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能具體說說是怎麽回事嗎?”我問道。
杜三說他們來到這個地方後,三個人租了一輛車子,然後按照圖紙上的指示朝着目标地奔去。
他們晚上露營的時候,突然闖出來十幾個光頭的男人把營地包圍了,對方二話不說,直接就開幹。
“後來,我被打暈了,等我醒了,人都不見了。”杜三很是郁悶的說道。
“是不是你們盜墓的事情敗露了?”我詢問道。
“應該不會,這次我們盜的那個墓很小,穆蘭和老金都沒有過來,我就是想領着這兩個孩子去發點小财。對了,我聽其中一個人說要抓和尚,還要抓活的。”杜三眯着眼睛想了一下說道。
抓和尚,還要抓活着,顯然這是奔着袁慶光而來的。他們爲什麽要抓袁慶光,他二十多年都沒有下過山,下山後一直都跟我在一起,也沒有跟人結下什麽仇恨,那些人爲什麽要抓他。這件事透着蹊跷,好像有什麽事是我們不知道的。
“三哥,你先好好的養着,既然他們說抓活着,袁慶光和喬凡應該不會有事的,你也用太過于擔心。”我安慰杜三道。
喬凡我是不擔心的,雪山派的那兩個老家夥一看就是有大本事的人,他們的徒弟自然有保命的辦法。至于袁慶光,他們既然說了要抓活的,他應該暫時也不會性命危險的。
我們說話的時候,葉樵繳費回來了,他手裏拿着一疊單據,放在桌子上,“三哥,你得給我報了,我都傾家蕩産了。”
我找醫院打聽了一下,杜三看着傷的挺重,其實都沒有傷到骨頭,都是皮外傷。隻是傷的地方比較多,所以全身都包紮了起來,看着挺嚴重的。再養兩天基本上就可以出院了。
跟醫生溝通完,重新回到病房裏,我心裏也放心多了。
“三哥,要不要給你找個護工過來照顧你,你放心保準給你找一個如花似玉的。”我看着像個木乃伊一般的杜三說道。
“我心裏隻要楊妹妹,除了他我誰也不要。”杜三眨巴着眼睛說道。
“楊妹妹就算能來,她看到你這樣,還不得吓跑了。”葉樵在一旁接口道。
三個人閑扯了一會,外邊的天也有些擦黑了,我和葉樵從醫院裏出來,準備吃點東西,然後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你心裏就不愁嗎,袁慶光不是很重要嗎?”葉樵說道。
“哎,愁能怎麽辦,也不能憋屈死呀,吃點喝點還能解解悶不是。”我說道。
兩個人都是兜比臉都光的人,自然不會去找什麽大飯店吃飯,溜溜哒哒哒拐到一條小街上。
頓時一股香味從遠處飄了過來,我們順着香味望了過去。
“哎呀,想不到這麽一個小縣城還有這麽火的館子。”葉樵看着不遠處的隊伍說道。
在一家門面并不是很大的飯館門口,竟然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差不多有二十多個人。
“有句話說得好,吃飯
不去最貴的,而是去人多的。就去哪裏。”葉樵指着那處小門臉說道。
看着外邊的隊伍,我有些無語的說道,“就吃個飯,咱還得排隊,這有點犯不上。”
我話音落到,從我身邊經過的一個老頭說道,“小夥子,那些排隊的是免費領飯的,花錢吃不用排隊。”
“這家店老闆的鹵味那是一絕,你吃了這輩子都忘不了這口。老闆的手藝手,人也好。他每天晚上的時候都會固定開個窗口,像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還有生活困苦的都可以過來免費的領飯的。”
老頭說完,也去排隊了。
聽到老頭的話,我頓時來了興趣,朝着店門口走去。
門口更加的熱鬧,但是排隊的人都很有秩序,沒有一個加塞的。我擡頭看了一眼招牌,上邊寫着李家老店,店門很是普通,沒有啥特色的。
這家店的名雖然沒有特色,但是在店的上方我卻是看到了一團淡淡的霧氣,那團霧氣就籠罩在店上邊,凝而不散。
“功德之氣。”我心裏不由說道。沒錯,這團淡淡的霧氣,就是人積德行善的時間久了,從而累積出來的功德之氣。
從那團霧氣中我的眼睛挪到了櫥窗的位置,在櫥窗的裏邊,正有一個老者一臉笑意的朝着窗外的人手裏送飯。他每送出一份飯,都會笑着對對方說上一句,“不夠了再來拿。”
外邊排隊領飯的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隻有幾個寥寥無幾的年歲不大的人排在隊伍裏。
看着櫥窗裏笑容滿面的老者,我不由的搖了搖頭。這老者已經是死氣如體,沒有回天之力了。
看我表情凝重,葉樵問我怎麽了,我告訴他,這家店的老闆還有兩天的活頭。
葉樵搖頭說道,“好人怎麽就不長命呢?”
