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陳朝一直以來都很相信謝南渡,但念及文試的規則,加上那幾個榜首,陳朝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昨夜下注的時候,朱夏那邊他買的其實并不多,輸了也就輸了,可謝南渡這邊,他可是把自己的身家都壓了不少。
這要是謝南渡最後沒能成爲榜首,他可是真賠不少錢。
“不會的,不會的。”
陳朝皺着眉頭,搖了搖頭。
陳朝回過頭來,發現翁泉也是哭喪着臉,這才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屬下也是聽了指揮使大人的話,把這些年的俸祿都給壓下去了,這要是出了什麽事情,屬下這下半輩子怎麽過啊!”
翁泉此刻心中的悲意遠比陳朝更多,他比不上陳朝,自己手裏的那點錢,可都是自己這些年一點點攢起來的,要是真出了什麽問題,那麽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打擊。
陳朝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道:“要是真有這一天,記得拿把刀去找宋大人。”
說完這句話,他便要朝着湖畔走去。
翁泉站在原地,有些恍惚出神。
就在陳朝朝着湖畔而去的時候,湖畔忽然響起一道驚呼,“打平了!”
随着這道聲音響起,樓閣上的修士們紛紛來到欄杆前,湖畔的修士們也朝着這邊望去,很顯然,就是這麽三個字,便極爲了不得,吸引了他們所有的注意力。
“居然打平了!”
湖畔有修士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那邊文試的場地。
陳朝站在人群裏,很真摯地問道:“什麽是打平了?”
他這個問題其實多少顯得有些白癡,不過此刻人們都關注着湖畔,也就沒有什麽人在意。
很快有人給出解答,“每一場文試,題目都是固定的,若是最好的幾人,答對的題目一緻,那便是打平了,隻是這樣的事情極少發生,因爲很難會有兩人同時答對一樣的題目,而且還都是最好的兩人。”
“這場有不少上一場的榜首,打平倒也不是什麽特别罕見的事情,隻是不知道有幾人打平。”
“想來肯定有那個書院少女,昨日交卷,她是最快的。”
“不知道,看着便是。”
很顯然,對于這次打平,已經吸引了無數人的關注。
本來來看文試的修士便不多,大多隻是爲了各自的好友同門加油,哪裏有人真正關注文試本身,可這一場文試打平,是罕見的局面,倒也讓衆人都來了精神。
很快,湖畔那邊便傳來了消息,這一場竟然有四人打平,其中三人都是昨日的榜首,還有一人,雖說不是榜首,但也跻身成了四人之一。
“他們錯了哪一道題?”有人開口詢問,十分好奇。
“沒有,他們都是全部答對,沒有人錯題。”
聽着這話,人群短暫安靜下來,片刻後,才有人感慨道:“真了不起。”
能夠答對全部題,本來就是了不起的事情,這一場竟然同時出現了四個,自然更了不起了。
人們紛紛點頭。
“有得看了。”
人們很感慨。
……
……
文試的曆史上不是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局面。
所以自然有解決的辦法。
既然打平,那就再加試便是。
負責主持的修士拿來新的試題,發了下去,上面的題目更少,隻有三道。
隻是比起來之前的那些題目,明顯要顯得更難一些。
謝南渡坐在桌前,看着那試題上的幾道題,沉默了好一會兒,前面兩道題對她而言都是很尋常的問題,隻是最後一道,顯得沒有那麽尋常。
那個問題還是關于妖族的。
謝南渡看着那道題很是認真。
其餘三人看着那道題,也很是認真。
其中有個年輕修士對于前面兩道題都沒有什麽問題,對于最後一道題的時候,卻眼中有了些光芒。
時間一點點過去,已經有兩個年輕修士硬着頭皮開始答題,他們對于前面兩道題也都沒有把握,更别說最後一個了。
謝南渡想了很久,才伸手去拿起毛筆,在墨汁裏蘸滿墨汁,這才舉起,開始作答。
更遠處的樓閣上,有真正的大人物看着這一幕。
“院長的這個弟子真的不錯,如今不過境界尚低,以後肯定有極大的成就。”
有人開口,聲音裏滿是贊歎。
“大梁朝算是出了一個真正的天才,我觀她的身上,靈氣盎然,自然是修行的極好苗子,又肯下功夫,前途不可限量,隻是這樣的苗子,本該去方外求道的,院長雖然也算名師,但大梁朝不過塵世,長此以往,隻怕會将她身上的靈氣磨去。”
那是天壽觀的觀主,所修的和萬天宮同源。
“光是以女子論,隻怕是方外也沒有幾個以後能及得上了,不過大真人您的那位弟子,聖女怕是不懼她。”
天壽觀觀主看向萬天宮的老人。
老人微笑道:“方外人才輩出,哪裏說是朱夏那丫頭就能提得上嘴的,那個姓謝的丫頭倒也真如你們所說,很是了不起,若不是這樣,院長那老匹夫又怎麽會用最後的名額去收一個女子?”
