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小雲抱怨道:“師父,你怎麽都賣完了?”
李明月理所當然的道:“你們反正都不喜歡,我自然不能留着,不然就血本無歸了。”
無憂皺眉道:“至少留下幾串啊。”
李明月呵呵笑道:“想吃了就找我,不想吃了就扔給我,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衆人臉色尴尬,隻能繼續前往下一條街。
李明月這時候靠近蘇清風,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根糖葫蘆,遞到她的面前,正是她之前吃了一顆的那一串。
蘇清風微微一笑,接過糖葫蘆。
看到蘇清風接下,李明月竟是松了一口氣。
随着蘇清風走上前去,衆人的眼神頓時齊刷刷的落在李明月身上。
李明月就當什麽都沒看見,繼續前行。
不知道是不是爲了報複李明月,進入下一條街之後,衆人直接下了狠手,隻要是看上的,直接就買下來,然後李明月隻能冤大頭一般的付錢,然後在那些商販滿是不解的注視下離開。
沒一會,前方突然傳來了異動。
幾名魁梧的漢子簇擁着一個少年,正大搖大擺的從對面那條街向着這邊走來,沿途那些人全都驚慌失措的躲避,那些商販們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
很顯然,這家夥沒少在這裏爲非作歹,不然也不至于讓這麽多人如此畏如蛇蠍。
李明月一行人顯然都不想多管閑事,直接站到一邊,看着這個嚣張的家夥,李明月自然也站到了一旁。
可有時候,有人要找死,你攔都攔不住,不僅攔不住,甚至連躲都躲不開。
那家夥在路過衆人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微微側頭,看向李明月等人,更确切的說是看着霓凰和蘇清風。
看到兩人之後,這家夥雙眼一亮,像是發現了什麽珍寶一般,啧啧道:“真沒想到,在這蘭州城竟然還有着這天仙般的美人兒。”
說完,就直接向着蘇清風和霓凰走去。
萬小雲等人自然想出手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但師父在,輪不到他們,再說了,不管是霓凰還是蘇清風,都用不着他們出手,所以都隻是站在原地不動。
這人剛剛靠近霓凰,瞬間就倒飛了出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這突然的變故讓得所有人都驚呼出聲,不少人甚至直接遠遠避開,擔心自己被波及。
那人帶來的那些護衛此刻全都楞在原地,都确定了這群人不好招惹。
兩人将他們的主子攙扶起來,還好沒有性命危險,不過傷勢不輕。
那人爬起來之後,竟是不理會自己身上的傷勢,咆哮道:“臭娘們,你竟敢對本公子出手,你可知本公子是誰?”
霓凰根本沒理他,而是看着李明月,問道:“要是殺了,會不會有什麽麻煩?”
李明月一愣,苦澀道:“麻煩肯定會有,但咱們是來玩的,沒必要壞了興緻,我來處理吧。”
霓凰點了點頭,直接向着下一條街走去,蘇清風等人也都跟上,很快就留下了李明月。
那人還在那裏大聲咆哮,無非就是讓那些手下将霓凰等人攔住,但李明月站在那裏,那些護衛可不敢輕舉妄動,倒不是因爲這些人看出李明月的厲害,也不是李明月施展了什麽神通,讓這些人無法動彈,完全是一種來自潛意識的恐懼。
李明月看着對方,笑着道:“聽這位公子的意思,想必身份非凡,所以在下還真挺好奇,閣下是誰?”
