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正喝聲落下,良久,一襲白衣翩翩現身,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再次将尹清正氣得半死:“丞相?什麽東西?很了不起嗎?”
眼前之人白衣風華,他一出現,連院子裏的黃金之色都被壓了五分,一看就不是什麽普通人。
尹清正到底官拜丞相,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他雖然憤怒,但并沒有當即發作,隻是冷冷地看着隐離:“閣下究竟是什麽人?爲何擅闖丞相府,又爲何打傷我府中的下人?”
隐離微微一笑:“沒什麽,隻是見不得有人欺負我家小曦曦罷了。”
小曦曦?
我家?
隐離的話,成功讓好幾個人的眼角跳了跳。
尹清正懷疑地看了看尹雲曦,又看了看隐離,臉色的陰雲又多了幾片。
尹雲曦什麽時候認識這般人物了?
他怎麽一點風聲都不知道?
還有今日,樓君淩也親自上門給尹雲曦送黃金!
此刻,尹清正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第一次将視線認認真真地放到了他這個唯一的嫡女,尹雲曦身上。
可惜,後者正在認真數錢,連餘光都沒給他一個。
尹清正臉色頓時一黑,他隻覺得這個孽女越發讨厭了,究竟有什麽能夠吸引人的地方,他實在是看不出來!
“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唔,每個十兩,樓君淩,銀錢收訖,當面點清,好啦,我已經數清了,你放心,日後就算發現少了,我也不會去找你的。”
尹雲曦總算數完了那一萬兩黃金,擡起頭來對着樓君淩笑眯眯地道。
樓君淩的臉色又變了變,有種郁結在心頭揮之不去。
他堂堂淩王,難道還會短了她一個小女子的錢不成?
然而,對于她的無禮,他又莫名的生不起氣來,這才是他真正郁結的地方。
不過,他不在意,不代表有些自以爲是總要找點存在感的人不在意。
尹清正臉色鐵青地看着尹雲曦:“孽女!誰允許你直呼淩王的名諱了?又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竟然敢在成親當日返回相府?你眼裏還有三從四德,禮義廉恥嗎?”
“三從四德?禮義廉恥?”尹雲曦重複了一遍尹清正的話,笑容涼薄,“丞相大人,敢問,您教過我這些嗎?您可曾替我請過夫子可曾讓我進過藏書閣?我身邊連一個丫鬟一個嬷嬷都沒有,敢問,我應該從哪裏去知道三從四德、禮義廉恥呢?”
“你!你!”尹清正哪裏料到尹雲曦會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從前她不都是悶不吭聲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嗎,怎麽如今變得這般伶牙俐齒了?
尹清正氣得七竅生煙:“簡直滿口胡言!”
尹雲曦面無表情:“是不是滿口胡言,丞相大人問問你身邊的兩個女人不就知道了?”
二夫人四夫人臉色一變,若在平時,她們說什麽也不會承認的,反而會反咬尹雲曦一口,但是眼下,她們受制于尹雲曦,根本不敢放肆。
見到二夫人和四夫人嗫嚅的樣子,尹清正哪裏還不明白。
這麽些年來,他确實不喜尹雲曦,也在刻意忽略她,因爲一看到她他就會想起……
所以他對她不聞不問!
但他也不至于連三從四德都不讓人教她啊!
一定都是這兩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