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李明月和風景,冉欣然不敢有任何大意,直接讓門下弟子前往風雨橋通報,所以當李明月等人到達風雨橋的時候,整個風雨橋的強者都已經在山門之前等着,連風雨橋老祖宗都親自現身,至于是沖着風景來的還是沖着李明月來的,就不得而知了。
随着李明月等人出現,風雨橋老祖直接親自迎了出來,然後對着李明月和風景行禮道:“李仙師和風劍仙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一直都是和藹可親的風景,這個時候突然變得有些倨傲,一雙眼睛更是東張西望,并沒有要去跟這些風月橋修士打招呼的意思。
如此一來,李明月就隻能厚着臉皮上前應對,雖說李明月不用擔心會弄出什麽麻煩,但還是不免有些拘謹,畢竟他沒怎麽跟這些宗門大佬打過交道,不知道如何把握分寸。
關于李明月的事情,這位風雨橋的老祖宗知道的應該不少,所以當李明月走出之後,這位老祖宗便笑着道:“李仙師一路辛苦,聽說李仙師在岐國的壯舉,老朽是由衷佩服呐。”
李明月笑着道:“前輩這樣說,可真是折煞晚輩了。”
這位風雨橋老祖宗看了風景一眼,笑着道:“諸位快裏邊請。”
說完頭前帶路。
李明月跟着,風景和黃傾涵走在李明月之後,進入風雨橋之後,風景開始對風雨橋指手畫腳,說三道四,什麽這裏建築的位置不對,什麽用來構造局勢的材料品階太低等等,雖然這些話都是跟黃傾涵術的,卻說得那位風雨橋老祖一臉尴尬,還要違心的奉承幾句。
對于這位風雨橋老祖宗的奉承,風景則是直接忽略。
風景這時候說道:“整個風雨橋如此小家子氣,怪不得連跻身三流宗門的資格都沒有,你說這小子怎麽就看上風雨橋了呢?要我看,上泉山都比風雨橋更合适。”
這句話出口,風雨橋那位老祖宗眼皮顫抖,不少風雨橋強者也是露出了憤懑之色。
風雨橋與上泉山本就是世仇,如今風景卻拿風雨橋跟上泉山對此,還如此直白的說風雨橋不如上泉山,換做誰都忍不了,若不是忌憚李明月等人的身份,怕是就要出手攆人了。
李明月自然能感受到這些風雨橋強者的變化,有些尴尬,同時心裏有些苦澀。他先前還擔心自己把握不好分寸,給風景帶來什麽麻煩,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慮了。
這家夥明顯就是嫌麻煩不夠嘛。
風景卻似乎根本不知道這些風雨橋強者的變化,接着道:“也難怪,一個隻知道因循守舊的宗門,能有什麽出息。”
聽着這些話,跟在後面的冉欣然隻覺得心驚肉跳,這些話要是換一個人說,怕是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擔憂的同時,她内心又有些激動,因爲一切正如她之前所猜想的那般,李明月的到來,必然會讓整個風雨橋煥然一新,以一種全新的姿态出現在晉州修行界,這一點,從那位老祖宗的态度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風雨橋老祖宗心中雖然不滿,臉上卻依舊保持着和顔悅色的笑容,此刻更是一副虛心請教的謙卑姿态:“還請風劍仙指點迷津。”
風景這時候換了一種氣勢,正視着那位風雨橋老祖宗,被風景這麽看着,這位老祖宗隻覺得瞬間矮了半截。
風景開口道:“我是誰,想必鎬京那邊已經有人跟你們說了。”
這位老祖宗連忙點頭道:“是的是的,老朽當時簡直難以置信。當然,更多的是受寵若驚。”
在風景等人到來的前幾天,他确實接見了一位從鎬京來的人物,也知道了不少關于風景和李明月的事情,隻不過整個風雨橋,目前爲止隻有他一人知道。
風景直接道:“說實話,我根本瞧不上風雨橋,不過沒辦法,誰讓這小子色迷心竅,愣是讓風雨橋有了成爲棋子的資格,所以真不知道是你們風雨橋的運氣好還是我風景的運氣差。”
這句話,那位風雨橋的老祖宗并沒有回答,因爲不知道如何回答。
風景接着道:“話雖如此,但風雨橋也得拿出一些拿得出手的東西,九州商會總不能無條件幫助風雨橋。九州商會畢竟是生意人,還能把生意做得這麽大,自然不可能做賠本的買賣。”
那位風雨橋老祖宗連忙道:“這是自然,隻要是風雨橋能夠做到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風景擺手道:“到也用不着你們赴湯蹈火,而且你們就算赴湯蹈火,也起不到什麽作用。要九州商會幫助風雨橋可以,但必須答應幾個條件,老家主倒是可以聽聽看,不過時間有限,明日一早我們就會離開,所以老家主最好今晚就給出答案。”
