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湖底露面之後,我長出了一口氣。此刻是夜晚,天上星光璀璨,周圍綠意盎然,一片的安靜。
“這地方真不錯,空氣中似乎都彌漫着甯靜的味道,是不是有種風吹草地見牛羊的感覺。”杜三看着遠處說道。
“三哥,你還有當詩人的潛質呢。”我調侃道。
杜三嘿嘿的笑了幾聲,“我要是生在唐朝,就算比不過李杜,那也是榜上有名的。”
說他胖他還喘上了,我朝着湖邊遊去。
身體觸碰到土地後,我們兩個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氣,這一趟可以說很是兇險。
杜三瞪着眼睛看着漫天的星光,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幽幽的說道,“這趟來的真是稀碎,一點好處都沒有撈到,還差點把小命給葬送了。”
“能活着就很好了,你也不是差錢的人,怎麽就這麽在乎寶貝呢。”杜三有多少錢,我雖然不知道,但是他絕對不是差錢的主。
“賊不走空,我進去一趟,不順點東西出來,實在是難受。這可能就是我做這一行的習慣吧。”
兩個人在地上休息了一下,我看這裏風水還不錯,就把可憐的母子三人埋葬在此處。
我們這次很是幸運,走了天亮的時候發現了一隊過來探險的,他們正好返程。
這一隊人有十個人,八個男人兩個女人,看他們的穿着,他們應該是比較專業的探險人員。
跟着他們走了兩天後,我們碰見了前往縣城的中巴車。
到了縣城,因爲水機在水裏泡壞了,杜三花錢買了最新款的手機,我剛把電話卡插上,一個電話就進來了。
“你這業務還挺忙的。”杜三撇嘴說道。
我聳了聳肩,手機上顯示的是一個座機的号碼,而且看區号我并不熟悉,不知道是哪裏的号碼。
“應該是推銷的吧。”我說着接了起來。
“陳太平,你總算是接電話,我還以爲你失蹤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
這聲音剛剛傳入我的耳朵後,我立即感到有一道殺氣朝着我而來。
“三哥,我真的不知道她爲什麽給我打電話。”我嘬着牙花說道。
給我電話的人不是别人,真是杜三日思夜想的楊阿彩。
“陳太平,你說話呀……”楊阿彩在那邊應該看我不說話,着急了。
我把手機遞到杜三的跟前,“三哥,要不你來說。”
杜三沒有接,嘿嘿一笑,“她找你應該有事,咱們之間我還能對你不信任。”
我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古往今來有多少兄弟父子爲了女人反目成仇的,我跟杜三是生死相交,我們直接哪怕有一點的嫌隙,我都會感覺不舒服。
我摁下了免提,對電話裏的說道,“楊大小姐,你這麽急着找我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嗯,我想請你過來幫個忙?”楊阿彩那邊說道。
“什麽忙,隻要是我能辦到的,看在三哥的面子上,我都會幫忙的。”我趕緊把杜三拉了出來,這麽說也表明了我是因爲杜三才幫他的忙,這也側面告訴杜三,我跟她之間沒有關系。
楊阿彩在那邊嬌笑起來,“那個男人的面子還挺大的,事情是這樣的,楊家接了一單生意……”
原來,一家建築公司在修橋的時候,碰到了一件麻煩事。他們負責修路的路線上有一座廟,這座廟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古廟,已經殘破不堪,看樣子很多人沒有人祭拜了。
這幫人就打算把古廟給炸了,就在他們商量好了方案,準備第二天動手的當天晚上出事了。
領頭的那人晚上突然發起了瘋,在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對着其他人就是一頓亂砍。
十幾個漢子才把他摁住,送去了醫院。拆古廟的事情也就耽誤了下來。
這邊不能沒有領頭的,過了幾天上邊又派了一個人下來,就在他們又準備拆古廟的時候,施工隊裏又出事了,領頭的和幾個小頭目吊死在了古廟的門口。
這一下,施工隊的所有人都慌了,他們趕緊跟上邊說了情況。上邊一聽這情況立馬聯系了楊家,楊家派了楊阿彩過去。
“我原本是想進古廟,但是到了古廟的門口,裏邊煞氣很重,我沒敢進去。昨天我就開始給你打電話,一直是關機的狀态。你要是再不接,我也隻能回去了,讓楊家另外派人。”楊阿彩最後的話中充滿了抱怨。
楊家的事情我是知道一些的,楊家内鬥的很厲害,楊阿彩和他幾個堂哥都在争家主的位置。楊阿彩這次要是就這麽回去,她的地位在楊家家主心中的地位就會降低不少的。
我看了一眼杜三,故意問他幫不幫。
杜三瞪了我一眼,把電話接了過去,“阿彩,你把地址發過來,我現在馬上立即就壓着這小子過去。”
“好,我等你們。”楊阿彩并沒有太過吃驚。
“好,媳婦,你可記住了,千萬不要自己進去,安全第一。”杜三十分不放心的囑咐道。
楊啊才在那邊嬌嗔的罵了一聲,誰是你媳婦,就挂斷了電話。
我搖頭歎息了一聲,“見色忘友,見色忘友呀。”
我們原本是打算做火車過去的,但是去了火車站,才知道那個地方的火車一天隻有一趟,今天的已經過去了。杜三當即決定自己開車過去。
