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那些東西,他們才能知道千年前,甚至數千年前的世界,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所以這些上古遺迹,尤其是大宗門的上古遺迹,一直是很重要的事情。
若隻是一處普通的洞府,隻怕癡心觀在内的這些宗門也不會這麽急躁地來到這裏,想要分一杯羹。
陳朝歎了口氣,“看起來當初還是沒有考慮周全。”
天禦院副院長說道:“那不是陳鎮守使的問題,這種事情注定無法瞞住所有人,能做這樣的事情,要做這樣的事情,最後能有這樣的結果,已經是很好的事情了。”
“上古遺迹,方外修士們看得很重,傳言中這些上古的宗門裏有着區别于當今的修行之法,很是不凡,也有傳言在千年之前的強者,比如今的強者要強大很多,但終究都隻是傳說,想要得到答案,便隻能自己去看看,所以各大宗門也好,還是朝廷也好,都極爲重視,若不是這裏的特殊性,隻怕朝廷那邊還要派遣出忘憂境的大修士親自進入其中。”
天禦院副院長說道:“崇明宗的弟子們交代,那個地方應該是極大,他們探索了這麽多年,隻怕還是隻在外圍。”
陳朝點點頭,作爲進入過那上古遺迹裏的修士,他自然知道那裏面有多恐怖,當初他誤入那個地方,都險些死在了裏面,而且那更裏面,定然還會有更爲強大可怕的東西。
“兇險很大,進去十人,若是要深入其中,或許一個都出不來。”
陳朝很是嚴肅地說道:“若隻是在外圍探索,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天禦院副院長臉色有些凝重,這一次來找陳朝,也就是爲了了解遺迹裏的事情。
“這點在和方外修士們的商談中已經有過結果,修士們進入其中之後,生死自負。”
探索遺迹這種事情,除去要去應對遺迹裏本身便存在的危險,自然也還要去應對,到時候的兇險更大。
天禦院副院長看向陳朝,說道:“神都那邊的意思是,不管如何,你都得活着出來。”
……
……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未來的日子裏,陳朝沒有再離開鎮守使衙門,新來的郡守已經到了,是個清瘦的中年男人,面白無須,看着就像是個尋常的書生。
不過陳朝看着他,便覺得他有些熟悉,看着那人外貌,他隐約覺得對方有些熟悉感。
郡守大人自報家門,“本官魏行,來自神都,見過陳鎮守使。”
陳朝看着他,很快便明白了,此人定然是出自神都魏氏,他不由得一怔,雨水郡如今是很緊要的地方,想來不止一隻眼睛盯着這個地方,魏氏和謝氏相争,兩邊都要發力,理應是兩方都不可能有人來到這裏,要來的應該是兩家之外的第三者,可現在出現在這裏的,居然是魏氏的子弟,而且沒有半點掩飾,就是魏氏本族。
魏氏在朝中的力量,出乎他的意料。
陳朝看着他,問道:“新任的鎮守使呢,怎麽沒有和魏大人一起來?”
朝廷除去派遣新的郡守過來之外,自然也派遣了新的鎮守使,畢竟陳朝馬上便要進入那片上古遺迹裏,到時候會出什麽樣的事情,還不好說。
魏行搖了搖頭,“吏部沒有告知本官。”
陳朝沒有說話。
魏行笑道:“但想來要不了多久,就應該是這幾日了。”
陳朝點了點頭,忽然問道:“如今神都如何了?”
離開神都那麽久,很多消息其實陳朝都沒有主動去打聽過,所以對于神都的現狀,他知道的不是太清楚,他隻是聽說那位皇帝陛下要禦駕親征,被朝臣們攔了下來,神都的氣氛一下子有些微妙,既然這位郡守是來自神都,那麽便正好問一問。
魏行看了陳朝一眼,想了想,倒也沒有隐瞞什麽,把如今神都大多數人都知道的事情說了說。
陳朝微微蹙眉。
“陳鎮守使在此間事情結束之後,便要返回神都?”
