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想了想,和之前一般問道:“請問閣下大名?”
女子看了陳朝一眼,淡漠道:“天樹宗,姜樹蟬。”
聽到這個名字,湖畔一片嘩然,學子們有些吃驚,天樹宗是和道門癡心觀同脈,眼前的女子在潛龍榜上也算是榜上有名,雖說不及何夷,但也的确稱得上天才兩個字。
在她說話的時候,孔巷已經回過神來,退到了她的身後。
她剛才那番話雖說有些強詞奪理的意思,但實際上還是有幾分道理,尤其是那句若是真有本事,又如何會避而不戰?在很多人看來,也是應當的事情。
陳朝問道:“那閣下也是想要和我一戰嗎?”
陳朝懶得去理會那些聲音,直白看向姜樹蟬,想要得到答案。
姜樹蟬漠然道:“既有萬柳會在後,我何必在此刻出手,徒降身份?”
這言語裏自然也有譏諷之意,隻是姜樹蟬的聲音太過平淡,意思太過順暢,一時間還真讓人覺着好似她說得頗有道理。
陳朝笑了笑,繼續問道:“如果此刻我向閣下挑戰呢?”
姜樹蟬皺了皺眉,冷笑道:“你若是想和我一戰,勝過了他再說。”
她說得他,自然是那個叫做這孔巷的家夥。
陳朝倒是不去看孔巷,隻是微笑道:“和他一戰,對我而言,也是自降身份。”
他這話說得很淡然,但一說出來,湖畔的學子們還是瞪大了眼睛,沒有想到陳朝對方外修士竟然這麽一點都不客氣,沒有半點畏懼,而又被再次鞭打的孔巷臉色變得難看極了。
他是無辜的受害者。
隻是他說的話雖然在人們看來有些狂傲,但也的确有幾分道理,畢竟之前他已經在禦宴上戰勝過何夷,孔巷這樣的家夥在他面前,大概也真的不如他。
畢竟他并沒有登上潛龍榜。
陳朝繼續說道:“我想閣下挑戰,若是閣下避而不戰,是否也是并無真本事?”
這話之前是這女子說給他聽的,此刻陳朝原封不同的還給了對方,而且極快,他已經将這個女子架在了台上,同樣的事情,他今日已經做過不止一次了。
這應該是第三次。
隻是不等姜樹蟬說話,陳朝便笑眯眯搖頭道:“不過我真不打算和閣下打一架,因爲沒什麽意義,閣下在潛龍榜上也不如何夷,勝過閣下,還是那句話,沒人覺得我有什麽了不起,而是隻會覺得理所當然。”
姜樹蟬的臉色一僵,眼中的漠然之色更濃。
陳朝所說,自然是事實。
“我知道閣下對我所說之事不太滿意,想要駁我,但實際上沒什麽好說的,過些日子便有萬柳會,到時候說不定能在其間相遇,再較量不遲,此刻私鬥,反倒是沒有什麽意思。”
陳朝微笑道:“不如我和閣下打個賭,賭得倒也簡單,便看在萬柳會武試誰的名次更高。”
姜樹蟬冷着臉,問道:“賭什麽?”
陳朝說道:“倒也簡單,若是我赢了,閣下隻需要以後見我須見禮讓道,如何?”
姜樹蟬看着陳朝,漠然道:“若是我勝了,還在此處,你須向我磕頭道歉!”
陳朝毫不猶豫笑道:“好啊,就讓這各位做個見證。”
他的反應太快,這讓姜樹蟬覺得有些不對,臉色不太好看。
隻是這麽多人看着,她也不好再說些什麽。
聽着這話,湖畔的學子們都有些意外,似乎是覺得陳朝這要求和對方相比,也差距太大了。
但仔細一想,他們倒也覺得這是陳朝在給自己留退路,畢竟這姜樹蟬并非普通修士,而是潛龍榜上的天才,怎麽看都不是孔巷可以比較的。
不過如今事情已經惹下,現在留退路又有什麽意義?
雖說很多學子想不清楚陳朝的想法,但也不好多說,畢竟之前陳朝表現出來的,已經證明他不是那種思慮簡單的少年。
說不定他在什麽地方又給這個方外的修士挖了個坑,隻是人們此刻還沒有看出來罷了。
姜樹蟬不再多說,轉身便走,不過就在她轉身的時候,陳朝忽然問道:“閣下和言若水是朋友吧?”