我笑了一下,“你看到的隻是現在,他的過去你又怎知他實在行善還是在作惡?”
說完話,我邁步進到裏邊,兩個人點了兩份鹵煮,又點了兩瓶啤酒。
吃飯的時候,就聽到鄰桌的兩個中年人在閑聊。
“這家店的老闆還真是心善,現在這樣人可是不多了。”其中一個人說道。
“是呀,聽說呀這家店的老闆年輕的時候也是做過大生意的人,賺了不少的錢,後來他四十多歲的時候,生意突然就敗了,差一點還賠的傾家蕩産。後來他就來咱們這個地方開了這家小店。”
“他以前是做什麽生意的?”那人來的興趣追問道。
“聽說是害人的勾當,害了不少人……”那人說完這話趕緊看了看四周,“不說了,不說了,來吃。”
我故意吃的很慢,一直到店裏的客人都走了,隻剩下我們最後一桌。
“老闆,過來算賬。”我朝着老者喊了一聲。
老者笑呵呵的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手裏的單子說道,“一共一百七十二,您給一百七就行了。”
我拿出二百告訴老闆不用找了,并不是我财大氣粗,是因爲我知道老闆賺的錢,基本上都用做免費派飯給派了出去,既然遇上了,也算是出一點力量吧。
老者笑呵呵的收起錢,說了一聲謝謝,收拾了桌子
上的盤子就要往廚房走。
“等一下。”我喊住了他。
聽我喊他,老闆回過頭問我怎麽了,是不是還有什麽需要。
“大爺,聽說你免費派飯已經很長時間了,咱能聊聊嗎?”我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
“就做點好事而已,不用大驚小怪的,我就是想給自己和子女積德的,你要是想采訪我就算了。”老闆說道。
他這是把我當成了想采訪他的記者了,我不僅說了起來,“老闆,你女兒是不是在醫院住了幾年了?”
聽我這麽說,老闆一下愣住了,臉色頓時暗淡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
“老闆,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壞人。”我朝着老闆擺手說道,“過來咱們聊聊,或許我可以幫助你。”
老闆猶豫了一下,還是過來坐了下來。
我給他倒了一杯水,讓他先平靜一下。
喝了水之後,看他的臉色好了很多,我小聲的說道,“你年輕的時候做了不少的壞事,後來女兒生病了,你領你女兒到處看病都沒有看好。你幡然悔悟了,後半輩子換了一條路,開始行善積德。不過,你後半輩的行善積德跟你前半輩子做的孽算是功過相抵了。你自身不會再得到什麽功德了。”
“這份功德雖然不能到你自己的身上,卻是可以落到你父母孩子的身上的。”
“你的壽命已經快到盡頭了,你最多隻能活到明天的這個時候了。”
老闆的臉色頓時一變,人一下站了起來,“你到底是什麽人,爲什麽要咒我死。”
葉樵在一旁拉了我一把小聲的說道,“哥呀,說話過了呀。”
看到老闆如此,我并沒有着急,而是淡淡的說道,“你難道就不想跟你女兒最後說兩句話,彼此間都不留遺憾嗎?”
老闆聽完我的話,撲通一下重新坐了下來,然後直愣愣的看着牆壁,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您說的是真的,我真的快我死了,我今天才七十歲,我身體也沒有問題……”
過去常說的一句話是人到七十古來稀,但是對于現代人來說,七十歲也不算是太老。
我苦笑了一下,“閻王爺的生死薄上給每個人都記着呢,不管是功還是過,都是有一杆秤的。俗話說的好,人在做天在看,你過去做了什麽,你最是清楚不過了。你能活到七十,已經是看在你改過自新的份上了。”
老闆聽完我這話,也不在糾結了,他歎了一口氣說道,“大師,您真的能讓我女兒醒過來。若是我女兒醒過來,這家店我交給他,讓他繼續傳承下去,不然等我走後,那些老人就沒有地方吃飯了。”
聽他這麽說,我點了點頭,他在臨死之前還在考慮那些吃不上飯的老人,他這是真的一心向善了。
“你收拾一下,咱們去醫院。”我對老闆說道。
趁着老闆去收拾的時候,我來到外邊拿出一張符紙,嘴裏念動三清咒語,把飯館上空的功德收進了符咒了。
老闆很快收拾好了,三個人從飯館裏出來,然後朝着醫院走去。醫院離這裏很近,也就是十幾分鍾的功夫,我們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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