾句話就将你繞暈了,還不傻呢。”
何明哲也笑:“若飛還小呢,等大了就好了。”
孫佳佳摸摸肚子,“要是這裏邊是一個跟笑笑一樣聰明的女兒就好了。”見一次笑笑她就羨慕一次。
笑笑将臉貼在孫佳佳的肚子上,“我聽見小妹妹在裏邊打拳呢。”
“好孩子,借你吉言了。”
到了年底,韓春江也回杭州了。不過這次他不是一個人上門的,還帶了一個姑娘。
“春江,這位姑娘是?”
趙甜甜笑眯眯地說:“夫人,你不認識我了?我是甜甜啊。”
何雲旗仔細辨認了一番,笑道:“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以前還一臉的稚氣,現在都長成大姑娘了。我也好幾年沒見你了,你怎麽跟着春江一起來了?”
趙甜甜害羞地拉住韓春江的手,“夫人,我跟韓老師要結婚了。”
這個消息有些太震撼,何雲旗一時反應不過來,“韓老師是誰?”
趙甜甜笑得一臉甜蜜,晃了晃韓春江的胳膊,“他就是韓老師啊。”
原來,自從趙甜甜去了北京之後,韓春江謹遵何雲旗的吩咐,每個周末都去給趙甜甜去做輔導,别的女孩都是去逛街啊逛公園啊,就她苦哈哈地在家裏學習,當時真是恨死這個死闆的韓老師了。
“夫人,你是不知道,韓老師當時有多嚴厲,我偷一會兒懶他就闆着臉,跟我欠他多少錢似的。可後來,慢慢的就覺得他這種性格還挺可愛的,慢慢地我就喜歡上了。可他躲我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後來我就想,若是真的當了他的學生,不就能天天看到他了?于是,我就發憤圖強,終于考上了他教的數學系,成了他的學生。”
何雲旗真心爲好友高興,“沒想到你們的愛情這麽浪漫,你們打算什麽時候成親?”
“等我畢業之後吧,不然對他的名聲也不好。”這幾年在外求學也不是白過的,她到底如她母親所願,學到了許多。
“那你父母?”會不會反對。
趙甜甜笑的更歡了,“我媽媽覺得有個能管得住我的人,歡喜還來不及呢。”
“那就好,到時候我一定要去喝一杯喜酒。”
進門之後,韓春江隻打過招呼之後,就一直沒開口,而是溫柔地看着趙甜甜跟何雲旗交談。
何雲旗暗歎,這就是愛情吧,多麽硬冷的心都能被捂熱了。
兩人坐了一會兒就要走了,何雲旗将兩個人送到門口,問:“這幾年謙章都沒有回來,我跟他隻是書信來往,他現在怎麽樣了?”
韓春江道:“他知道靜怡在杭州生活,爲了怕他尴尬,就一直沒有回來,怕她尴尬。現在他過得還不錯,有一個剛剛開始交往的女友,不過那女孩是愛慕他的才情,若說愛恐怕沒有多少。”
何雲旗歎道:“難道他們兩個真的沒有感情了?其實兩個人都是好人,而且,靜怡姐一直愛着他的。”
“謙章又如何不後悔?可就算是再愛,被傷的遍體鱗傷也沒有愛人的力量了,兩個人不在一起,情還在,不過傷痛卻輕了。若是在一起,時時想起當初的事情,再互相傷害,那就真的不可能了。”
何雲旗道:“靜怡姐這些年做的不錯,年後就要帶着馬克去上海了。”
韓春江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跟他說的。”
其實,她還是願意看見兩個人破鏡重圓的。他們離婚前,她以爲徐謙章對靜怡姐沒有感情的,可他們離婚後,她發現,徐謙章不過是被美麗的皮相迷住了,他心裏還是有靜怡姐的。
而徐謙章大概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後悔不疊。
歐陽厚儀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何雲旗一副呆愣愣的樣子。
“不是今天見好朋友了,怎麽不高興?”
何雲旗抱住他的腰歎道:“我是在想謙章和靜怡姐的事情,他們都離婚六年多了,兩個人也六年不曾見面,我想想就心酸。當初靜怡姐愛人愛到瘋狂,奈何謙章沒有回應,等他們離婚了,兩個人正視了彼此的情感,可還是别别扭扭的,也不知道這些年的心傷好了沒有。”
撫摸着她光滑的頭發,歐陽厚儀道:“兩個人能不能在一起,一方面是靠緣分,一方面靠的是兩個人一起經營,就好比兩口子,一個勤勞能吃苦,一個好吃懶做,最後也不能過得長久。要我說,徐謙章這種男人不要也罷,文人都是風流的性子,今天有楚小姐,明天就有林小姐,後天就有許小姐,總有不同的女人會出現在他身邊,若是他性子不堅定,就是張靜怡再跟他複婚,也很快就會離了,還不如就這樣彼此遠遠的看着對方,給彼此留一些念想。”
“什麽念想,又不是要死了。”何雲旗錘了他一下,“我就是看着心酸罷了,靜怡姐這些年真是吃了不少的苦,若是可以,誰不願意跟心愛的人幸幸福福地過一輩子?”
“是不是就像我們現在這樣?”歐陽厚儀偷了一個香。
何雲旗推他,“說正事呢,别動手動腳的。”
歐陽厚儀舉起雙手,“動手動腳的可不是我。”然後還低頭瞄了瞄何雲旗環着自己的腰。
何雲旗剛要松開,就被歐陽厚儀抱住了,“這才是動手動腳,别人的人生我們沒有權力指手畫腳,若你願意,就推上一把。”
何雲旗狡黠一笑:“我已經推了一把了,你就等着看後續吧。”
再問,她就不說了。
“臭丫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我怎麽收拾你。”說着,将人一把抱起送進了床帳内。
一室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