這人瞪了李明月一眼,冷聲道:“你算什麽東西,也配知道本公子的身份,本公子不想跟你一個鄉巴佬一般見識,趕緊滾一邊去。”
李明月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在下攔住你,是出于好意,不然你現在已經橫屍街頭了,那兩個女人可不好惹,連我都不敢惹。”
這人咆哮道:“還愣着幹什麽,給本公子把這小子殺了。”
李明月沒有什麽動作,身前憑空出現了幾柄袖珍小劍,劍芒吞吐。
那些護衛原本正準備出手,看到這些袖珍小劍,頓時退了回去,不敢再有任何舉動。
他娘的,那可是修士啊,還是劍修。劍修當然不算什麽可怕的存在,可能夠操縱這麽多飛劍,那肯定不是他們能夠應付的,這真要把這家夥惹毛了,他們的生死是小,他們公子的安全才是大事。
這位公子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回去還不得被那位主子扒皮抽筋?
看到李明月寄出飛劍,那人氣勢頓時弱了幾分,冷聲道:“你是修士?”
李明月沒有回答,而是微微一笑。
這人冷哼一聲,道:“修士又怎樣,我爹跟太華宗那位老宗主可是朋友,你敢傷我,太華宗絕不會放過你。”
李明月一愣,笑着道:“看來你注定是非死不可了。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太華宗能被你爹請來,不然你死了也就白死了。”
說完,那幾把飛劍直接飛了出去。
那幾名護衛根本來不及反應,這些飛劍就直接将他們的主子釘殺。可憐那家夥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李明月殺了這人之後,直接收了那些飛劍,向着蘇清風等人消失的地方走去。
那些護衛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更别說去追了。
他們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那家夥竟然真的敢殺人,關鍵是他們主子都已經說出了太華宗,這家夥還是下了死手,這豈不是說,這家夥根本不把太華宗放在眼裏?
太華宗這些年雖然盛勢漸弱,但畢竟是曾經的蘭州第一宗,數百年的宗門底蘊可不弱,如今整個蘭州,除了那個仙人飛升之地的清源山,可沒幾個宗門能跟太華宗叫闆。
他們當然不認識李明月,更不知道李明月跟太華宗的恩怨,不然也就不會如此吃驚了。
衆人回過神來,思索再三,隻能将自家主子的屍體帶回,如實禀報那位主子,至于那位主子要如何處置他們,隻能聽天由命了。
整個街上,所有人都被震撼得無以複加,久久無法回神,直到那群護衛将那具屍體擡走之後,所有人才回過神來,然後急忙收拾東西跑路,當心遭受了無妄之災。
人們怎麽也沒想到,那位兇名赫赫的家夥,竟然就這麽死了,這對所有人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可同樣的,也是一件禍事,畢竟那位大人一旦發火,那整個蘭州城都得跟着遭殃。
其實看不慣這位公子爺的人不少,可誰也不敢做那種爲民除害、大快人心的事情,畢竟這家夥不僅自身身份尊貴,其所在的家族更是跟太華宗淵源頗深,所以哪怕是那些行俠仗義之輩,遇見了這位公子爺,也隻能躲着走,不想惹火上身。
可現在,他竟然就這麽死了。
人們隻能祈禱那位敢出手的公子能夠趕緊離開這蘭州城,找個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了。至于它們這些普通人,時間久了,這件事也就會慢慢的被遺忘,該怎麽生活還是怎麽生活,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李明月追上蘇清風等人之後,衆人顯然都感受到了後方的變化,所以蘇清風問道:“你把他殺了?”
李明月點了點頭,說道:“原本隻是想教訓一下,可這家夥竟然牽扯出了太華宗。”
蘇清風一愣。
李明月接着道:“我如今要是去找太華宗報仇,肯定會讓人說閑話,而且也沒有時間。可當初的事情,又不能就這麽算了,若是太華宗自己找上門來,正好新仇舊恨一起解決。”
老瞎子劍修笑着道:“别人的靠山都是用來保命的,這家夥倒好,反其道而行,保命的靠山反而變成了催命符,到了下面,怕是還要叫冤。”
蘇清風皺眉道:“這麽說今天不回去了?”
