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微笑問道:“怎麽,這就是你心心念念,視作心上人的那個神女?”
她雖然是看着那邊的謝南渡,但實際上卻是在問陳朝。
陳朝先是一怔,很快臉頰便有些紅。
喜歡一個人是事實,可從旁人嘴裏說出來地時候,會有些不好意思,也是事實。
神女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陳朝的窘迫樣子,笑罵道:“就這點出息……”
好像神女想調侃一番眼前地陳朝,但說完這半句話之後,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微笑道:“挺好的。”
說完這句話,神女松開手,手心的那朵小白花便緩緩朝着風雪裏飄去,穿過風雪之後,那朵小白花最後來到了謝南渡身前。
不等謝南渡有所動作,那朵小白花的花瓣忽然片片掉落。
等到花瓣都離開花朵之後,中間的花骨朵才呈現在謝南渡之前。
花骨朵裏有一道璀璨白光溢出,擊中謝南渡眉心。
陳朝剛要說話,隻覺得自己眉心一陣冰涼,恍惚間隻看見有一柄晶瑩剔透的小劍從他眉心掠出,緩慢朝着謝南渡那邊飄去。
神女有些埋怨道:“本來就是送給她的東西,你遲遲不給,是想自己留着?那可不行,你留着可沒什麽用。”
牽引着那枚劍胎落入謝南渡眉心,神女微笑道:“剛看了你體内的氣息,雖說是牽扯着九柄本命飛劍,但看着其實其中的平衡你把握的很好,真是個不錯的孩子。”
“這枚劍胎對你有大益處,以你的資質不用我多說,好生參悟即可。”
“禮物是早早就托他帶給你的,沒想到過了這麽久居然還沒送到你手上。”
神女揉了揉眉頭,自顧自說道:“我這個剛認的弟弟,是不太靠譜啊。”
這話沒有藏着掖着,其實就是說給在場的所有人聽的。
包括妖帝。
神女是想要告訴他,眼前的陳朝是我的弟弟,你想要找他的麻煩,不是不可以,那就先問過我,再問過我的劍。
一直沒有說話的妖帝忽然開口說道:“原來隻是一道投影,真身未至,是看不起朕,還是來不了?”
妖帝畢竟是當世最了不起的修士之一,眼光自然獨到,之前沒有說話,是在确認眼前的神女情況,如今有了結論,自然開口。
神女緩慢轉過頭,看向那邊的陳朝,眯眼笑道:“叫聲姐姐來聽?”
陳朝扯了扯嘴角,開不了這個口。
神女啧啧道:“真是沒發現,你還知道害羞。”
神女這般無視妖帝的舉動,落在其餘大妖眼裏,便要讓他們思索太多了。
這個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神女,爲何能這般無視一個已經越過忘憂盡頭的妖族帝君?
答案不言而喻。
妖帝并未說話,但漫天的妖氣呼嘯,便能知曉他此刻已經動怒。
這倒也很正常,畢竟是妖族的帝君,在世上哪裏會有什麽人輕視他,如今居然在這裏遇到了一個,而且還不是真身,隻是一道投影,這怎麽不讓妖帝動怒?
感受到妖帝的怒意,神女也沒表露出來什麽在意的表情,隻是這次轉身打量着妖帝,問道:“就是你欺負我弟弟啊?”
來了這麽久,這神女做了很多事情,可唯獨隻有這會兒才開口問了這麽一句話。
而且很随意。
妖帝沒說話。
“啞巴了?”
誰都沒想到,那神女扭過頭看了一眼妖帝之後,竟然會這麽随意開口。
說了這麽一句話?
這一句話,讓妖帝怒意更重。
到了他這個境界的強大存在,本該心如止水,但今天也是再也無法保持着平靜。
被一神女撩動心弦,要是說與旁人聽,大概不會會往這邊去想。
妖帝身後妖氣滾滾,氣勢磅礴。
神女嘀咕了一聲,随手抓了一抹風雪,在自己的掌心凝結而成一柄雪劍,然後輕描淡寫的一劍遞出。
“我可不管你是誰,要打我弟弟的主意,我這個做姐姐的,就得讓你看看死字怎麽寫。”
随着神女開口,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磅礴到了極緻的劍意此刻起于風雪之間,然後直直朝着天幕撞去,很快便變成了一道如同百年巨木粗壯的劍氣柱子。
天地驟然出現這麽一根柱子,而且滿是鋒芒之意,在場的所有人,這會兒都幾乎是看呆了。
神女微微動念,說了一聲去。
那根貫通天地的劍氣柱子身上好似年久之後朱漆斑駁的柱子,開始不斷地掉落漆皮。
而每一塊漆皮掉落,便意味着有一柄飛劍離開柱子,朝着天地掠走。
眨眼間,至少數十柄劍氣所化的飛劍出現在天地之間。
漫天都是劍氣。
這等手段,在場的人們哪裏見過?
尤其是柳半壁,此刻一眼看去,隻覺得頭皮發麻。
世間果真有劍修能如此?
就在所有人都關注着眼前的聲勢浩蕩的無數飛劍的時候,那神女忽然看向陳朝,眨了眨眼睛。
陳朝一臉茫然。
神女的心聲在自己地心頭響起。
“你還真以爲我能斬了他?不過是先嘴上出口氣罷了。”
“我離不開神山,隻是借着這朵花才能暫時出現一會兒,本來是留給你以後用的,誰知道這麽快就用上了,這下可好了,今日之後,咱們又得很久見不到了。”
“不過别擔心,我雖然殺不了他,不過八成能把他吓退,畢竟劍修嘛,就是看着吓人。”
“怎麽,你這家夥欲言又止,是想問姐姐我爲啥這麽多話,絮絮叨叨地,很煩人?”
“這不是很多年沒出來看過了嗎?如今看一眼,又不好意思跟别人說話,和你多說兩句,你還嫌棄上了?”
一道道聲音在陳朝心頭響起,陳朝扯了扯嘴角,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
“好了好了,讓你喜歡的那姑娘看好了,姐姐接下來的這一劍……”
神女頓了頓,眼裏生出些霧氣,但很快就消散,她複歸正常之後,才輕聲道:“其實不光隻是好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