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四章有個人很值得讓人相信陳朝将那長凳拖到長街一側,在無數地紙燈下方坐下。
在那些燈火的照耀下,一身黑衣的年輕人,有些特别的氣态。
翁泉和宋斂站到了陳朝的左右側,然後有穿着官袍的武官将顧少峰帶了過來。
這位洛水山的少山主,此刻衣衫不整,臉上有些淤青,但身上還是沒有什麽特别的味道。
陳朝有些好奇地扭頭看了一眼翁泉。
翁泉有些不滿道:“剛準備給他灌糞,結果他就招了。”
陳朝無奈搖頭,這顧少峰隻怕從小就是被那洛水山山主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哪裏吃過什麽苦頭,這灌糞,雖說對身體沒有什麽損害,但對人精神的打擊,哪裏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他地招供,在陳朝的意料之中。
實際上很多事情,已經在陳朝的掌握之中,隻是一些旁枝未節需要從顧少峰口中印證而已。
看向這位如今不複之前光彩的少山主,陳朝說道:“說說吧,顧道友知道什麽,就說什麽,本官倒是都想聽聽。”
頤少峰有些然地看了陳朝一眼,然後自嘲一笑,“鎮守使天人不是什麽都知道了嗎?何必多此一問??陳朝也懶得多說,隻是看了一眼翁泉。
翁泉轉身就走。
不得不說,有些時候翁泉這家夥的靈性還是太足了些。
“他要去何處?”
顧少峰有些膽戰心驚地看向翁泉,之前審問的時候,其餘人還好,但就是這個家夥,是真的什麽陰損用什麽,提了一大堆刑法,最後說那些個刑法其實都用不看,隻要給他灌糞一勺也就可以了。
本來他以爲這家夥是噓自已的,但誰想到,過了片刻,他還真的提着一勺清糞便走了回來。
這會兒雖然翁泉沒有說話,但是他隐約已經覺得不好。
陳朝做了個灌糞的手勢。
顧少峰臉色瞬間憨白,再看向陳朝的時候,已經是滿臉讨饒,“鎮守使大人,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定!”
陳朝沒說話,隻是看了一眼宋斂。
宋斂這才叫住了自己這個外甥。
翁泉一臉遺憾感。
陳朝笑罵道:“真跟那東西過不去了?”
“洛水山因爲地底有一寒脈,因此在寒脈四周種植清寒草便成了洛水山曆代的慣例。”
清寒草是一味靈藥,因爲生長環境要求苛刻,加上許多丹藥都會用到這一藥草,所以價值一直不低,因爲洛水山的寒脈所在,種植清寒草,一直是洛水山的産業之一,每年的清寒草,除去一部分送給癡心觀之外,另外大部分,要麽自用,要麽是販賣到大梁各處。
顧少峰看了陳朝一眼,繼續說道:“前些年清寒草一直不愁銷路,隻是前兒年瀛洲那邊連續發現好兒寒脈,便有人大批種植這東西,這兒年下來,價錢一落幹丈不說,有許多清寒草甚至壓在手裏,賣不出去。”
…。。
顧少峰歎氣道:“洛水山每年一大半的開支都靠着這清寒草,如今這個樣子,讓我們也是難以爲繼。”
陳朝平靜不語。
題少峰本來想要在陳朝面前賣個慘,但看到眼前的這位年輕鎮守使不爲所動,就燦讓然一笑。
“怎麽勾搭上妖族的??”
陳朝的聲音忽然響起,他看着顧少峰問道:“怎麽賣靈草賣到妖域去了?”
題少峰瘋狂搖頭,“鎮守使大人,實在是兔柱!我在哪知道那人是妖域女幹細!他隻說要不少清寒草,價錢給的還行,我們就賣給他了!”
()
陳朝挑眉道:“隻是價錢還行?”
顧少峰剛想糊弄一番,便看到那雙滿是寒意的雙眸,一下子打了個寒。
他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陳朝伸出手指敲了敲那長凳,說道:“本官替你說,那人要你們順便探查一下這些日子朝廷的那些個車隊路線,糧草多久送往北境一次,以及各州府練兵的人數之類的事情...顧少峰此刻很想搖頭說不是,但看到陳朝這個樣子,怎麽都沒法子說出一個不字。
于是他隻能換了一個說法,“我也不知道他要我們探查這些做什麽,我想也不是什麽大…啊!!”
話還沒說完,這邊宋斂便已經伸手捏碎了他的手腕。
陳朝看向顧少峰,咪起眼道:“真沒覺得是什麽大事?”
