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看着在前面走着的謝南渡,有些頭疼,這位謝氏的才女居然生出了要去盜墓的心思,而且盜墓的對象還不是旁人,而是可以說當初幫助如今皇帝陛下拿下那場大戰勝利的第一功臣。
被無數人敬仰,同樣也被無數人怨恨的黑衣和尚。
也是大梁朝唯一的國師。
謝南渡沒理會陳朝,而是自顧自說道:“那位國師不僅智謀無雙,是真正的國士,就連對行軍打仗都無比娴熟,是真正的全才,據說他寫有一本名爲《天算》的秘籍,裏面有他這一生所學,你難道不感興趣?”
陳朝老實地搖搖頭,說道:“就算是你找到了這位國師的墓葬,又怎麽能确定他那本書一定帶到了棺材裏?”
謝南渡皺眉道:“他不帶到棺材裏,還能在什麽地方?”
陳朝問道:“難道這位國師就沒有衣缽傳人嗎?”
謝南渡頭也不擡地說道:“國師一生向來潇灑随意,哪裏有什麽傳人?”
“既然連傳人都沒有,又怎麽會把那些東西帶到墳墓裏?”
陳朝看向謝南渡,想要打消對方的念頭,姑且不去說要是得知那黑衣和尚的墓被人掘開會如何,光是掘墓這種事情,就不是什麽好事。
謝南渡忽然在一處小土包前停下,然後蹲下身,手指夾起一點濕潤的泥土,放在鼻
子前聞了聞,點頭道:“是這裏了。”
陳朝一怔,随即也蹲下去,很快便聞到一股酒香,喃喃道:“好酒啊。”
隻是他仍舊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這真的是那位國師的墓葬?”
作爲幫助大梁皇帝奪位的第一功臣,這位國師死得很早,在大梁皇帝最初即位的幾年裏便因病逝世,有傳言講他是因爲當年幫大梁皇帝擋下過一次緻命襲擊,才導緻他傷勢過重,之後才因此早亡,如果真是這樣,大梁皇帝就更應該以國禮對待這位國師,又怎麽會随意便埋在此處,甚至都沒有立碑。
“或許你說得對,像是國師這樣的人,怎麽會把那些東西帶到墳墓裏。”
謝南渡眼神複雜地看向眼前的土包,她自從有了爲人族收複漠北三萬裏的想法之後,其實便一直在研讀兵法,當世之中,她其實最佩服的便是這位國師,也是大梁皇帝的頭号謀臣。
所以她才千方百計去找這位國師的下葬之處,其實除去想要等到那本天算之外,其實更多的還是想要到這位國師的陵墓前拜祭一番。
陳朝蹲在這土包前,說道:“酒香不是一股,應該是兩種,也就是說在你找到這座墳之前,這裏應該來過兩個人。”
陳朝問道:“有多少人知道這位國師的埋骨之地?”
不等謝南渡說話,陳朝又自顧自說道:“其中有一人是陛下,另外一個呢?”
謝南渡輕聲道:“是老師,酒香
和老師屋子裏的如出一轍。”
大梁朝如今最重要的幾位之中,還在神都的,也就這兩位了。
陳朝問道:“還刨嗎?”
謝南渡看傻子一樣看陳朝,“最開始我就沒想着刨。”
陳朝皺眉道:“那你……”
很快他便反應過來,有些無奈道:“這麽騙人,你良心不會痛嗎?”
謝南渡笑眯眯道:“我手段不高明,但是不知道爲什麽總能騙到笨蛋。”
“那是因爲你說什麽我都相信。”
“你哪裏學的說辭?”
“怎麽?”
“麻煩下次不要說了,很油膩。”
謝南渡挑起眉頭,一臉認真看向陳朝:“你現在可不像是一個武夫,倒是像是那些有着花花腸子的讀書人。”
陳朝沒生氣,隻是問道:“你這麽說,那些讀書人會很傷心的。”
“怎麽樣,要不然來打我?”
謝南渡挑眉道:“我就不相信他們能敵得過我的飛劍。”
這讓陳朝無言以對,當謝南渡成爲劍修之後,便注定這世上的讀書人裏就沒有多少能夠在面對她的時候能夠面不改色的,就真沒幾個了。
畢竟這是一位有着九柄本命飛劍的女子劍修。
“你又不是天下第一,别這麽拽。”
陳朝歎了口氣。
謝南渡沒有反駁,隻是問道:“你呢?以後能成爲世間無敵嗎?”
陳朝看着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笑了笑。
謝南渡也沒再說話,隻是在這位國師墳前祭拜一番,便和陳朝轉身下山。
兩人下山途中
,依舊是閑談,謝南渡對于那本天算的下落還是很感興趣,黑衣國師所學,一直被謝南渡推崇備至,她甚至私底下将這位國師稱爲本朝第一謀士,在行軍布陣上她也認爲黑衣國師是本朝第一。
她一心想要北伐,以女子之身主持北伐大業,要是有這本天算在手,她信心便會更是大漲。
陳朝看着謝南渡這個樣子,便主動說道:“或許在當初國師圓寂之前,便将這東西送回鹿鳴寺了。”
謝南渡則是搖頭道:“那幫和尚拿這個東西沒用。”
确實,一幫參禅悟道的和尚,的确沒用。
陳朝沒再說話,隻是來到山腳之後,他一腳踏出,踩碎一張落葉之後忽然停下,輕聲道:“有麻煩。”
謝南渡輕聲嗯了一聲,她遠不是一般劍修,對于周遭氣息的感知,要遠勝一般劍修。
此時此刻,即便是她都能感受到在樹林深處,有一道完全沒有掩蓋的殺意。
“不知道爲什麽,好像很多人都想殺你。”
謝南渡心念微動,一身劍氣在她身體裏開始遊走。
陳朝的右手緩慢放在刀柄之上,笑道:“要不是你非要出門踏青,我在神都,可沒人真敢動手。”
握住刀柄之後,陳朝也擡頭看向樹林深處。
一道身影緩慢從樹林深處走出。
看到來人,陳朝有些吃驚,“你還沒走?”
謝南渡也蹙了蹙眉,大概是對于來人這麽久的隐忍也覺得佩服。
來人死死盯着陳朝,冷聲道
:“我等了這麽久,終于等到了這個機會,你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