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皇兄,出身跟自己相比,其實八斤八兩,他的母妃是北方妖海裏的鲛人一族,當時鲛人一族在北海威望頗高,族内也有妖君坐鎮,爲了穩固自己的王位,所以妖帝才會娶了那位女子,不過誰都沒有想到,之後鲛人一族的老祖在修行上出了大問題,走火入魔不說,之後更是在鲛人内部大殺四方,導緻許多強者相繼隕落,之後更是許久沒有有天賦的後人出生,自然也就不受控制的衰落,即便他們和妖帝有姻親,也是如此。
鲛人地盤不斷被蠶食,如今還有一座海島苟延殘喘,也是因爲有一位妖族皇子在的緣故,要不然,隻怕滅族也不是玩笑話。
沒了勢力,這位皇子在王宮裏也就不受人待見,小時候被欺負是家常便飯,妖帝有一點和大梁皇帝相似,那就是對自己的子嗣,幾乎都不如何上心。
即便是西陸,也是在這些年,展露出來無與倫比的天賦之後,才被妖帝看重的,在之前,她的日子和自己那位皇兄相比較起來,不會有什麽區别。
在這之前,能在王宮裏是不是過得舒坦,就要看自己身後的家族,是不是足夠強大了。
其實很多東西,人族和妖族就是這麽沒有什麽區别。
如今已經被妖族上下視作最有可能繼承妖族王位的西陸,思考事情,絕不能從某一面開始,而是要方方面面都需要考慮,不過西陸雖說聰明,也不是那麽好騙,但在這些事情上,還是會覺得煩躁。
這種事情,果然還是那個年輕武夫才更适合去想。
想到這裏,西陸皺了皺眉,有些厭惡自己會在此刻想起那個年輕武夫。
她眼眸在瞬間雪白一片,将自己的情緒迅速驅散。
不知道爲什麽,她總覺得要是自己多想那個年輕武夫,就一定會有些不好的結果。
深吸一口氣,西陸重新返回梧桐樹下,繼續練劍。
在下一次離開妖域之前,她要将自己的劍道境界提升到大劍仙境界。
到了那個時候,那位年輕武夫,就算是手段再多,最後也會說死就死。
……
……
大祭司已經啓程趕往南疆。
妖域廣闊,要是算上北方那片妖海的話,這一片妖域,其實和人族的疆域相比,也不遑多讓。
隻是氣候惡劣,妖族王城所在的中部,也就是斡難河上遊到下遊一片,包括南疆在内,每年春尾盛夏,還能有那麽幾個月沒有下雪,但在妖海那邊,一年到頭,都是大雪,海面常年冰封,一些境界低微的妖族,其實生活得很難。
白京之所以那麽爽快的便答應要南下一事,并且在這件事上有着極大的興趣,說起來沒有這方面的原因,隻怕也不會有人信。
實際上大祭司很了解自己這個老友,知曉他雖說驕傲,但同樣對自己族内的族人還是很在意的,這樣的性子,其實在妖族不常見,尤其是在修行有成的大妖和妖君身上,更是如此。
他們自己修行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哪裏還會管其餘人會如何。
而妖域的南端,也就是被他們稱爲南疆的地方,其實就要氣候好上太多了,這裏聚集的妖族不少,部落更多,之前一直屬于群龍無首的階段,直到上任妖帝駕崩,那位身爲妖帝親妹妹的紅袖妖君差點坐上王位,雖說之後因爲在和妖帝的争鬥中落敗,而并未真正坐上王位,但之後紅袖妖君南下,妖帝也沒有趕盡殺絕。
或許是念着感情,畢竟那是自己的小姑,也或許是妖帝忙着處理其餘那些野心勃勃的兄弟,總之不管如何,之後紅袖妖君南下,來到南疆,橫掃了當地許多部族,不少妖君都被迫俯首稱臣。
從此紅袖妖君,便成了南疆事實上的共主。
如今的那座南疆城内,妖族一直都有流傳,在妖域可以不敬妖帝,但卻萬萬不可無視那位紅袖妖君。
那位如今的長公主殿下,在南邊,說話可比妖帝管用多了。
這可不是說什麽紅袖妖君在南邊威望多高,有多少人願意爲她赴湯蹈火,而是她手腕鐵血,加上人在此處,有什麽事情,幾乎是馬上就會被她知曉,一旦被她知曉,結果如何,不用多說。
因此這次大祭司前往南疆城,并不是大張旗鼓,而是獨自一人,悄無聲息。
數日後,當大祭司趕往南疆城門處的時候,也有些感慨,南疆城如今這規模,居然和妖族王城那邊相差不多了。
早些年他曾遊曆過妖域,自然也來過這座南疆城,那會兒的南疆城,比如今這南疆城要小的多,破敗的多。
哪裏有如今這規模。
不過他也知曉,這座南疆城的幾次改建,最後一次,就是紅袖妖君入主之後的事情。
對于爲何讓南疆城建成和妖族王城差不多的規模,其實南疆這些妖族,這些年思考頗多,也議論頗多,不過說來說去,還是逃不過妖帝兩個字。
大祭司緩慢入城,并未免俗,交了這和人族那邊學來的入城錢。
進入城内,大祭司靠近城中心的那座主府,正想着要不要直接自報家門去詢問那位妖君是否在城中,眼前便有個身形瘦小的中年人來到這裏,看到大祭司之後,微微拱手,“這位是景先生吧?”
先生這個稱呼,在妖族,還是很少見。
大祭司想了想,點頭道:“是我。”
那人便笑着說道:“紅姑娘要見先生。”
大祭司好奇道:“紅姑娘?”
先是先生姑娘這樣人族那邊常見,但在妖族這邊一點不常見的稱呼,然後又是紅姓?大祭司可想不起來自己在這邊有個朋友,姓紅。
那人說道:“是長公主殿下。”
大祭司一怔,随即才點點頭。
有了此人,也就的确不用再思考是否能見到那位紅袖妖君了,不過之後跟着他往主府而去,還是閑談不少。
“長公主殿下其實這些年一直深居簡出,也沒有外人傳言的那般殺人如麻,一些個死在長公主殿下的妖族都是自己找死,怨不得誰。”
“至于這個稱呼,是長公主殿下唯一的要求,要求府中的下人都這麽說稱呼,也不知道爲何,但要說長公主殿下有意倒向人族,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皇族血脈,如何會背棄自己的子民?”
“不過景先生還是長公主殿下這些年唯一的見過的外人了,看起來景先生身份肯定不凡。”
那人一路走一路說話,但看起來,應該是不知道這位大祭司的身份,要不然也不會說這些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