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尹雲曦這個樣子,隐離不由得失笑,結果最後尹雲曦還是生氣了,理由是他非禮她。
“隐離哥哥,雲曦姐姐怎麽了啊?”樓麒郡疑惑地擡頭看向隐離,“怎麽感覺雲曦姐姐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恩……可能是有小情緒了。”隐離仔細地想了想,認真地回答。
尹雲曦腳下一個趔趄,回頭狠狠地瞪了隐離一眼,什麽也沒說。
“對了,小曦曦,一會兒下午的詞作,有準備嗎?”隐離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難得地正經地問了一句。
“有什麽難的嗎?”尹雲曦撇了撇嘴,滿臉不屑。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好啦好啦,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下次我不開這樣的玩笑了。”知道尹雲曦還在生氣,隐離笑嘻嘻地湊過去,今天他的确是有些沖動了,不過他不後悔。
白了隐離一眼,尹雲曦懶得和他說話。
竹林的确寂靜,青蔥的翠竹拔地而起,直插雲霄,時不時有微風拂過,脆嫩的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臭小子,這個竹林到底是用來幹什麽啊?”尹雲曦環顧四周後問,除去這一片寂靜的竹林,其他地方都是繁花似錦,讓這一片青蔥的竹林顯得有些突兀。
樓麒郡歪着腦袋想了想:“不知道啊,應該就是一片竹林吧!”
“……可能是吧。”尹雲曦隻能點點頭,她早就應該想到問樓麒郡這個臭小子什麽都問不出來,說不定就真的隻是樓麟一時興起在這裏建了竹林呢?
這時,耳旁突然傳來了清悅的笛聲,尹雲曦轉頭看去,隻見隐離手中拿着一隻玉白色的笛子,因爲隔的有點遠,笛子又小,尹雲曦看不清楚那是什麽東西做成的。
笛聲清脆,其間還夾雜着些許回音,兩種聲音一起一落,相互交融着,出乎意料地好聽。
尹雲曦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打量着隐離,她還真不知道隐離這個家夥這麽多才多藝啊。
相比于尹雲曦的不動聲色,樓麒郡就已經驚呼出聲了:“隐離哥哥好棒啊,笛子吹得好好聽。”
隐離沖着尹雲曦眨眨眼,眉眼間帶着溫潤的笑意,就像是三月微暖的風,山澗溫暖的光,像清晨晨曦的那一抹溫暖,就這麽猝不及防地直接撞進尹雲曦心底。
心跳不自覺地加快,尹雲曦晃了晃腦袋,不敢去回應隐離,隻能裝作自己什麽都不懂的樣子,站在翠竹下,扯着竹葉玩。
一曲罷,隐離手指一轉,玉白色的笛子在指尖轉了一圈,随後穩穩地落在了手掌中:“小曦曦怎麽樣,好聽吧?”
“恩。”尹雲曦應了一聲,目光依舊停留在手指尖的竹葉上,爲什麽對着隐離會有這種感覺,她明知道隐離,不會是良人。
“怎麽還是不高興呢,我錯了好不好,下次不這麽亂來了。”見尹雲曦依舊興緻不高,隐離微微皺了皺眉,按理說尹雲曦不應該這麽小氣的,平時開玩笑都沒見過她這個樣子。
“恩。”尹雲曦依舊是點點頭,将折下的竹葉放在了嘴邊,在隐離詫異的目光中竟然就這麽将竹葉吹響了。
與先前的笛聲不同,尹雲曦用竹葉吹出來的聲音更加地飄渺,若有若無的,就像是天空中的雲彩,可望而不可及。
漸漸地,隐離有些驚訝地發現,在尹雲曦的眼眸中,竟然出現了一種名叫思念的光芒,尹雲曦向來透亮的眼眸中更是像被一層水霧蒙住,就像她的竹葉聲,聽不真切,看不真切。
不知道爲什麽,隐離的心頭竟然有幾分酸澀,到底是什麽人,才能讓這樣驕傲的尹雲曦流露出這樣的神情,脆弱又帶着幾分哀傷。
想來是尹雲曦的情緒波動有些大了,竹葉在中途就破開了去,再也發不出聲響,尹雲曦眨眨眼回過神來,一臉漠然地将竹葉丢在地上,就在隐離以爲她要重新摘一片下來的時候,尹雲曦竟然轉身朝朝陽殿走去:“走吧,回去了。”
隐離不知道的是,這首曲子是尹雲曦上一世最喜歡的曲子,本來是日本的一名作曲家寫的,翻譯過來的中文名叫情書。
和剛才發生的一樣,尹雲曦每一次吹到中間高潮的時候,葉子就會破掉,就像是一個永遠無法逃離的魔咒,永遠。
“小曦曦,你沒事吧?”看出尹雲曦的情緒有些不對勁,隐離擔心地快步上前,走到尹雲曦的身邊,低聲問。
“沒事,那個竹葉太不經折騰了。”尹雲曦搖了搖頭,沖着隐離微微勾了勾嘴角,上一世被人當做了一輩子的傀儡,最後被自己心愛的人殺死,就好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尹雲曦想,她現在已經怕了。