顧少峰滿臉痛苦,“鎮守使.天人,我看那人也不是妖族,要是妖族,我們就算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麽….幹啊!”
陳朝不想說話。
這種理由,連騙三歲小孩兒都不見得能騙動,怎麽可能騙動他這些東西,就算對方不是妖族,光是内容這般可疑,就算是傻子都能想得到。
“鎮守使大人,這狗東西該千刀方剮!”
一道聲音突然在長街某處響起,陳朝擡起頭一看,發現臨街的一棟小樓裏,二樓窗戶探出來一個腦袋,是個中年漢子,此刻怒不可遏,“這些狗東都不是好東西,我在前面拼命,他卻在背後捕刀子,都該殺!”
陳朝還沒說話,不遠處又響起一道聲音。
“對,鎮守使天人,就是要殺了這些畜生,他們比妖族還可恨!”
“殺了他們!”
“他娘的,這些狗東西真是禽獸不如!”
陳朝聽着這此起彼伏的聲音,隻是看了一眼宋斂。
在天街上審問顧少峰,隻是陳朝覺得有些真相需要被人知道,至全少不能給丹霄城的百姓們留下他陳朝濫殺的名頭。
但是他也沒想過這些百姓會這麽激動,因爲畢竟這是丹霄城,是一個傳言癡心觀觀主說話比太子殿下說話更管用的地方。
不過現在看來,倒還是不一樣。
陳朝看了一眼更遠處的夜空,喊道:“會殺的,做這種事情的人,一個都跑不掉,都得死。”
“都得死。”
…。。
陳朝吐出一口濁氣,“一個都跑不掉。”
夜更深了。
翁泉帶着顧少峰出城前往神都。
陳朝和宋斂并肩走在街道上,兩個人明明宋斂是人到中年,但陳朝看着疲态更足。
未斂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已這個頂頭上司,其實很多時候,他還是把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當作自家晚輩,況且他本來就比翁泉都還要年輕。
“洛水山隻是他們去出來包的棄子,既然要做這種事情,哪裏會做的這麽直接顯眼,做這樣事情的那個家夥,城府有些,不過也太把我當成傻子看了吧?”
陳朝揉了揉額頭,笑道:“要是老哥你來查這樁事,八成得被騙。”
宋斂也不反駁,隻是笑道:“沒你這麽多的彎彎腸子。”
“不過他們既然把洛水山推出來,我也就順水推舟當一次他們眼裏的傻子,沒啥問題,不過在私下裏,還是要好好查,這件事要不是最開始南渡在北境發現了點蛛絲馬迹,咱們現在還沒頭緒,等到下一次大戰,事情就麻煩了。”
事情的起因還是在當時将軍府和望月台那邊地訊息來往有古怪,雖說當時謝南渡就解決了那個問題,可後來她越想越不對,查下去之後,才發現北境将軍府裏,已經有了妖族的細作謝南渡之後的舉一反三,一番推論之下,從神都往北境運()
糧的官吏查起,才查出來洛水山。
不過當時的陳朝和謝南渡其實都已經明白,洛水山這麽容易被查出來,就說明了一個道理。
妖族滲透大梁,絕對不會隻有洛水山“隻是北境長城這些年橫在漠北,不應該有妖族能往南邊走才是。”
宋斂剛說出這句話,便想起妖帝,皺眉道:“總不能人人都是妖帝吧?”
陳朝笑道:“有些秘寶,總不能說隻有人族才有?”
宋斂皺了皺眉,問道:“接下來我便全力去查這件事?”
陳朝搖頭道:“隻怕下次你就要去北邊跟我在城頭上賭一賭命了。”
陳朝拍了拍宋斂的肩膀。
宋斂笑道:“小事一樁。”
陳朝笑了笑之後,說回之前的事情。
“我準備把這件事交給雲間月來做。”
陳朝說道:“道門道法繁雜,對付妖族藏匿,比我們有經驗。”
宋斂皺眉道:“這樣重要的事情,交給癡心觀,你放心?”
陳朝看看宋斂,笑道:“心觀我不放心,但是阿月,我很難不放心。”
“爲什麽?”
宋斂疑惑不解。
“你見過帶看外人去殺自己已師叔的嗎?“陳朝伸出手,比了個手勢,說道:“甚至還是兩次。”
宋斂感概點頭道:“這樣的人的确很值得托付。”
東朝笑道:“關底下隻有一個阿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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