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後,車子終于在滿家村的村口停了下來。此刻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我是特意選擇這個時候進村的。畢竟吸血鬼這玩意長得有些可怕,要是被村子裏的人發現了,說不得會引出什麽。
幾個人悄悄的進入道村子裏,此刻村子裏家家戶戶幾乎都睡了,隻有少說的幾戶人家的燈還亮着,大部分的人家都已經休息了。
來到我家的大門跟前,我摸出了鑰匙打開了大門。
厚重的大門推開後,院子裏的荒涼立即呈現在我眼前。距離上一次我回家,已經過去大半年了,此刻院子裏都是雜草,雜草裏還有老鼠竄來竄去的。
吸血鬼看到老鼠,眼睛裏不由的冒氣了綠光,這兩天他跟着我們一直都是吃五谷雜糧,此刻終于看到活的生物了,怎麽會兩眼不放光。
“行了,這裏的老鼠都歸你了。”我話剛剛說完,吸血鬼已經蹿了出去,一手抓了一隻,朝着嘴裏塞了進去。
我看的不由的想吐,趕緊背過身體。
“阿彌陀佛,太生性了。”袁慶光也不忍心在看。
幾個人進入到屋子裏,屋子裏的桌子上和地面上也都是土,三個人簡單的打掃收拾了一下,周平看了看外邊吃的不亦樂乎的吸血鬼,有些擔心的說道,“這東西終歸不是人類,把他帶在身邊,是不是……”
我明白周平的意思,直接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心裏一直都覺得我欠考慮。”
“我是這麽想的,吸血鬼這東西很是強悍,留着他可以對付我家房子下邊的東西。咱們的勝算就大了很多。等這裏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到時候再看把他如何安排。我肯定不會一直把他留在身邊的。”
聽我這麽說,周平點了點頭,“你心裏有盤算就行。”
我們剛剛說了兩句話,我身體猛地都東西開始在動了起來。我立即意識到這是我體内的那道陰魂。他好久都沒有異動了,最近很長時間他都表現的很是老實本分,我甚至都有些幻覺,這東西離開了我的體内。
也就在這會,外邊忽然刮起了風,一股股的陰風吹進了屋子裏,這陰風冷到了骨頭裏。
“哥,那玩意是不是來了。”袁慶光一下就警覺了起來。
此刻,我體内的那股陰氣開始猛力的想從我的體内沖出來,我後背的太極圖發出了一陣陣的灼熱感。随着那股陰氣的不斷的發力,那股灼熱感越來越強,甚至我都能感覺得到我後背刻畫太極圖的位置的在往外凸起。
袁慶光和周平看我的模樣,立即都明白了過來。兩個人一人一隻手掌按在我的後背的左右兩邊,然後兩道真氣進入我的體内。三個人總算是把那東西壓了回去。
風,終于停了下來。
“這東西真是夠邪乎的,還沒有到時間就這麽的厲害了,這要是沖破了封印……”周平沒有在說下去。
“哥,一直都沒有聽你說過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趁着沒事,給我們說說。這要是有點小酒就更好了。”袁慶光道。
他的話剛剛說完,大門被人從外邊推開了,然後傳來一聲媽呀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我立即知道是杜三來了,沒想到這小子來的這麽快,路上的時候,他給我電話問我是不是快到日子了,我跟他說我們正在往回趕。他說他過兩天到,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快就到了。
從屋子裏走出去,就見杜三站在門口,吸血鬼站在大門裏,兩個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對方,吸血鬼的獠牙在外邊露着,他的嘴裏還有血不斷的往外流着,那樣子是要多恐怖有人恐怖。
“不得無禮,趕緊退下。”我對着吸血鬼說完,大踏步走到門口,“三哥,你怎麽來了,也不打個電話,我們好去村口迎你。”
“我這不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嗎,誰知道竟然來了一個驚吓。這是什麽玩意,看着不像是僵屍。”杜三拍着胸口道。
“吸血鬼。”我道。
“洋玩意,你這是從哪裏弄來的,看着聽吓人的。”杜三看了吸血鬼一眼。