李明月點頭道:“先看看情況,如果真的跟太華宗有牽扯,那就等一等,反正這裏離太華宗也不是很遠。”
蘇清風便不再說話。
衆人根本就不在乎這件事情,該逛逛,該買買,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蘭州城的城主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在家裏等待一位從鎬京那邊來的大人物,大人物還沒等到,卻等到了自家兒子的屍體。
當看到自家兒子那凄慘的死狀時,一時間氣急攻心,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當場嘔出一大口鮮血。
白發人送黑發人,其中悲痛,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那幾名護衛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喘,等待這位城主大人的處置。
許久後,這位城主大人緩過氣來,沉聲道:“是誰?究竟是誰,膽敢殘害吾兒?”
幾名護衛恐懼到了極緻,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位城主大人大喝一聲,“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被這一吓,衆人打了一個激靈,一位護衛便道:“小的并不知道對方身份,隻知道是一名劍修,年紀不大,以前也沒聽說過蘭州有這麽一号人物。”
那位城主大人冷聲道:“你們就沒說你們是城主府的人?”
那名護衛顫聲道:“公子搬出了太華宗,可對方似乎并不放在眼裏,直接就下了死手。”
那位城主大人冷聲道:“我兒死了,你們這些護衛爲什麽還還活着?”
這些護衛頓時緊緊的貼着地面,不敢言語。
那位城主大人冷聲道:“滾出去,把城防衛的主官叫來。”
這時候一個老人走入大廳,說道:“等等。”
那位城主大人皺起眉頭,說道:“郭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進入大廳的老人擡了擡手,示意那些護衛退下。
那些護衛哪裏敢離開,全都看向那位城主大人。
那位城主大人冷聲道:“滾!”
這些護衛頓時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大殿。
這些護衛離開之後,那位城主大人陰沉着臉,問道:“郭先生,你看看我兒,死得如此凄慘,你爲何要阻止我報仇雪恨?”
老人看了那具已經冰冷的屍體一眼,說道:“屬下倒不是要阻止城主大人報仇,隻是不能用城防衛,别忘了今日鎬京那邊會有人過來,一旦動用城防衛,又正好被鎬京那邊來的人撞見,會怎麽想?會不會覺得城主大人公器私用,這對大人可沒好處。”
那我城主大人眯起雙眼,緩緩點頭,然後說道:“郭先生請坐,方才是我失态了。”
那位老人坐下之後,說道:“既然對方是修士,那麽就請太華宗幫忙,修士之間的事情,咱們城主府可管不了,鎬京那邊也不會多說什麽。”
那位城主大人點了點頭,道:“還是郭先生想得周到,要不是有郭先生在,本城主今日就要犯下大錯了。”
老人笑着道:“城主不過是怒急攻心,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罷了,這事交給屬下,屬下保證能給城主一個滿意的答複,城主隻需要好好應對鎬京那邊就行。”
那位城主大人點了點頭,對着老人行了一禮,說道:“那吾兒的大仇,就有勞郭先生了。”
老人擺了擺手,道:“城主不必如此,這是屬下的分内之事。”
這時候一個婦人沖了進來,一進門就直接大聲哭喊,借着撲到那具屍體身上,哀嚎一聲,就這麽昏死過去。
那我城主和那位老人都皺起眉頭。
姓郭的老人說道:“城主還要好生安撫婦人,莫要因爲夫人壞了大事。”
那位城主歎息一聲,點了點頭,“郭先生放心,我知道輕重。”
姓郭的老人不再多言,看了那婦人一眼,然後告辭離開。
姓郭的老人走後,那位城主大人的身軀開始顫抖起來,然後慢慢的向着躺在地上的一個死人和一個活人走過去,靠近之後,竟是直接摔倒在地,悲痛道:“我的兒,你死得好慘呐……爲父一定受人仇敵,爲你報仇雪恨,隻是如今爲父還有大事要做,隻能委屈你多等一段時間。”
那位姓郭的老人離開城主府之後,直接離開蘭州城,一路奔赴太華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