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離暗自抹了一把冷汗,連連搖頭:“不不不,我不敢的。”
“哼,懶得和你說。”尹雲曦撇了撇嘴,哼了一聲,甩頭上了舞台。
随着尹雲曦上台,衆人的目光不自覺地就随着她的身影移動,這倒不是因爲尹雲曦上台的動作多麽張揚或者是惹人注目,而是尹雲曦前面的表現實在是令人驚歎,不自覺地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隻見尹雲曦一身修身長裙,将女子特有的柔美完全展現出來,眉眼間盡是張揚自信,那樣地奪目,就算尹雲曦的姿色比不上鳳玉瑤,可是她的氣質,卻是勝了鳳玉瑤不止一籌。
“現在人可算是棄了,”想來是尹雲曦上一場詩作的表現讓即墨另眼相看,平日裏嚴肅得不得了的即墨此時竟然會和尹雲曦開個小玩笑,“那微臣就出題了?”
尹雲曦沖着即墨微笑颔首,在唯一一桌空餘的桌椅上坐下,姿态随意且優雅。
“春光正好,又正好處在皇宮,要不就以此爲題材,作詞一首吧?”即墨略微思索後,開口道。
“恩!”在場的參賽女子們都不約而同地點點頭,向即墨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就開始計時,時間三炷香。”即墨一邊說着,一邊用火折子點燃了早已經準備在一旁的火折子。
随着香煙袅袅升起,尹雲曦不緊不慢地攏袖研磨,低垂着眼眸看着清澈的水被暈染開的墨塊一點點地染黑,一點點地被同化。
研墨其實也是有技巧的,用力一定要均勻,還有研墨的速度,都是有講究的。
尹雲曦雖然不是很精通這些,可是怎麽說也是有些許了解的,雖說不太熟練,不過也不至于讓墨汁裏面還有凝固的細碎的墨塊。
寫什麽呢……
在落筆的時候,尹雲曦突然停住了,筆尖停頓在了距離宣紙一點兒的高度上,遲遲沒有下筆。
“啧,上一場不是還有人說天賦很重要麽,怎麽現在就下不了筆了?”就在尹雲曦思索間,一個尖銳的聲音帶着幾分陰陽怪氣響起。
尹雲曦轉眸望去,赫然就是鳳玉瑤沖着她開口,一張精緻美麗的臉蛋上盡是幸災樂禍,漂亮的眼眸中不着痕迹地劃過一抹嫉妒。
方才樓君淩不知道爲什麽突然就抛下她離開了,而且還不讓她跟着,說是有事情要辦。
鳳玉瑤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轉頭一看,果真沒有在後花園看見尹雲曦的身影,不久前都還看到了,現在突然就不見了,緊接着樓君淩又說自己有事情,她又不傻,自然能夠想到樓君淩到底是去幹什麽了。
“所以玉瑤公主想說什麽?”面對着鳳玉瑤的冷嘲熱諷,尹雲曦并沒有多大的情緒變化,就當是在對着一個傻子就好了,這個有什麽關系呢?
“哦,沒什麽想說的,就是覺得啊,那什麽,有些人呐,話一定不能說得太滿了,不然到時候完成不了,那就有些難看了,尹雲曦,你說是吧?”鳳玉瑤似笑非笑地看着尹雲曦,話裏有話。
尹雲曦微微颔首,她怎麽可能聽不懂鳳玉瑤說的是什麽意思,不過和鳳玉瑤争執這個問題,有什麽意義嗎?最多不過耍耍嘴皮子罷了。
“玉瑤公主覺得是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方才被淩王爺擋住了道路,還被抓了手臂,現在疼得厲害,寫字有些難看,我得緩緩。”不等鳳玉瑤再繼續說什麽,尹雲曦像是無意間說出了什麽,臉上當真帶着幾分痛苦的神色。
“什麽?你說淩抓了你的手臂!”聽到尹雲曦這句話,鳳玉瑤的聲音突然就高昂了起來,頓時引起了在場人不少人的注意。
感受到旁人朝自己投來的好奇探求的目光,鳳玉瑤有些尴尬地咳了咳,這才注意到自己一個沒注意失态了,連忙平複心情,重新恢複端莊優雅的模樣。
“恩……玉瑤公主請自重,淩王爺現在還是我的未婚夫,這樣親昵地稱呼我的未婚夫,怕是對玉瑤公主的聲譽不好,畢竟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淩王爺也算是有婦之夫了吧。”尹雲曦并沒有在意鳳玉瑤強烈的情緒波動,而是一臉無辜地在鳳玉瑤的心頭再一次丢下一顆炸彈。
“未婚妻又怎麽了,淩愛的是我,你不過就是仗着有皇上的賜婚在這裏張揚罷了。”鳳玉瑤本想發火,卻是礙于現在是在皇宮,她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更是代表着她大夏國的風度,自然不可以失态的。
“所以玉瑤公主到底想要表達什麽呢,還是說玉瑤公主覺得搶了别人的未婚夫是很光榮的事情?真是沒想到原來這就是大夏國的特點啊。”聽了鳳玉瑤的話,尹雲曦還是沒有多大的反應,依舊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慢悠悠地研墨,話音同樣是淺淺的。
因爲兩人的桌子就放在一起的,尹雲曦和鳳玉瑤兩人之間的對話,就像是茶餘飯後的閑談一般,聲音不大,台下的人也聽不到。
“你知道本公主不是這個意思,尹雲曦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有些人,恐怕是你這種身份卑賤的人沒辦法得到的。”鳳玉瑤冷冷地哼了一聲,光潔的下巴微微上揚,高傲地擡頭。
“呵呵,”聞言,尹雲曦不禁笑了,銀鈴般的笑聲煞是好聽,“既然公主都這麽說了,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啊,雲曦比較笨,真的不知道玉瑤公主說的是什麽意思,那個有些人,指的是淩王爺嗎?”