“不光看着吓人,實際也挺吓人的,我們哥三差點死在他手裏,等一會跟你說。”袁慶光在後邊說道。
“嗯,你們趕緊去車了搬東西。”杜三招呼周平和袁慶光去搬東西。
杜三的車裏那是一個滿,後備箱裏還有車座上都是東西。
“三哥,你這是把商店搬來了。”看着滿滿的一車東西,我道。
“我在不是想着,你家裏很久沒有人住了,肯定沒有吃的喝的用的,這就準備了一些,誰知道一下準備多了。”杜三笑着說道。
三個人把東西搬到屋子裏後,兩瓶好酒還有幾樣下酒菜被擺在了桌子上。
“三哥,你真的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我剛剛還說差點酒,你就帶來了。”袁慶光呲着牙說道。
“滾犢子,你才是蛔蟲。”杜三一巴掌拍在袁慶光的光腦袋上。
四個人有很久沒有聚在一起喝酒了,這次能聚在大家都很高興,這小酒一喝,話就多了。
“我家當初來滿家村是逃荒過來的,那時候我爺爺過來的時候,手裏沒有多少錢,他又不信邪,就把這裏買了下來,把上邊的墳地平了,蓋上了房子……”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的跟幾個人說了一遍,他們也是頭一次聽我說起我家的故事,一個個抻長了脖子聽着,酒都不喝了。
“我爸他們那一輩都沒有事,到了我這一輩,我懷我将近臨盆的時候,一個下雨的晚上他被這下邊的東西引了出去,也不知道怎麽的淹死在一個水窪子裏,我是她死後去找的我們村的接生婆子生下來的。”
“我師父說我媽懷我的時候,墳地裏的東西盯上了我媽,随着我的孕育他也找到了寄居的地方,想着借着我出世。”
“我還算是命大嗎,我媽在死後靠着一股母愛把我生了下來,不過,我雖然是活了,但是我這身上帶着黴運,自從我出生後,我爹先是離家出走了,後來我幾個伯伯也都家裏出事。”
“你現在這黴運也不斷,我發現每次跟你在一起,總會出事。”袁慶光直接給我補了一刀。
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一下就緩和了一些。
“同上。”杜三在一旁也開口道。
“你們兩個真是我親兄弟呀。”我看來兩個人一眼,繼續往下說,“後來,我師父來了,他封印了我家房子下邊的東西,在我六歲的時候把我帶到回龍觀學藝。”
“當年我師父和師伯兩個人聯手都隻是把下邊的東西封印了,所以這下邊的東西可能要比你們想象的還要牛掰。”我一點都沒有隐瞞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這件事必須要告訴他們,一是讓他們心裏有個準備,二是告訴他們,他們若是怕了,現在還可以退出。
“太平,咱們是兄弟,兄弟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的難就是我們的難。”杜三立即表态。
“我也一樣。”袁慶光一邊努力的嚼着一塊牛肉,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兄弟,你能冒死把我救出來,你的事情我就不會不管,是兄弟就是要活着一起喝酒,死了黃泉路上作伴。”周平端起一碗酒很是鄭重的說道。
聽着三個人話,我心裏十分的感動,感覺眼圈都有些發熱,我很怕自己的眼淚會流下來,趕緊端起一碗酒,一樣脖灌了下去。
想我從入世以來,交的朋友雖然不多,但是都是過命的朋友,每個人都能爲對方付出生命的那種,有這些朋友就足夠了。
四個人一邊喝着酒,一邊說着過往的種種,我們每個人的童年都是不幸的。
杜三從小就是孤兒,袁慶光也不知道父母是誰,周平也是他師父撿到山上的。相比起來,我至少比他們還強一些,我現在還有父親和爺爺奶奶這些親人。
幾個人喝一會,笑一會,然後哭一會,一直到天快亮了,才東倒西歪的躺在床上睡了過去。一直到了十一點多,幾個人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我朝着窗戶外邊看了看,此刻的外邊有些陰天。烏雲把太陽遮擋的嚴嚴實實的,沒有一點光亮透出來。此刻的天,就好似傍晚一般,壓抑的人有些喘不過氣起來。
“還有兩天,不知道姚子春能不能趕過來。”我心裏默默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