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兒的心頭卻又升上了沉重的心情,這個女子實在是太難對付了。
“母後誤會了,她是涉及到國家重大事情的一個人質,并不是您想的那個樣子的。”
黃莆少濯面色當然的開口。
隻可惜的是,沒有人相信黃莆少濯的話,誰家的人質竟然還住的用的如此奢靡。
當然隐雲曦是知道這是真的。
黃莆少濯一邊對付太後娘娘,一邊也在思考别的事情了。
隐雲曦确實一直在服用散功丸沒有錯的,他也能夠明顯的感覺得到隐雲曦的身上半點内力也無。
隻是沒想到隐雲曦竟然還是個外家高手,隻是憑借外力,就能讓人受傷,看樣子确實相當的不簡單了。
隐雲曦果然是隐雲曦,有隐藏起來的實力也是相當可能的。
隐雲曦若是想逃,恐怕也不是不無可能。
想到這裏,黃莆少濯深深的看了一眼隐雲曦,眼神之中風起雲湧的複雜情緒。
隐雲曦自然是無所謂的,既不會害怕更不會擔憂,隻是雲清風淡的掃了神态各異的衆人一眼,整個人的狀态就是出于局外一般。
曼兒自然是看到了黃莆少濯看向隐雲曦的眼神,眼眸低垂,垂下了其中洶湧而出的殺意和嫉恨,在袖子下面自己的雙手緊緊的握住,在嬌嫩的掌心之中按出了一道道指甲的痕迹。
“皇上現在真的是長大了,竟是學的睜着眼睛說瞎話了,什麽人質竟然要安置在後宮之中,還是這樣的處處周到和精心。皇上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也是有牢房可以預備下的!”
太後娘娘這個時候倒是妙語連珠,隻要不是剛才的激怒到口不擇言,大多數時候太後娘娘說話也是得體的。
“更何況,這個女子竟然當着我的面打了我的人,打狗還需要看主人呢,她是個什麽身份!竟然膽敢當着哀家的面前就如此放肆,以後還不知道要如何嚣張呢?
太後娘娘是認定了隐雲曦的身份,自然是百般的不情願。
黃莆少濯從來都不是一個能忍耐的人,曾經招搖任性的少年,既便是心智不俗,可是向來肆無忌憚,活的相當肆意。
所以太後到底是激怒了太後娘娘的。
“就算是如母後想的一般,母後又待如何呢?”
黃莆少濯眸中已然湧現出冰寒的神色,隻不過隐藏在似笑非笑的表情之下了。
太後娘娘和曼兒頓時相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亮光。
“咳,你這孩子,我早就勸你選妃立後,你卻偏偏不聽,如今不知道從哪尋摸來的一個女子,偏偏就當做是寶貝了,哪裏有大家族的閨秀們更加的讨喜和懂事呢,隻要你盡快選秀啊,找個皇後,将這個後宮安定下來,我自然也犯不着總是找你的不是,也算是可以和你父皇交差了。”
太後娘娘一番話說的就像是肺腑之言一般,但是其中有多少的私心恐怕也隻有自己清楚了。
不過既便是這種時刻,還是不忘了踩一踩隐雲曦,這個太後娘娘還真的是锱铢必較啊。
但是太後娘娘一行人前來,顯然是有所準備的,并不是貿然的就上門,所以太後娘娘現在是再恨隐雲曦這個女子,也沒有一直抓着隐雲曦不放。
畢竟這些前來的主要目的,還是要讓皇上開始選後選妃。其餘的現在都是次要的,難得太後娘娘倒是還分得清輕重緩急。
隐雲曦冷眼旁觀着,這位曼兒小姐,一舉一動之中都透着優雅和大家閨秀的矜貴,又是太後娘娘的侄女,恐怕是入主中宮的最有利的競争者呢。
也怪不得太後娘娘如此幫她,這位叫曼兒的小姐,還真的是宮鬥宅鬥之中的個中高手。
太後娘娘準備的長篇大論和苦口婆心,卻絲毫沒有打動黃莆少濯,抛媚眼都給了瞎子看,越是對于黃莆少濯這種人。
想在他們的面前耍心機,顯然是相當的不夠格的。
“噢?母後倒是關心我,既然如此,我屬意左相家的嫡女,聽說而德才兼備,溫柔大方,一向是左相家的兒女典範,堪當大任啊。”
黃莆少濯臉上甚至帶了笑眯眯的神情,但是既便是隐雲曦并不了解烈海國之内的情況,也并不知道左相家的嫡女到底是誰。
隻是看到太後娘娘剛才臉頰上那慷慨激昂的表情,卻突然頓住,就算是情緒沒有外露的曼兒,隐雲曦都看到了她突然之間僵硬住的身體。
想也知道啊,太後娘娘既然想要黃莆少濯立後選妃,這個皇後自然是希望出自自己的娘家,這很明顯的也是再說曼兒了。
這麽明顯的話,連婢女都能明白,黃莆少濯又怎麽會不明白。
所以曼兒方才羞澀而不肯開口。