隐離深深地看了尹雲曦一眼,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沉默地擡手拍了拍尹雲曦的肩頭,用行動告訴她,自己還在她的身邊。
樓麒郡跟在尹雲曦和隐離身後,識趣地也沒有說話,雖然他什麽都不明白,不他隐隐約約能感覺到尹雲曦的心情不太好,唔,有了之前墨梓淵惹了尹雲曦的前車之鑒,他決定現在還是不要去招惹尹雲曦,等隐離那個不怕死的去和尹雲曦說話吧。
還沒走到朝陽殿,迎面便碰上了獨身一人的樓君淩。
樓君淩依舊和以往一樣,永遠都是一臉冷峻,尹雲曦隻是淡淡地看了樓君淩一眼,并沒有行禮的打算。
“你方才去哪兒了?”本想裝作沒看見,直接擦身而過,結果沒想到樓君淩竟然主動地叫住了尹雲曦,冷冷地問。
“我去哪兒了,需要向你彙報麽?淩王爺。”尹雲曦撇了撇嘴,她現在心情本來就不好,樓君淩還這麽不識好歹地招惹她,真的是不知死活。
樓君淩的目光冷了冷,死死地盯着站在尹雲曦身旁的隐離,一字一頓地開口:“本王希望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之前你現在還是本王的未婚妻。”
“去你大爺的未婚妻,我可是從來沒有想要過嫁給你。”因爲心情不佳,尹雲曦也懶得和樓君淩陰陽怪氣地說話,毫不客氣地開口就罵。
樓君淩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尹雲曦竟然會突然開口罵人,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愣着幹什麽,不知道好狗不擋道嗎,有事就說,沒事就滾。”一邊說着,尹雲曦擡腳就走,渾身散發着濃烈的殺氣。
“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麽?”反應過來的樓君淩一把扯住尹雲曦的手臂,話音猶如萬年的寒冰一般,冰冷得滲人。
尹雲曦震了一下,沒能掙來樓君淩的禁锢,一雙美眸中閃爍着冰冷的光芒,與樓君淩相比竟然絲毫不落劣勢:“逐陽國誰能不認識你啊,樓君淩,淩王爺。”
“你這是對皇室的不敬,本王完全有權力把你關進牢裏。”樓君淩目不轉睛地盯着尹雲曦,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呵呵,淩王爺?你除了仗着這個身份,你還能幹什麽,把我關進牢裏?你弱不弱智?”聽了樓君淩的話,尹雲曦突然笑了,乖張而又不羁,“有本事你就關,我對皇室不尊敬了?你有證據嗎?”
“本王做事不需要證據。”樓君淩淡淡地回答。
樓君淩抓住尹雲曦手臂的手的力道很大,尹雲曦甚至都感覺到自己的手臂快要被樓君淩給捏廢了,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尹雲曦不動聲色地把藏在手腕處的袖裏箭上膛。
“原來這就是淩王爺的作風,我可算是見識到了。”冷笑一聲,尹雲曦毫不客氣地将袖裏箭射了出去,因爲距離離得太近,就算樓君淩武功高強也絕對不可能躲開。
隻聽見“嗤”地一聲,刀劍入體的聲音響起,樓君淩悶哼一聲,卻是依舊沒有松開拉住尹雲曦的手。
“啧,還不放手?”尹雲曦冷冷地笑了,緊接着第二枚袖裏箭再一次射入樓君淩體内,“既然這樣,那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樓君淩今天穿的深紫色的長袍,鮮血打濕了衣衫不怎麽看得出來,隻能看見其間有兩個黑漆漆的窟窿。
“你是本王的未婚妻,不許和其他的男子不清不白地來往。”樓君淩根本沒有理會尹雲曦的話,自顧自地開口,另一隻空餘的手直接伸進了血窟窿内,把尹雲曦方才射入體内的袖裏箭直接取出來。
鮮血染紅了樓麒郡修長的手指,泛着寒光的袖裏箭被樓君淩握在手掌中,樓君淩低頭打量了一會兒,突然勾唇笑了:“這個玩意兒倒是從來都沒有見過,沒想到竟然還能傷到本王。”
“真是有自虐症。”尹雲曦撇了撇嘴,衣袖裏的最後一發袖裏箭并沒有射出去,她因爲隻是想讓樓君淩松手,打的都不是要害,最多就是流點兒血,然後有些疼而已,現在看來,樓君淩沒有那麽容易就松手,最後這一枚袖裏箭需要考慮一下再射出去了。
随手将袖裏箭丢在地上,樓君淩依舊盯着尹雲曦,薄唇微抿:“你就這麽不待見本王?”
“不然呢?”尹雲曦不可否置地點點頭,“那什麽,玉瑤公主待見你,你去找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