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眯起眼丢出那隻羽翼,任何一把捏住那怪鳥的脖子,硬生生讓那隻怪鳥不斷縮小身軀,最後變成了一人左右大小,隻是另外那隻羽翼,鮮血不斷滴落,光是看一眼便都覺得凄慘。
更何況的是此刻那位大妖被陳朝一隻手捏住脖子,随時有可能被他擰碎脖子,成爲一具屍體。
陳朝眯起眼看向遠處的那位尚未顯露真身的大妖,開口問道:“你覺得你們還能殺了我嗎?”
那位大妖沉默不語,其實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幾位大妖真身也顯露了,自己壓箱底的手段也用出來了,但還是沒能将眼前的這位年輕武夫留下,别說留下,甚至就連重創,實際上都沒能做到。
而反觀他們呢?
死得死,傷得傷。
恐怕眼前的年輕武夫,真要一戰而天下知了。
不過實際上早就名動世間的陳朝,還真不在意這些事情。
幾位大妖,在失望的同時,其實也很絕望。
平日裏,一個個都是稱雄一方的人物,從不知道低頭爲何物,更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在一個後輩武夫面前,他們竟然顯得這般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一直将人族修士看作是蝼蟻的他們,如今自己變成了蝼蟻。
陳朝随手捏碎那隻怪鳥的咽喉,眼看着對方生機消散之後,這才松手,不管屍體如何墜落,而是看向那如今還有戰力的最後一人。
那位大妖臉色沉重,沉默不語。
陳朝在半空中走過,緩慢的靠近對方。
那片火焰已經黯淡不少,但仍舊在燃燒,不知道爲何,卻始終不能靠近陳朝身前,在他身前好似有些什麽特别的氣息萦繞,阻隔那片火焰。
那位大妖心如死灰,但仍舊說道:“即便你能殺了我們,但想要安然無恙的離開漠北,還是不容易。”
陳朝按了按腰間的刀柄,微笑道:“用不着你擔心,如果我要是不幸也死了,到了地下,我保證再殺你們一次。”
那位大妖神情複雜,不是因爲這年輕人的自信,而是些别的東西。
陳朝揉了揉眉頭,吐出一口濁氣,笑道:“别浪費時間了,我還有别的事情。”
那大妖不說話,隻是身體裏溢出些妖氣。
一刻鍾之後,陳朝離開戰場,順手收起幾顆妖珠。
這幾顆妖珠可不是尋常東西,乃是大妖的修爲精華,雖說對現在的陳朝來說已經沒有了什麽作用,但是這東西一定會在修行界是人人争搶的東西。
大妖的妖珠,這已經不是能用可遇不可求的來形容的了。
陳朝走出幾步,然後扭頭看了一眼那一片破敗的戰場,換了一身新衣服。
然後繼續向北。
……
……
到底還是打起來了。
人族和妖族因漠北有了一場短暫的和平,但這場和平很顯然并沒有持續多久,等到漠北重新可以進入之後,大戰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高懸作爲人族這邊這次的主帥,進入漠北的時間是最晚的,畢竟一軍之主帥和隻領着一支騎軍橫沖直撞不同,他需要縱觀全局,坐鎮中軍大帳,要将這些事情一點點都處理清楚。
這一次高懸選擇的帥帳在一處開闊的平原上,漠北沒有所謂天險的說法,到處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若是真被妖族攻到了此處,高懸除去硬扛着之外,其他别無他法。
打造起營寨之後,高懸便派出了無數斥候,他需要建立起和其餘軍隊的聯系,要不然他就像是一個被蒙住雙眼的人,即便再如何厲害,也都會處處受制。
半日之後,陸續有斥候從外歸來,和之前所想的一樣,他們早已經聯系上了各支軍伍,一群斥候冒着風雪進入大帳,高懸親自詢問了如今的情況,但也都是大緻而已,隻有其中一個斥候,被高懸親自留了下來。
“她如何了?”
高懸看着眼前的斥候,眯起眼開口,她如今最關心的就是這件事,除去這件事之外,其他的他都覺得應該是在自己的掌控裏。
“将軍,一切正常。”
那頭上還有些風雪的斥候看着高懸,眼神裏有些不解,大概是他都沒辦法理解,爲什麽高懸會特意關注謝南渡那邊,雖說對面是個女子,但應該也不至于如此才是。
高懸伸手拍了拍斥候的肩膀,看到了他眼中的疑惑,但也沒有打算多說,有些事情,不用說,至少是不用跟這個斥候說的。
讓這個斥候離開之後,高懸來到大帳前,看着那灰蒙蒙的天氣,漠北雖說已經可以進出,但是這個地方還有着那場大戰殘留的很多痕迹,像是那時不時便可以見到的深坑,像是那些空氣飄着的飛雪,都灰蒙蒙的。
這是那些殘留的氣機還沒有徹底消散,所以才導緻了人們很難看到真實的天空。
一位同樣年輕地将軍從大帳裏走了出來,來到高懸身側,輕聲問道:“還是很擔心?”
高懸瞥了他一眼,笑道:“你覺得我能不擔心?”
“她雖說是個女子,又自視甚高,但在這種大事上,應該還是分得清楚輕重的。”
年輕将軍說道:“畢竟這是北境,又不是神都,她應該不會那麽做。”
雖然沒有明說,但實際上不管是高懸還是那個年輕将軍,心裏都很清楚這件事到底是什麽。
也知道謝南渡肯定是有可能做出不尊将令地事情的。
高懸忽然說道:“要是她真做出這樣的事情了,我難道還真敢殺了她?”
年輕将軍沉默片刻,這才說道:“到時候這個決定,恐怕隻有大将軍才能做。”
高懸想了想,輕聲道:“軍法到底是軍法,什麽人都不該例外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