魏行看似尋常地問了問,神情自然。
陳朝眯着眼,笑道:“說不定也無法活着走出來,就此死在那片上古遺迹裏,也是說不定的事情。”
魏行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他隐約覺得眼前的少年話裏有話,但卻不能明說。
“鎮守使大人想來不會出什麽事情的。”
魏行微微一笑,語調輕松。
陳朝卻沒有回應他的話,隻是擡頭看了看天空。
天穹之上,已經有數道流光劃過,在目光盡頭,甚至能看到一條大船在天上掠過。
“那是……”
魏行看着那條大船,有些激動,更多的是不解。
他出身魏氏,但卻沒有修行的資質,隻能讀書,用功做文章。
“是仙舟,是一種法器。”
陳朝看着天空,神情很是複雜。
……
……
好些日子前,那些修士知道崇明山藏着一處上古遺迹的時候,便争先恐後地來了,那個時候天空也有無數道流光,代表着好些大人物,其間甚至還有好些無憂境的強者,如今還是相同的流光,但來的卻不是那些大人物。
是各大宗門的年輕修士們。
他們來了。
從很遙遠的地方,來到了如今的崇明山。
那條仙舟上的年輕修士最多,來自各大宗門。
是道門一脈的仙舟。
準确來說,應該是長生道一脈的道門年輕修士們。
“到了!”
“聽說雲師兄早就來了這邊,一直聽聞雲師兄的名字,如今終于要得見了。”
“可惜是聽說葉師姐仍在閉關,不然道門雙壁,這一次都可以得見了。”
“倒是真可惜,不過有雲師兄在,想來這一次我道門又将熠熠生輝,奪得頭籌,可惜的是并未有什麽榜單設立,不然就該看我們道門力壓其餘道統了。”
“隻是……那白霧裏無法動用修爲,隻怕是武夫更加占優才是……”
仙舟裏的道門修士議論着,無比的熱烈,道門作爲如今修士裏最爲強盛的一脈,他們自然有自己的自信,更何況這一次不僅是他們,還有号稱道門雙壁之一的雲間月。
隻是很快便有人說道:“我聽說這一次,那個大梁朝的少年武夫也在。”
他們都來自方外各處,消息極爲靈通,自然知道很多事情。
“萬柳會的那個魁首?”
有人皺起眉頭,臉色不太自然,說道:“說起來當初萬柳會武試改革,他占了好些便宜,如今這一次,他又因爲武夫之身,又要占些便宜,真是運氣不錯。”
對于陳朝萬柳會奪魁,有好些人都不太滿意,這樁事情完全是讓他們這些方外修士丢了臉面。
“其實也不是這樣,他不還是光明正大打敗了宋……”
“閉嘴!”
有人輕聲開口,但隻是說到一半,便被打斷。
那是那位修士的同門師兄,此刻正一臉嚴肅地看着眼前的師弟,壓低聲音道:“别胡說,宋師兄還在……”
果不其然,在船頭那邊,有一道修長身影,此刻便立在那裏,飄飄宛如仙人,正是道門這一脈裏,除去道門雙壁之外最年輕的天才,宋長溪。
他修爲高深,聽着這邊說話,便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這邊,淡然道:“輸了便是輸了,哪裏有什麽别的理由去找?”
他很淡然,對當初的那場大戰,沒有任何的遮掩,直白道:“他是個很難纏的對手,如無必要,不要主動招惹他。”
有人看着他,有些不解問道:“難道當初那一戰,不是他用了下作的手段?”
這個修士沒有去過神都,也沒有參加過萬柳會,對于當初發生的那些故事并不清楚,隻是聽過傳聞,自然而然便對陳朝奪魁這件事很不滿意,至少在他看來,陳朝奪魁,完全是因爲運氣和大梁朝那邊的手段。
宋長溪看着那個年輕修士,認出他是某座宗門的弟子,沉默片刻,他搖頭道:“沒有。”
言簡意赅的四個字,打破了眼前這個年輕修士的所有幻想。
一時間,這船上的修士們,都有些恍惚,誰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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