說完他收回目光,那位風雨橋老祖宗頓時松了一口氣。
風景并沒有釋放什麽威壓,但他自身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場,實在太過強大,讓他這個遲遲沒能踏入歸元境的武境強者有些承受不住。
風景接着道:“第一,老家主退出家主之位,将家主傳給冉欣然。”
此話一出,所有風雨橋強者頓時嘩然。
風景說得雲淡風輕,但這對整個風雨橋來說,卻如同晴天霹靂,因爲這表示風雨橋将徹底毀掉老祖宗留下的規矩,傳男不傳女的規矩。
風景卻接着道:“風雨橋的擔心,我很清楚,無非就是擔心風雨橋被當成嫁妝,便宜了别人,這種事情不是沒有過,而且不少,我當然也不能保證什麽,但是……”
他話鋒一轉,接着道:“風雨橋若是再這麽堅持下去,最後的結果無非就是坐吃山空,不是被仇家滅門,就是慢慢衰敗,結局還不如嫁妝。能被當成嫁妝,至少還有點用處,你說是不是?”
風雨橋老祖宗臉色難看,不敢接話。
這才是第一個要求,就得讓整個風雨橋放棄祖宗規矩,這不是數典忘祖?
風景接着道:“當然,作爲回報,九州商會會幫助老家主在三年之内突破瓶頸,踏入歸元境,也會保證整個風雨橋三十年無憂。”
這一次,風雨橋那些強者議論聲更大,而且一臉震驚,以至于全都停下了腳步。
幫助老祖宗進入歸元境,保整個風雨橋三十年無憂,這些話别人說出來他們自然不信,但既然是風景說的,那肯定就是真的,因爲這個人來自九州商會,一個銜接在山上與山下之間的超級勢力,一個可以憑着一己之力,就能震懾整個唐國修行界的可怕存在。
風景不理會衆人的神情,接着道:“第二,三年之内,風雨橋必須跻身三流勢力,十年之内,必須成爲晉州第一宗,否則今日我答應的一切都會作廢。”
說到這裏,他看着冉欣然,接着道:“當然,這是冉仙子考慮的事情了。”
風景突然提到自己,冉欣然一時間有些茫然,很快便問道:“是不是用什麽方法都行?”
風景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冉欣然道:“好。”
風景繼續道:“第三,風雨橋可以不用聽從九州商會的号召,但必須無條件幫助李明月和清源山。因爲一些原因,除了九州商會會盡可能的幫助風雨橋,風雨橋跟九州商會并沒有任何關系,這一點,整個風雨橋必須明白。”
李明月看着風景,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這個男人,或者說現在的風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個李明月連想都想象不到的那種人。
在此之前,他大大咧咧,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無論怎麽看,除了劍法高深莫測,并沒什麽過人之處,他甚至連跟别人說話的時候,都會經常詞窮,可此刻的風景,卻顯得那麽精明,活生生一個見利忘義的商人姿态。
風景最後說道:“當然,這一切都必須建立在第一條之上,所以如何定奪,還得老家主自己考慮,是老家主自己拍闆決定也好,是風雨橋的諸位坐下來商議也罷,明早日出之前,都必須給我答案。”
他看着那位風雨橋的老祖宗,說道:“剩下的,就請老家主将鎬京那邊送來的消息交給我吧,然後在給我們安排一個安靜的住處。”
風雨橋老祖宗點了點頭,将一個小冊子拿出來交給風景,然後親自領着李明月等人走向安排好的住處,嚴令不許任何人打擾。
風雨橋給李明月等人安排的住處确實很安靜,除了幾幢精緻的竹樓,再無其他建築。竹樓是建立在一座湖邊,有一條瀑布從山崖上灑落,落于湖中,然後形成一條蜿蜒的河流,向着東邊而去,在河流之上,與湖泊相接的地方,有一座長滿青苔的石拱橋,瀑布的水霧正好跟橋面持平,走在上面,有一種走在水霧之上的奇異感覺。
風雨橋衆人離開之後,風景便直接在一棵榕樹下的竹凳上坐下,拿出風雨橋老祖交給他的冊子。在那上面,記錄着李明月等人此去鎬京可能遇上的阻礙以及可能出現的一些強者和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