但是黃莆少濯這句話實在是太狠了,太後娘娘和曼兒霍然擡頭看向他,一個個表情全都僵硬和驚愕。
“皇上,你——”
太後娘娘都傻眼了。
其實她們來到隐雲曦這裏,當然并不是爲了除掉隐雲曦。
其實隻是想掌握住隐雲曦,然後讓黃莆少濯就範,沒想到黃莆少濯竟然會這樣說。
其實說來,黃莆少濯并不适合做一個皇帝,他的性情之中還是有任性的成分,很難做到爲帝者的權謀和制衡。
這樣的情況,也使得黃莆少濯成爲了一位相當難揣摩的皇上。
“母後,你怎麽不說話了,你看如何,隻要您老同意了,我現在就下旨了。”
黃莆少濯就像是根本沒有看到太後娘娘臉上那簡直是僵硬到了極點的表情,還笑嘻嘻的說道。
太後娘娘的臉色越加變得青白交加,嘴唇蠕動了半晌,竟然說不出話來。
就算是臉皮再厚,這個時候也總不好大庭廣衆之下就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讓皇上封我的侄女爲後。
“哎呦,我頭暈啊,看來是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太後娘娘自然不會願意讓左相家的嫡女成爲皇後的,隐雲曦根本不用深想,也能知道這個左相估計是和太後的娘家有仇的,所以就算是本家的侄女不能當皇後,也絕對不能讓左相家的嫡女當皇後的。
太後娘娘還不算是沒有腦子,這個時候知道裝病。
“姑母,你沒事吧。”
曼兒上前扶住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就勢直接倚在了曼兒的身旁,明明臉色紅潤,偏偏就說道。
“哎呦,哎呦,實在是難受,哀家要回去休息。”
因爲太後娘娘開始裝病,所以身邊的人頓時人仰馬翻。
“母後,既然不舒服,就快點回去休息吧。”
黃莆少濯頓時狀若關懷的說道。
頓時身邊的一群人扶着太後娘娘就離開了。
太後娘娘一行人離開了,甚至都是沒有顧得上隐雲曦。
“給你帶來麻煩了?”
隐雲曦笑着對黃莆少濯說道。
黃莆少濯的眸中有一閃而過的無奈。
“是讓你看笑話了,我剛剛繼位不久,這朝中什麽酒鬼蛇神都冒出來了。也真是煩的很啊。”
黃莆少濯話中有着不加隐藏的煩躁,想來對于一個以前肆無忌憚的少年來說,要應付這些打也打不得,殺也殺不得,偏偏還心懷不軌的人,簡直比上戰場殺敵還要艱難吧。
隐雲曦和黃莆少濯對話之間非常的随意,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了。
黃莆少濯跟隐雲曦聊了一會兒,又馬上就離開了。
想來黃莆少濯确實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隻不過是因爲隐雲曦在,這才趕了過來。
不過隐雲曦覺得,太後娘娘和那位曼兒姑娘應該不會這麽輕易的就放棄的。
黃莆少濯一日不立後,她們就會想更多的應對辦法。
更别說,隐雲曦看的出來,那位曼兒姑娘倒是真心的對黃莆少濯有幾分情義,所以對她才更有殺意。
另一邊太後娘娘這些人離開之後,直接回到了太後宮中。
“好了,一個個沒用的東西,都給我滾下去吧!”
回到了自己的宮中,太後娘娘頓時就不頭暈了,中氣十足又氣憤難當的吼道。
頓時太監宮女跪倒了一片,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哼。”
太後娘娘雖然一直得不到先皇的寵愛,但是在宮中也畢竟是有威信的,這麽多年以來作威作福已經習慣了,哪裏像是今天,被隐雲曦當面打臉的。
本就憋了一肚子氣,又被黃莆少濯氣的夠嗆。
回到了太後的宮中,曼兒臉上也不再挂着溫柔和善解人意,臉色也十分的冰冷,冰寒的眼神掃了一眼跪下的人,毫無感覺的跟着太後進了屋内。
“姑母,鳳體要緊,不要太生氣了。”
曼兒柔聲的說道。
“是啊,姑母。”
身旁的年輕男子符合道。
“哎,這個小孽障啊,簡直就是大不孝!”
太後娘娘一想到黃莆少濯揣着明白裝糊塗,就氣的胸口直疼啊。
“姑母,快慎言!”
曼兒聞言,頓時制止太後娘娘。
太後也知道不應該如此說,隻得閉嘴,但是臉色卻還是一樣的相當難看。
“姑母何必動怒,我們還有機會。”
曼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