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很想看到李明月的醜态,可他也很清楚,這完全沒有可能,一個連仙人都能滅殺的存在,會被幾個真武山老天師鎮壓?
雖然他也很想找出自己比那個人強的地方,可發現根本沒有。
既然壓不過,那就隻能崇拜,仰望,成爲他的追随之一,那他跟他的師妹,至少就還是一條道上的人。
既然打不過,就加入嘛。
戰場那邊,根本就沒有任何意外,那些真武山老天師雖然看起來氣勢洶洶,可面對那位仙人弟子,不論是單獨出手還是聯手進攻,都毫無招架之力。
如此一來,幾人對李明月的身份也就再沒有任何懷疑。隻是這樣一來,他們想要請真武山天師出面救治自家師父的事情也就沒了可能,這就讓他們一時間有些難以選擇。
當然,這種選擇隻能在心裏,畢竟他們不論如何選擇,這種程度的戰鬥,他們根本改變不了什麽,不論幫誰,都毫無作用。
其實他們很清楚,就算是李明月不敵那些真武山天師,就他們之前跟李明月一起,加上李明月最後将他們送出戰場,真武山那些天師事後也不會幫助他們,甚至可
能将他們當成李明月的同夥,一并鎮殺。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隻能将希望放在李明月身上,雖說救人跟殺人不是一回事,但那位仙人弟子現在已經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
此刻李明月将最後一位真武山天師打落雲海,然後那隻小鬼驟然沖出,就要将這位真武山天師了結,李明月卻突然道:“留下他。”
那隻小鬼驟然停住,然後身軀也跟着縮小,變成了小男孩模樣,嘟着小嘴,像是有些不滿意。
李明月落到地上,那隻魔物也跟着出現在他身邊,然後身軀縮小,消失在李明月身上。
李明月向着那名真武山天師走去,眉頭微皺。
這次真武山雖然來了不少人,但實力都不是很強,除了一位大宗師,也就是現在活着的這位,其餘都是小宗師。這樣的排面,可對不起“道教祖庭”這四個字。
難不成真武山真的已經人去樓空,隻剩下這些個強者?
李明月走到那位真武山天師身前,問道:“你們真武山是沒人了?”
這位真武山老天師冷哼一聲,不做回答。
李明月繼續道:“讓我來猜一猜。你們幾個這次來,并非真的要阻攔我,而是試探,想看看我跟龍虎山那一戰,到底折損了多少,從而決定如何對付我。可對?”
這位老天師還是冷哼一聲,并未回答,不過他臉上明顯有着細微的波動,這就說明李明月猜出了大概意思。
李明月皺眉道:“不
過我挺好奇,真武山是依靠護山大陣還是天上仙人?”
這位真武山老天師終于開口了,沉聲道:“李明月,你當真要對真武山趕盡殺絕?别以爲你仗着修爲就能胡作非爲,别忘了你娘的神魂還在真武山。”
李明月拳頭緊握,一拳砸下,直接将這位真武山老天師打殺。
李明月擡頭看向真武山方向,确定暫時不會有其他真武山強者之後,向着先前那幾人走去,那隻小鬼則是留下來打掃戰場,隻可惜沒有搜刮出什麽值錢物件,這多少讓他有些不高興。
看到李明月向着這邊走來,幾人急忙上前行禮,那女子開口道:“先前我等不知是李仙師,多有得罪。”
李明月擺了擺手,問道:“你們還去真武山?”
幾人一愣,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他們這次去真武山,是求真武山老天師救命,可如今就算真上得了真武山,怕是也請不來真武山那些老天師。原本他們覺得這位仙人弟子能幫到他們,可又實在不敢開口,既是怕被拒絕,又是怕耽誤這位仙人弟子的大事。
那女子苦澀道:“不用了,原本我等是想請真武山天師救治家師,如今李仙師要去真武山,真武山怕是也顧不上。一切皆是命數,就此别過,李仙師保重。”
李明月點了點頭,道:“姑娘若是信得過在下,留個地址,若是在下能活着離開真武山,到是可以去看看。當然,不能保證一
定能幫上忙。”
這女子連忙感謝,留下地址之後,帶着幾位同門就此離去。
他們這樣的人,如今離真武山越遠越好,不然很難保證不會被殃及。
這些人走後,李明月并沒有直接前往真武山,而是站在原地思索了很久。
如今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母親的神魂确實還在,而且就在真武山。
但就自己如今的情況,如何才能登上真武山,将母親的神魂帶出來?
自己當初對付齊雲山,是因爲有霓凰,有靈明石猴幫助,才能破了齊雲山護山大陣,而且那時候他還是陰陽鏡巅峰。
之後對付龍虎山,一樣是有着霓凰和靈明石猴幫助,一樣是全盛時期。
如今雖說真武山不可能請下仙人來對付自己,但護宗大陣肯定還在,關鍵是真武山一旦用他母親的神魂作爲威脅,他的處境就會更加艱難。
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到任何辦法,李明月便不再多想,直接向着真武山走去。
如今情況,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不管怎麽說,沒有仙人插手,自己就算不敵,也能退出真武山,而真武山要想鉗制自己,也不會傷害他母親的神魂。
所以先上真武山,隻有這樣,才能真正了解真武山的情況,才能讓自己修爲境界有恢複的可能。
……
真武山大殿,無數真武山老天師聚在一起,盯着桌上的幾塊命牌,然後看着那些命牌一塊塊碎掉,個個臉色沉重。
一位老天師問
道:“靜遠宗還是不願出面?”
便有一位老天師回道:“他們說楊希已經離開靜遠宗,如今不敢擅自做主。”
問話的老天師皺起眉頭,低聲道:“靜遠宗這是盤算着什麽?難道真以爲他們可以置身事外?”
