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鮮血吐出之後,這個年輕武夫,在一刹那變得臉色蒼白不已,雲間月的回靈術,一切都說了,就是唯獨沒有說想要施展回靈術,對于兩個人的要求不止很高,還能讓人仿佛生一場大病。
也就是年輕修士,氣血鼎盛能頂住這麽搞,換一個年紀大些的修士,隻怕就不會是這樣了。
陳朝此刻内視,發現自己體内的氣機所剩不多,而且流速緩慢,果真有些經脈受損的迹象。
苦笑一聲,總歸是把人救下來了,這點傷勢還能回轉,沒有傷到本源,那就怎麽都是賺得,陳朝對此并不如何糟心。
深吸一口氣,陳朝直起腰,看了一眼北方,再次化作一條虹光掠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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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北境大捷,在朝廷的刻意宣揚下,傳遍整座大梁上下,九州之地,各處州郡,都有官府的差役将這場大捷的戰報貼在各處,甚至有的州郡因爲害怕百姓看不懂文字,還特意派遣差役在告示一側爲百姓講解。
這也讓那些百姓的從軍願望也空前高漲,僅僅一日,白鹿州下轄的一處郡府,就有足足三千多人報名從軍。
其實早在大捷之前,朝廷便已經下發了征兵告示,隻是大梁九州之地,過往每次征兵,其實都隻有新柳州對此響應熱烈,而其他幾座州府,對此都反響一般,不過這次征兵,其實在一開始就已經不同了,如今有了這場大捷,就更是如虎添翼,百姓們的熱情空前高漲,這讓各大州郡衙門的官員都覺得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隻是看着那一頁又一頁的兵丁名冊,他們其實也隐約知道什麽,往年征兵,都是新柳州充當主力,之後分攤下來,各州府的百姓其實真正能從軍的就不多了。
這一次光從征兵開始,就是面向九州的,光沖着這件事,其實事情就不小,都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的老油子,哪裏看不清楚這裏面的那些個細微東西。
若是别的事情,其實他們
軍國大事,底下的多多少少還能操點心,可這樁事情實打實是要神都那邊決意的,底下的官員們即便是想着什麽,也想不了什麽了。官員也好百姓也好,要做的,就是聽上面怎麽說怎麽做。
如今的大梁,可以說是上下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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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白鹿州文氣最盛,整座白鹿州,走出過的文人墨客,文壇大家,詩壇巨匠都是數不勝數,以至于到了此地爲官的官員們,長此以往,沾染書卷氣無數,每次回京述職的時候,都會被同僚們打趣說一句,官氣全無,書卷氣十足。
不過奇怪的是,一紙戶部的官碟傳到了白鹿州州府那邊,而後白鹿州最爲偏僻窮苦的縣城就多出了一位僧人知縣大人。
原本州府那邊,對于這樣的任命也是摸不着頭腦,讓僧人來做朝廷的命官,這翻遍史冊,也找不出第三例啊?可巧了不是,本朝的天監初年,便有過這麽一例。
那位黑衣僧人,甚至還直接成了大梁朝的國師大人,地位甚至還在宰輔大人之上。
那是真正可以說得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如今又來這麽一個僧人,州府那邊的官員一時間雲裏霧裏,都拿捏不準是要給這僧人行些方便,還是一切照舊。
爲了這事兒,整個州府的官員碰頭不知道多少次,後來還是有位官員托人在神都那邊打探之後才知曉,這僧人居然在離開神都之前,還和太子殿下有過一次長談。
得知這件事的州府官員,都很難不感慨,這或許就是本朝的下一任國師。
有了這樣的認知,之後州府這邊,對于這位僧人,可謂行了許多方便之舉,那位僧人倒也沒有因爲這樣而說些什麽,好似心安理得,并不在意旁人說些什麽。
今日縣衙休沐,黑衣僧人便沒去縣衙那邊,而是在一座小院子的檐下看從神都送來的邸報。
這座偏僻窮困的小縣城,自己剛上任的時候,案卷堆了一大堆,前任知縣是個混日子的,這麽多年了,雖然也沒有如何魚肉百姓,但也沒有實實在在爲這些百姓做過些什麽事情,反倒是年年朝廷考評,才會走動費勁力氣要一個良的評級。
不過因爲他的怠政,才導緻了這些年這座縣城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沒有半點好轉。
好在這位僧人知縣來了之後,案卷很快便處理幹淨,之後因地制宜也爲當地的民衆謀出了一個好的出路。
這都是實打實的政績,想來要不了多久,等到下一次朝廷考評,他就可以高升了。
翻動邸報,黑衣僧人看得緩慢,離開了神都,想要知道天下大事,也就隻能靠這邸報了。
他埋頭在邸報上,以至于有些入神,以至于門外響起腳步聲也沒注意到,等到終于擡起頭的時候,身側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有個年輕男子坐着了。
看了一眼那男子,黑衣僧人微笑問道:“鎮守使大人不在神都閉關修行,怎麽想着來看小僧了?”
來人自然隻能是陳朝。
陳朝還沒說話,黑衣僧人忽然皺起眉頭,疑惑道:“有過一場惡戰?被人伏擊了?”
陳朝此刻氣息不穩,而且狀态是肉眼可見的差,這樣的狀态,自然能被人一眼就看出來有問題。
“沒什麽大事。”
陳朝擺擺手,萬天宮的事情,沒打算再提。
“你在這裏待得還習慣?”
陳朝随口一問。
黑衣僧人笑道:“還行,不過有些無趣。”
陳朝開口笑道:“百姓之事無小事,勿要這麽想。”
黑衣僧人點點頭,開門見山問道:“說一說吧,來這裏做什麽,鎮守使大人向來都不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子,況且如今你在神都修行閉關才對吧?”
陳朝倒也不藏着掖着,坦然道:“我想請你給我講講經。”
黑衣僧人一怔,有些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