天壽觀有些擔憂道:“提及院長,隻怕我們得多上心了,書院這些年出了一個魏序,我們都沒有想到,院長還有那麽多弟子,很難說沒有第二個魏序在某處。”
對于大梁朝的日漸強大,很多方外修士是不願意看到的。
一座世俗王朝,他們并不需要它太過強大,因爲越是強大,便越是難以掌控。
這不是他們想要的。
而大梁朝這些年的發展,的确已經超過了他們的預期,這座王朝這些年在曆代大梁皇帝的治理下,漸漸興盛,早已經不是前朝可以比拟的了。
尤其是如今這位大梁皇帝,以藩王身份入主神都之後,在對待方外修士的态度上,已經有了悄然的變化。
如今萬柳會,有那麽多修士願意來到神都,其實也不見得隻是爲了萬柳會。
更多人想要看看如今的大梁,到底和之前有什麽變化。
老人看了一眼天壽觀觀主,搖了搖頭,沒有多說,隻是把視線重新落到湖畔。
如今湖畔的答題已經結束了。
隻是包括謝南渡在内的四人都沒離開,他們要在這裏等到勝負,很難說得清楚之後要不要繼續。
負責主持的修士拿着試卷而去,很快又帶來兩張試卷,他看着其中兩個年輕人,說道:“你們被淘汰了。”
那兩人早就想過自己會是這般,倒也不是太過意外,歎了口氣之後,拱手離開。
主持的修士把手中的兩張試卷發下去,說道:“這裏還是有三道題,請繼續答,若是想要棄權,也可以。”
……
……
消息很快便從湖畔傳了出去,人群變得很是沉默。
很久之後,才有人說道:“誰能想到,居然又打平了。”
“是啊,這種事情以前好像沒有發生過。”
“同一場聯系兩次打平,這種事情的概率真的很小,不過那個書院少女竟然能如此,說明大梁朝也有天才。”
“什麽天才,不過是看書多了些罷了?這也能說是天才?”
“總歸是看了之後能記住的,那出題的如此刁鑽,不也是沒難到她嗎?”
“說不定隻是運氣,不過是她恰好讀過這些書罷了,”
人群的聲音很雜,陳朝聽着,倒是沒有什麽情緒表露,他隻是看着湖畔,心想如果隻有一個對手,那他還是很相信謝南渡的,決計不會有什麽問題。
隻是沒過多久,湖畔那邊便再有消息傳來。
“又打平了?!”
“怎麽可能,哪一年出過這樣的事情?”
“是真的,這一次,兩人就連放下筆的時間都一樣。”
“那個書院少女看起來真是讀了不少書,可另外的那個人又是誰,我怎麽不認識他?!”
“那應該是太平道一脈的,好似宗門叫做月隐觀,在南方的群山之間,不過是個二流的宗門,這次來參加萬柳會的修士也不多。”
“那道士叫什麽名字?”
“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