“知道就好,本公主看上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就你那麽一點兒姿色,還是不要癡心妄想着和本公主争了,你争不過的。”鳳玉瑤極爲自負地開口,不過她的的确确有着驕傲的資本,那一張臉蛋,就是她最大的資本。
“既然玉瑤公主這麽想要,那麽送給玉瑤公主便是。”尹雲曦漫不經地擱下手中的墨塊,拿起一旁的狼毫筆,筆尖吸飽墨汁,慢悠悠地在宣紙上書寫。
似乎是沒有想到尹雲曦竟然這麽容易就退讓了,鳳玉瑤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足足半響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尹雲曦的話。
本來尹雲曦就沒有打算想要和鳳玉瑤搶樓君淩的,因爲沒那個必要,樓君淩這塊狗皮膏藥她巴不得能夠丢開,有事沒事就纏着,而且還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像她這種曾經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男女平等的觀念早就深入骨髓的人,怎麽可能會受得了樓君淩那種人?
“尹雲曦,你不會是在騙本公主吧?你不是淩的未婚妻嗎?”鳳玉瑤還是不相信尹雲曦,狐疑地盯着尹雲曦看,一字一句地開口問。
尹雲曦笑了笑:“玉瑤公主爲什麽會覺得雲曦是在騙你呢?”
“本公主不相信你會不喜歡淩。”鳳玉瑤極爲肯定地開口,那信誓旦旦的模樣,讓尹雲曦都有些不好意思告訴她,其實她尹雲曦對樓君淩真的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在她的眼裏,樓君淩就是一個仗勢欺人,出爾反爾的小人罷了。
“随便玉瑤公主信不信吧,要是玉瑤公主有辦法讓皇上收回成命,取消了雲曦和淩王爺的婚約,雲曦會很高興的。”一邊說着,尹雲曦一邊擡眼看着鳳玉瑤,一雙透亮的眼眸中滿是認真。
“哼,到時候不要後悔才好!”鳳玉瑤冷冷地哼了一聲,似乎是覺得尹雲曦沒意思,也就不再繼續和她說話,自顧自地在潔白的宣紙上書寫着。
“今古河山無定距。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滿目荒涼誰可語?西風吹老丹楓樹。從前幽怨應無數。鐵馬金戈,青冢黃昏路。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随口将納蘭容若的詞背了出來,尹雲曦神情自若地寫下來。
雖然這阙詞帶着濃濃悲傷的味道,和此時皇宮内的景色不怎麽相配,可是尹雲曦知道,很多時候,悲劇才是最能打動人,觸動人心弦的。
這就是爲什麽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很多的人都喜歡看悲劇,因爲悲劇能夠讓他們覺得其實自己的生活還不錯,沒必要這麽難過。
人就是這麽自私,這麽無情,明明現實已經很殘酷了,可是他們偏偏還要在虛幻的故事裏,尋找着幸災樂禍的快感,不得不說很變态。
“即墨夫子,我寫好了。”輕輕擱下筆,尹雲曦開口喊道。
“這麽快?”即墨再一次驚訝了,不過很快就釋然了,尹雲曦先前的詩作同樣速度很快,畢竟詩詞兩者還是有幾分相通的地方,既然尹雲曦能夠把作詩掌握的那麽好,填詞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對啊,即墨夫子可是此時要看?”尹雲曦點點頭,指了指案桌上墨迹未幹的宣紙。
“才女寫出來的東西,自然是要看看。”即墨微微颔首,緊接着便朝尹雲曦這邊兒走來。
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鳳玉瑤突然也開口道:“本公主也寫完了。”
說完,鳳玉瑤轉頭帶着挑釁地看着尹雲曦,似乎是在告訴她,其實她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
對于鳳玉瑤這種幼稚的行爲,尹雲曦隻是一笑了之:“那就恭喜玉瑤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