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來都有徹底殺死陳朝的辦法,隻是一直都沒有告訴任何人,洗秋塵觊觎她,所以要挾她來做這些事情,她其實早就看出來了,隻是沒有什麽表示,她所想的,便是如同現在一樣,讓洗秋塵死在陳朝手上,而她再親手殺了陳朝。
如果這個樣子的話,那便是最好的結果。
如今的局面,正在按着姜樹蟬的想法發展着。
洗秋塵已經死在了陳朝手裏,而此刻她已經在湖畔布下了一座殺陣,要不了多久,陳朝也會死在這裏。
陳朝看着眼前的姜樹蟬,說道:“你和那位姓言的,真是一脈相承。”
姜樹蟬漠然道:“那本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陳朝擦了擦斷刀上的鮮血,笑道:“那你們很快便可以相聚了。”
姜樹蟬看着四周,冷笑道:“這座殺陣雖說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東西,但憑着你,根本無法破開。”
爲了在這裏殺死陳朝,她做了最爲完全的準備,完全不相信陳朝會破開。
陳朝看了姜樹蟬一眼,不再說話。
之前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在拖延一些時間,他的傷勢不重,殺了洗秋塵的時候也沒有付出什麽代價,如今的狀态還算不錯,即便是知曉自己身陷一座殺陣裏,也沒有太過驚慌。
陳朝身爲一介武夫,沒有什麽别的手段。
姜樹蟬沒有再說什麽,随着時間的推移,那座殺陣已經運轉起來,就在湖畔,陳朝瞬間感覺到了空氣的停滞,然後便暫時鎖定了在殺陣裏的他。
一道殺機忽然在他身後生出,來得極快,猝不及防。
那猶如實質的殺機,轟然落下,速度很快,但是比起之前宋長溪的雷法閃電來說,則是很慢。
陳朝很輕松便躲了過去。
姜樹蟬微微蹙眉。
而後數道殺機同時生出。
同時朝着陳朝撲殺而去。
那座殺陣既然是由姜樹蟬主持,自然不會有太過強大,但也足以将任何一個神藏修士困死在裏面,因爲沒有人能躲過那麽多殺機。
那些縱橫交錯的殺機,根本不是尋常人能夠躲得過去的。
可是姜樹蟬很快便發現,自己好像錯了。
眼前的少年,好似天生便能夠感知那些殺機,根本沒有一道殺機能夠落到他的身上。
躲過一道殺機,陳朝站在原地,不着急做些什麽,這座殺陣其實很是淺顯,或許換個說法,便是大道至簡,就是凝聚天地氣息爲殺陣而用,化作一道道殺機殺人,殺機生出太過急促突然,一般的神藏修士,隻怕撐不過幾輪殺機,便要徹底死在這殺陣裏面。
可陳朝一直是個例外。
他對于殺機的敏感程度,其實早已經到了一個極爲恐怖的地步,哪裏是姜樹蟬能夠清楚的。
陳朝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看了一眼那已經臉色變得難看的姜樹蟬,然後一步踏出。
湖畔忽然震動起來。
姜樹蟬皺眉,再擡頭一看的時候,一道漆黑的刀光猛然生出!
然後便聽到刺啦一聲。
姜樹蟬踉跄後退了幾步,心頭一陣劇痛,氣機瞬間紊亂。
那座殺陣和她心意相連,如今她感受到了這種劇痛,也就是說明眼前的少年已經破開了那座殺陣。
可,怎麽可能?!
姜樹蟬對這座殺陣極爲自信,從來沒有想過陳朝能将這座殺陣破開,但如今的事實是,她引以爲傲的殺陣,對于陳朝來說,根本任何阻礙。
如今的事實,像是一記耳光,抽在她的臉上,火辣辣的。
但她來不及任何的反應,那個已經殺出來的黑衣少年已經來到她身前,伸手一拳砸出。
連綿的雷聲瞬間在湖畔響起,湖心中央,随即有數道水花炸起。
不等姜樹蟬反應過來,陳朝手中斷刀已經一刀劃出。
一道肉眼可見的刀罡在兩人中間生出,瞬間便撕裂了天空。
武道一途,對于武夫來說,大多數的路數其實都相當,以打熬筋骨爲根本,其餘的全靠體内的氣機流轉,如何承接,如何啓承,那都是極爲複雜的東西,大多數武夫能将這些東西考慮好,便已經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陳朝之前一拳揮出,緊接着再遞出一刀,其中的氣機流轉銜接,并不是一般武夫所能達到的境界。
這是無數次在山中殺妖才有的結果。
這一刀如同一聲驚雷,刀鋒掠過之時,天地之間會極爲短暫的出現一道黑色弧線,好似便是用來分開天地的,這一刀的威勢極大,姜樹蟬在短時間裏根本無法有什麽辦法躲避,她隻是雙手下壓,數道光華同時從衣袖裏湧出,同時落下!
刀鋒被壓下。
陳朝臉色不變,眼前的姜樹蟬其實境界不低,在神藏境界裏,比洗秋塵高得不是一點半點,之前她其實要是選擇和洗秋塵聯手,隻怕是要給陳朝造成太多麻煩,可惜的是這個女人自作聰明,要他和洗秋塵兩人兩敗俱傷之後,才肯出手。
既然如此,陳朝便沒什麽好說的了,既然這個娘們爲了殺他要在這裏布下一場大局,那麽定然是已經沒有人關注這邊,退一萬步說,即便是此刻還是有人關注着這邊,也沒什麽關系了。
既然這個娘們想殺自己,那麽自己爲什麽不能先殺她?
殺了一個洗秋塵,就結束了嗎?
沒有這個道理。
姜樹蟬本在壓下那一刀之後,身後便有一輪明月沖破地面,漸漸朝着半空而起。
皎潔明月分外奪目。
握住那柄斷刀的陳朝冷笑一聲,任你修士道法多變,我一刀斬之!
一道黑虹,湧向天際!
姜樹蟬身前氣機瞬間破碎,被這一刀直接劈中胸口,而後被刀罡壓迫着倒飛出去,撞碎身後的那輪明月!
姜樹蟬在倒飛出去的時候,低頭看了一眼胸前,鮮血淋漓。
這一刀差點要了她的命。
她臉色蒼白,而後才是緩慢地擡起頭來。
一道身影瞬間到了她身前,一拳砸下。
那一拳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意思,去砸的地方也不是别處,正是之前陳朝那一刀下去的傷口處。
姜樹蟬避無可避,躲無可躲,被這一拳砸中心口,體内的氣機渙散開去。
整個身軀瞬間軟綿綿一般癱軟,看着就像是一灘爛泥。
隻是她眼中恨意,卻是絲毫不減,到了此刻她絲毫不願意示弱。
不過此刻的她,倒是比之前的那位左青有骨氣太多了。
陳朝盯着眼前的女子,沒有說話,一拳砸碎她的胸骨之後,手中斷刀便随即揮出。
就此便要結果這位陰險毒辣不下于言若水的女子。
“住手!”
一聲高喝在遠處響起!
有個男子,來到湖畔,看着這一幕,臉色微變。
陳朝充耳不聞,隻是一刀揮出,手起刀落!
做完這一切的陳朝這才擡起頭來,看着那個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而來的男子。
他神情平靜,手中的斷刀還在滴血。
——
今天睡過頭了,努力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