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南廷勃然大怒,猛一拍桌子吼道:
“我是靖安候!是這玉府的主人!你的舅舅!你行爲不端我責罰你是對你的管教!也是長輩的職責!”
“那我作爲這府裏的小姐,也是府裏的主子,我管教下人爲何就要杖責了呢?”
玉千罂的目光恬靜坦然,落入玉南廷眼中,他竟莫名便感到有些底氣不足。
“管教下人?你這玉小姐的架子還真不小!”
一直保持自己形象的溫秀茹這時忍不住開口,語氣裏盡是諷刺:
“你憑什麽管教王嬷嬷,她在府中日子比你還長,對你一個小輩禮數稍有不足就值得被打成這副模樣?”
玉芷晴也跟上:
“就是!她可是母親房裏的人,要管教也是母親管教,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小輩?”
面對他們人多勢衆,咄咄逼人,玉千罂卻毫不畏懼,渾身氣場忽降:
“誰說我是爲了禮數打她?”
一聲反問讓在場所有人都震了震。
“王嬷嬷趁我不在,夥同兩個粗使奴婢闖進落月居偷東西,被我院裏的李嬷嬷抓了現行,她們便仗着人多把李嬷嬷打傷,我是爲了救下李嬷嬷才不得已動的手,這難道也有錯?”
這番解釋在情在理,一時挑不出刺的玉芷晴馬上尖聲叫道:
“你信口雌黃!分明是打傷了人還想栽贓誣陷!”
溫秀茹此時也面露厲色:“玉千罂你說這樣的話有何證據?”
“當然有!”
玉千罂的聲音不大,卻清晰有力:
“首先,李嬷嬷和兩個婢女是在落月居院子内挨的打,現在前院和大門上都還留着她們的血迹,一看便知!她們不是落月居的人,無緣無故闖入我偏院是要幹什麽?!”
其實王嬷嬷帶人去落月居并不是偷東西而是明搶,這樣的事過去就不時發生,溫秀茹也是默許,所以她是有恃無恐,立刻狡辯:
“今日是碧瑤表小姐甄選結束的日子,夫人對此一直很關心,所以我就想到偏院看一看千罂小姐回來沒有,我這也是關心小姐而已!”
“你想知道我回來沒有,找落月居的管院問個話就是了,你進内廳做什麽?帶兩個粗使奴婢做什麽?又爲何要把李嬷嬷打傷?”
玉千罂的語氣還是雲淡風輕,連續三個疑問個個切準重點,問得王嬷嬷不自覺就有些心虛,但還是繼續強撐:
“我、我就是經過進去問個話,之後就要奉夫人之命去收拾東苑,所以才帶着兩個粗使丫頭!至于那個李嬷嬷,她、她對夫人出言不遜,我氣不過才教訓她的!但是小姐見了……不問緣由就把我打成這樣!”
不愧是在夫人身邊伺候多年的老仆人,捏造事實颠倒黑白是不用打草稿,繞了一圈又直指玉千罂的兇橫無理。
“玉千罂你真是太過分了!居然放縱奴婢在背後說母親的壞話,還敢打人?!”
玉芷晴找到機會就開罵,而玉千罂卻像是并不在意,語氣愈發輕描淡寫:
“是嗎?但王嬷嬷起初明明說她沒有進過落月居,我就無緣無故打她,關于李嬷嬷對夫人出言不遜這麽嚴重的事居然隻字不提,如此說來她就是在包庇李嬷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