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說陳朝如今的修爲要比之前更爲強大,但畢竟在雨水郡裏待不了多長時間,想要把雨水郡的上下一切都處理得清清楚楚,還是會不太容易。
不過既然做了這本地的鎮守使,那便要做些事情就是了。
秋天快要結束的時候,崇明山上的談判,終于落下了帷幕。
來自各大宗門的代表,終于在此刻,敲定了那些該談的内容,定下了基調,而後各方代表在那邊簽訂協定,便算是一切都塵埃落定。
那位天禦院來到鎮守使衙門的時候,陳朝剛好結束一次打熬身軀,洗了個澡之後,穿上衣衫,便在大堂裏見到了這位見過一面的天禦院副院長。
他還是那般富家翁的樣子,隻是眼裏有些掩蓋不住的疲倦,這些日子的唇槍舌劍,對這位副院長來說,也是極大的精神消耗。
“陳鎮守使,又見面了。”
雖說此刻陳朝還是左衛的指揮使,但畢竟隻是暫代,而雨水郡鎮守使,才是陳朝真正的官職,雖然很顯然他在這雨水郡任上也做不了太久的鎮守使,但稱呼的時候,這位副院長還是選擇了後者。
陳朝拱手還禮,之前和天禦院鬧得不太愉快,但此刻很顯然兩人都不會主動去提及這些事情。
天禦院副院長笑道:“之前聽聞此事是陳鎮守使一力促成,還不敢相信,而後知曉了些詳細内幕,這才生出敬佩來,陳鎮守使如此的少年英才,當初我天禦院錯過了,是真的有些遺憾。”
陳朝說道:“都是爲朝廷效力,不分在哪個衙門。”
天禦院副院長點頭道:“的确如此,陳鎮守使看得透徹。”
陳朝嗯了一聲,随即又和這位天禦院副院長說了些閑話,無非都是一些恭維的話。
“陳鎮守使離開神都的時候,都還隻是一個神藏武夫,如今再見,便已經踏足苦海境了,當真是了不起。”
又是輕飄飄不要錢的誇贊。
天禦院副院長笑了笑,終于說到了正題,“這一次的談判,定下了以後崇明山由道門癡心觀在内的十座宗門和朝廷共同持有,各自都要派遣強者來此鎮守。”
這是大的方向,之前鎮守使和癡心觀的那個青衣道人便達成的共識,隻是後來的細節則是他們去商談的。
陳朝點了點頭,他早就已經知曉,朝廷想要收回這座崇明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至少是徹底收回是不可能的。
仿佛知道陳朝在想些什麽,天禦院副院長點頭道:“但名義上是屬于朝廷的。”
陳朝搖頭道:“名義上那些修士都還是大梁朝的子民。”
名義這個東西是沒有什麽用的,因爲所有的協議,都一定要建立在絕對的實力上,要不然都不會有什麽意義。
天禦院副院長看着這座新修的大堂,微笑道:“終究是有些說法,名義上是也還好,有一天人們不認賬的時候,也能博個出師有名。”
陳朝想了想,發現确實是這個道理,便點了點頭,輕聲道:“受教了。”
他開始明白爲什麽朝廷要讓這位天禦院副院長來到這裏了,他的确是很适合和方外修士打交道的家夥。
“如今敲定的事情是一年一次各大宗門組織年輕弟子進入其中探尋,至于名額,第一年,隻有上限,依着宗門大小,朝廷如今還是有十人。”
天禦院副院長緩緩說起來結果,但還是滿是憂慮說道:“之後我們還派遣修士進去看過了,不容樂觀,即便是彼岸境的修士,進去都撐不過半天。”
隻是半天,那些彼岸境的修士,進入其中之後,便堅持不住,會覺得四肢無力,頭暈眼花,漸漸便會脫力而死。
陳朝點頭道:“即便是那些少年,最多也無法在裏面支撐三日,而且境界越高,限制越大。”天禦院副院長說道:“正是因爲如此,所以這十人如何選?”
陳朝有些意外地看向這位副院長。
“神都那邊傳來的消息便是,若是有什麽疑惑,便可以來問陳鎮守使,甚至這十人名單,也可以由陳鎮守使來做決定。”
天禦院副院長笑着看着陳朝,眼神裏有很多情緒,最開始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即便是他也有些吃驚,他哪裏想得到,神都那邊竟然對他有那麽高的期望,他作爲天禦院的副院長,自然很清楚,陳朝即便是在鎮守使一脈裏被那位鎮守使大人看重,但想要在整個朝堂上有影響,還是不太容易。
可是這一次神都傳來的消息裏,已經指明了這一點,便隻怕不是一個鎮守使就能做成的。
那位皇帝陛下,隻怕是對這個少年,也有着極大的期望。
陳朝沉思片刻,說道:“修士在白霧裏無法動用修爲,武夫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但若是挑選十位武夫,隻怕也很難讓所有人滿意。”
天禦院副院長贊賞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如果真是這樣,那麽會有很多不滿的聲音。”
大梁朝雖然有很多武夫,但不見得隻有武夫。
陳朝苦笑道:“所以選人這種事情,還是一樁不太好做的差事。”
天禦院副院長笑了笑,倒也沒有難爲陳朝,而是說道:“陳鎮守使大可放心,隻需要說說那白霧,之後的選擇,自然有人操心,不過這十人之中,必定會有陳鎮守使一席之地。”
陳朝作爲進入過那片上古遺迹的修士,他進入其中,會有極大的把握。
“這一次不存在什麽比試,無非是共同探索,各取所需,這是第一次,各方都還在探索中。”
天禦院副院長看着陳朝說道:“但若是有些什麽所得,需要上報朝廷。”
他說話的時候很認真,眼裏的情緒很明确,不容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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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其實還有幾千字來着,但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裏斷,就先斷在這裏吧,晚上應該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