一位老天師苦澀道:“至少他們可以成爲最後一個,說不定還能趁機截取各家氣運,聚于靜遠宗,以此來對抗李明月。”
其他人也都跟着點頭,大殿中一時間顯得有些混亂。
先前問話的老天師苦澀道:“諸位以爲,我真武山該如何應對?”
混亂的大殿瞬間安靜下去,無數老天師面面相觑。
都這個時候了,如果真有辦法,他們也早就拿出來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半晌後,一位老天師道:“要我看,這李明月如今也就是強弩之末,隻要咱們真武山萬衆一心,定能叫其有來無回。”
又一位老天師立刻反對道:“本座以爲不妥,李明月此舉,無非是因爲當初的事情,若是我等将他母親的神魂交出,定能暫時對其形成牽制。待到大局穩定,我真武山方可再做圖謀。”
一位老天師搖頭道:“此法若是可行,齊雲山龍虎山也不至于覆滅。此子擺明了是要将整個道家趕盡殺絕,爲‘儒道當興’開路。要我看,咱真武山要是拿出所有底蘊,配合護宗大陣,就算沒有仙界幫助,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頓時有人拆台道:“有齊雲山在前,龍
虎山在後,别說如今不能連接仙界,就算真能連接仙界,怕也難以保全真武山。諸位可别忘了,掌控着真武山大陣的其中一件寶物,可還在這李明月手中。”
不少人頓時跟着點頭,大殿中再次變得嘈雜混亂起來。
一位老天師沉聲道:“行了。”
大殿中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着這位老天師,這位如今唯一能決定真武山去向的掌門人。
老人臉色陰沉,這些事情,早就不知道讨論了多少次了,如今那李明月都已經打上門來了,卻還在爲這些事情争吵,真武山如何能萬衆一心?
真武山的護宗大陣跟許多大陣不同,是以陰陽二氣爲中樞,輔以地脈之力,一旦開啓,可以生生不息,對修行大有裨益,但要用來抵抗外敵,效果卻不大。再者,真武山大陣需要六十四件對應屬性的寶物作爲陣眼,配合陰陽之道,才能發揮最大效果,而當初被李明月母親帶走的汶水劍,便是其中之一。
在道家截殺那個女子之後,汶水劍也下落不明,加上當時誰也沒想到,真武山有一天會需要動用護宗大陣,也就沒有全力尋找汶水劍的下落,等汶水劍再次出現的時候,卻已經在李明月手中。
其實真武山也幾次出手,但都無功而返,再加上這些年用别的法寶代替,真武山大陣也能運轉,對真武山并無太大影響,整個真武山其實也沒怎麽在意汶水劍。
當然,
最主要的原因是汶水劍畢竟是老祖當初賞賜給那個女人的,原本整個真武山,也該有那個女人的一席之地,但老祖西去之後,就出了後面的事情,這就讓真武山一直覺得有所虧欠,也正是因爲這種虧欠,才用了秘法保住那人神魂不滅……
隻是這些事情,就算是整個真武山,知道的也不多,但作爲真武山的掌門人,他自然對這些事情一清二楚。
真武山掌門讓所有人都安靜之後,開口道:“讓李明月上山,本座親自跟他談。”
大殿中頓時一片嘩然,人們都以爲自己聽錯了。
老掌門接着道:“不管怎樣,他跟我真武山也算有些淵源,種種恩怨,也是時候了結了。諸位放心,本座既然是真武山掌門,就會盡可能保證真武山周全,傳承不滅。”
說完這句話,老掌門揮了揮手,似乎顯得尤爲疲憊。
衆人陸續走出大殿,都覺得有些無法理解,再怎麽說,掌門真人都不該跟李明月談才對,畢竟這其中恩怨,不是說坐下來談就能解決的。退一步說,就算真能談,那也不應該掌門真人出面,随便派一個長老不就行了?
随着衆人散去,幾名老天師走向另一個老天師,壓低聲音問道:“大長老,掌門這是什麽意思?”
這位老天師回頭看了大殿一眼,搖頭道:“不清楚,按照掌門吩咐的做便是。”
又一人問道:“那之前設下的禁制,是否解除?”
大長老遲疑了一下,搖頭道:“這就不用了,那些禁制反正也擋不住李明月。”
衆人點了點頭,議論着走下主峰,等待着那位仙人弟子的到來………
李明月并沒有直接駕馭一葉飛舟前往真武山,也沒有禦劍,而是就這麽一步步走向真武山,所以還真用了兩天時間。
他原本是想看看真武山這邊會不會再派出強者來阻攔自己,可這一路走來,除了他,連一個普通人都沒有見到,就更别說真武山強者。
此刻,真武山的山頭已經出現在視線中,李明月便停下了腳步,用心感受着體内那些劍意的顫動。
随着不斷靠近真武山,李明月漸漸發現那些劍意并非無緣無故的異動,而是有着一種特定的規律,那感覺就好像是要告訴李明月什麽一般。
現如今李明月可以确定,那些劍意的産生異動的軌迹,類似于一個大陣,周而複始,生生不息。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沒有跟體内的真氣産生沖突,甚至漸漸有融合的迹象。
李明月也終于知道,自己先前爲何會覺得自己恢複修爲的契機就在真武山,因爲這種陣法的運轉方式,竟是跟他修行的法門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難不成這真武山上,就有着自己一直尋找的第三份符文?
至于那把汶水劍,随着靠近真武山,竟是奇怪的安靜下來,李明月甚至覺得它似乎有些“失落”,李明月都覺得自己這種感覺
有些荒唐。
李明月呼出一口氣,正準備前行,真武山的方向就出現了幾道人影,快速向着這邊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