“三哥,你這樣真的讓我受不了,你就不能矜持一點嗎,對女人不能太慣着的。”我撇嘴說道,“你這樣慣着他,他以後就得上房。”
“上房我給他搬梯子,我杜三的女人,我不寵着,誰寵着。”杜三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
我點頭,這楊阿彩能找到杜三,這還真是他的幸運。杜三這人雖然有些花,但是他隻是嘴上表現的花,從認定楊阿彩就是他媳婦後,他身體上和心裏從來沒有花過。這一點還是值得肯定的。
杜三爲了楊阿彩,直接買了一輛速度和性能都非常高的車子,具體是什麽車子,我不懂,也沒有興趣。反正躺在後排聽舒服的,這點我是非常滿意的。
“你這一路都是挺舒服的,我這屁股都快長痔瘡了。”杜三埋怨道。
“沒有辦法呀,你要是在古代,也絕對能做出周幽王那樣的荒唐事,爲了搏美人一笑,也得來一個烽火戲諸侯。”
楊阿彩所在的那個位置離我們這裏比較遠,車子在路上行駛了一天一夜後,才終于到了。爲了能早日見到楊阿彩,杜三這一路算是拼了,隻在服務區睡了兩個小時的教,他就又上路了。
“你們這麽快,我還尋思你們怎麽也得今天晚上才能到。”楊阿彩看到我們,很是吃驚。
“楊姐姐,你可得對三哥好點,他爲了你差點命都不要了,我們一路上狂奔而來。”我在一旁說道。
楊阿彩一下挽住了杜三的胳膊,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咱們能注意點形象不,你們太過份了。”我趕緊扭頭。
“太平,能不能有點眼力勁。”杜三呲牙笑道。
“算了,不礙你們的眼了,我到處轉轉。”我朝着山坡上的一處帳篷走去,那裏應該是施工人員住的地方。
來到帳篷跟前,我往裏看了看。帳篷裏坐着七八個人,這幾個人的臉上都是愁眉不展的。
其中一個年紀比較輕的男人正在說着話,“咱們還是走吧,這地方太邪性了。”
“不行,上邊說了咱們要是走了,這一個月的工資就沒有了。”一個上了年紀的看着我五十歲的漢子抽了一口煙說道。
“一個月幾千塊錢呢,咱們要走了,就是違反了合同,就是打官司都打不赢。”另一個男人皺眉不展的說道。
“那咱們就這麽在這等死,就算是現在死不了,說不定哪天就死在這了。”年紀輕的男人一拳砸在桌子上說道。
“不是請了人來了嗎,這兩天也挺太平的,峰牙子,咱們那地方窮,跟别人沒有辦法比,家裏的婆姨都等着錢多日子呢。”五十歲的漢子無奈的說道。
我不由的歎了一口氣,這些人也挺可憐的,爲了碎銀幾兩,他們明知道危險,還選擇待在這裏,這應該就是很多農民工的現狀了吧。
不知道爲什麽,我突然腦子裏想起了我那從來沒有見過面的父親,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他要是活在現在在幹什麽,是不是跟這些人農民工一樣。
我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幾個人看到我走了進來,同時擡起了頭。
“幾位老哥,你們好呀。”我跟衆人打了一個招呼。
見我跟他們打招呼,幾個人也都站了起來,朝着我點了點頭。
“我跟楊小姐是一起的,我有些事情耽誤了,晚來了兩天。我過來了解一下這裏的情況。”我對着幾個人笑呵呵的說道。
“你想了解什麽?”年輕的那個男人說道。
“我想問問當時出事的時候是怎麽一個情況,瘋了的那個,還有那幾個上吊的是怎麽回事。”我說道。
經過一番了解,跟楊阿彩講述的基本上差不多。我提出去古廟看看,年輕男人自告奮勇提出帶我過去。
路上的時候,他告訴他叫秦峰,這是他第一次來工地幹活。碰到這種事情,工地裏的一些人都害怕的跑了,但是他們那個地方很窮,他們爲了拿到錢,隻能留下。
“你說這世上真的有深深鬼鬼的事情嗎?”秦峰突然問道。
我略微了沉思了一下,模棱兩可的說道,“或許有吧。”
古廟的位置離他們住的地方大概有一裏地的距離,我們走了十多分鍾,前邊出現了一座廟,廟真的如同楊阿彩所說很是破舊,外邊大牆好像被燒過,牆磚呈現出黑色。不過,那座廟卻是很大的,在廟門上還挂着一塊牌匾,牌匾上寫的字被火燒的有些模糊了,勉強能看出後邊的那個字是個廟字。
離着老遠,我立即感覺到了一股滔天的邪氣從廟裏飄了出來。看來,工地出的事情跟這座廟脫離不了關系。
“你不用跟着我了,我一個人過去,你站在這等我就行了。”我對秦峰說道。
秦峰有些欲言又止看了我一眼,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要不你也不要過去了,這地方讓人覺得不舒服。”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我大踏步朝着古廟走去,越是離得近了,那股陰氣愈加的濃重了起來。
進入大門後,一眼看到的是一座主殿。主殿保存的還是很完整的,主殿上部采用的是镂空的木雕,上邊雕刻着太極、八卦,還有仙鶴一類的。
看着主殿上的木雕,我不由的心裏一動,外邊的牌匾上寫的是廟,但是這裏邊的木雕卻是跟道家有關的,這裏以前難道是一座道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