他的聲音很突然,言若水那個名字,許多人都很陌生,雖然知曉陳朝曾在天青縣殺過那些練氣士,但沒有人會去深入了解,他們也不知道那些練氣士的具體身份。
姜樹蟬沒有說話,隻是轉身的時候愣了片刻,她深深地看了陳朝一眼,沒有多說,就此離去。
其他的幾個修士,也跟着離去。
陳朝站在原地,看着幾人背影。
湖畔的學子們若有所思,還沒有反應過來。
陳朝則是微笑喊道:“還不走,我不請吃飯的啊!”
他這話把衆人從沉思中驚醒,學子們紛紛散去,有些學子離開之時還特地和陳朝見禮。
很顯然,今日之後,這座書院對于陳朝的印象定然會改觀。
至于會不會因爲他在萬柳會上落敗而再次改觀,那就不得而知了。
陳朝看了一眼謝南渡,微笑道:“繼續走走?”
謝南渡點點頭。
“你怎麽知道她和言若水是朋友的?”
謝南渡有些好奇,之前爲了幫陳朝,她查過言若水,自然對言若水的印象深刻,隻是那些卷宗裏,并沒有說過言若水和這姜樹蟬是朋友這件事,謝南渡當然知道這卷宗并不能完全查清楚言若水,畢竟大梁朝查方外修士,就有些困難。
陳朝說道:“她要來找我麻煩,總得有些理由吧,那個矮子是因爲我打敗了何夷,這個婆娘可一看就不是在乎這個的人,所以我自然要想我在什麽地方得罪過她,當然這事情也太多了,她萬一隻是單純的看不起我,也有可能,畢竟那些方外修士一向如此,眼高于頂,不過讓我想到她和言若水會有關系的,是她的氣态,實在是和那個婆娘太像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謝南渡問道:“既然有仇,爲什麽剛才表現得那麽大度?”
兩人的賭注,看起來陳朝做了些讓步,不願意把事情搞大。
陳朝無所謂道:“我讓她對我行禮,她已經受不了了,就和讓她給我跪下一樣,其實沒有什麽區别,再說了,既然有仇,羞辱她算什麽,當然是要殺了她以絕後患啊。”
在神都裏殺不了對方,那麽就不管做些什麽都對陳朝來說沒太大的意義。
謝南渡微笑道:“你準備什麽時候殺她?”
陳朝搖搖頭,這種事情說不清楚,不過很有可能在他動手前,對方會先動手。
不過他這段時間,不太可能離開神都。
謝南渡好奇道:“我還是想知道,如果你輸了,她找上門來,你會不會真的給她跪下磕頭。”
陳朝反問道:“你覺得我會磕頭嗎?”
謝南渡搖搖頭道:“我說不準,那些膽小的家夥自然會磕頭,但他們指定也不會像是今天這樣招惹她,那些膽大的家夥,諸如你,可真要是輸了,你要用什麽理由來逃避?”
陳朝笑道:“你們不是老說我無恥嗎,既然我都無恥了,我爲什麽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謝南渡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在某種程度上已經代表着大梁朝了。”
“如果是代表着大梁,那我豈不是更不能跪了?”
陳朝看着謝南渡,好像并不擔心這樣的事情發生。
謝南渡認真道:“這也是個問題,你跑了也會丢大梁的臉。”
陳朝感慨道:“既然這樣,那我就隻能赢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顯得很輕松,沒有任何壓力,好像是說自己能夠取勝,那就定然能夠取勝。
謝南渡笑了笑,說道:“今夜你該去謝氏一趟了。”
這樁事情拖了很久,之前是謝南渡叫陳朝别着急,但後來卻是陳朝有别的事情耽擱了,如今既然都沒事情,自然便該去了。
陳朝皺眉道:“還是我一個人去?”
謝南渡搖了搖頭,說道:“我陪你去。”
陳朝有些高興,但随即問道:“會不會又要吵架?”
謝南渡微笑道:“不見得,他們不像是方外修士,不敢肆無忌憚,不然很容易被人當成鬼。”
“也就是說,飯反正吃不清淨。”
陳朝撇了撇嘴,不是很滿意,不過謝氏有恩于他,他還是應該去做足禮數。
“我早說過了,你要感謝,感謝他們不如感謝我。”
謝南渡看着陳朝,說道:“我倒是有件事想要你幫忙。”
陳朝正經起來,“什麽事情?”
謝南渡臉頰微紅,但還是顯得很淡然,“今夜可以表現得喜歡我一些。”
聽着這話,陳朝沉默了很久,沒有說話。
“不願意?”
謝南渡挑了挑眉,對陳朝的反應,不是太滿意。
陳朝問道:“那我可不可以牽你的手?”
他的眼裏好像是有些期待?
謝南渡看着他,說道:“你看起來很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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