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樣是一襲黑衫的年輕武夫,隻是立在裂縫前,身上并無氣機波動,看着尋常,但實際極不尋常。
黑衣大妖盯着眼前這個年輕武夫,想了想之後,主動開口問道:“聽說如今人族那邊有個年輕武夫,很了不得,欺負得癡心觀都擡不起頭來,是你?”
陳朝微笑點頭,然後詫異問道:“現在我地名聲有這麽響亮?”
黑衣大妖冷笑道:“不小了,好像聽說你在人族那邊已經有一号了,大梁如今那位皇帝沒了,殺了你之後,是不是就塌了?”
陳朝微笑道:“我可沒那麽重要,我死了,大梁還有别的武夫,兩百多年地基業,哪裏是一兩個人死了就會崩塌的。”
“哦……”
黑衣大妖眯起眼,“傳言你極其嚣張,但現在一看,你倒是不是傳言裏那樣,不過即便如此,遇到了我,還是不會放過你。”
陳朝點點頭,臉上閃過一抹笑意,大概是當真許久許久沒有聽過這樣的言論了,尤其是在他踏碎三溪府之後,估摸着方外諸多的修士,此刻在面對這位年輕武夫的時候,都要三思而後行,也就是這北邊的妖族消息閉塞,此刻還不知道他已經破境踏入忘憂盡頭的事情,要是知曉,估摸着,這會兒可沒那麽大的膽子說這些話。
“看起來今日我比他們都要幸運,這趟首功我取了,對陛下也有個交代了。”
黑衣大妖說完這句話,便不打算再開口,隻是手掌翻動,一道黑氣湧出,在掌心凝結而成一杆大戟。
陳朝眯了眯眼,既然對方不願意說話了,他其實也不太想說話。
隻是原本打算拔刀速戰速決的陳朝忽然改變了心思,而是轉而冷眼看着眼前的這位黑衣大妖蓄勢。
至于這位大妖叫什麽名字,出自哪一族,對于陳朝來說,都根本不重要。
誰沒事願意跟一個将死之人,絮絮叨叨?
就算是問出了名字,又怎麽樣?
轉頭就忘了的事情,就根本不值得提前詢問了。
陳朝腦海裏閃過許多念頭,但實際上隻是極短的一刹而已,此刻兩人中間的那道鴻溝忽然蔓延出一道黑色妖氣,宛如在這裏鋪就了一張黑色地毯。
那位大妖握住那杆黑色大戟,在地面拖動,戟尖更是溢出一道妖氣,宛如拉出的一條黑色長線。
他一步跨過那道鴻溝,然後驟然腳尖點地,整個人一躍而起,躍向高空,握住大戟,重重砸向陳朝的頭顱。
勢大力沉的一擊沒有什麽技巧,全是憑借着自己深厚的境界,以及那源源不斷地妖氣,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一般忘憂可以輕視的了。
妖族先天的優勢在此刻,顯露無疑。
陳朝根本沒有後退哪怕半步,眼睜睜看着那杆黑色大戟落下,隻是身體裏的氣機遍布全身,仍由大戟落到肩膀上。
黑衣大妖原本沒有想過陳朝竟然連躲都不躲,可真當那杆大戟落到對面那個年輕武夫肩膀上的時候,這才驟然感覺好像自己這一戟好似砸到了一件堅不可摧的東西之上,大戟沒能按着自己預想中将那年輕武夫的肩膀斬開,反倒是反彈回來的巨力,險些震得他沒拿穩大戟,即便最後費力抓住戟杆的時候,也覺得虎口生疼。
整條手臂,都被震得生疼。
可最讓人覺得惡心的則是那個年輕武夫此刻還仰起頭,看着自己,似乎一臉好意的開口問道:“疼不疼?”
可不等黑衣大妖開口,陳朝便一把抓住那杆大戟,用力一扯,不願松手的那位黑衣大妖就隻能被陳朝拖拽到了陳朝身前,到了此刻,全面處于下風的黑衣大妖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松開雙手的同時,就想化作一道妖氣遠遁,陳朝卻不在意,而是用力折斷那杆大戟,然後反手握住戟杆,用力丢出。
半支大戟被陳朝丢出,在半空中劃過一道黑色的痕迹,直接貫穿那位大妖的胸膛,讓那位黑衣大妖吐出一大口鮮血之後,不得不在遠處停下。
黑衣大妖捂住心口,一手鮮血,但那雙眸子裏卻不是痛苦,而是不解和疑惑。
他已經踏入忘憂,是一尊大妖,在什麽地方都是有數的強者,但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在這個年輕武夫面前,他居然好似沒有絲毫反抗能力,就這麽輕松被人壓制了。
年輕武夫很顯然沒有打算給他喘息的機會,大戟丢出之後,整個人往前掠去,卷起一道磅礴氣機。
黑衣大妖臉色變化不停,最後一道道妖氣從他身後湧出,一尊參天法相緩慢出現在這世間。
大妖最擅長也是最直接的手段,便是祭出這麽一尊法相,頂天立地,震撼不已。
而此刻這位黑衣大妖祭出法相,除去一直都占據劣勢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緣由,就是他想要讓其他大妖看到此刻的景象,前來救援。
大妖自然有自己的驕傲,但是到了此刻,命都快保不住了,誰還在意這個?
陳朝倒是不在意,看了一眼那滔天法相,陳朝一拳砸出,恐怖的氣機瞬間如同洪流一般朝着前面撞去,摧枯拉朽,那法相還沒徹底展開,此刻便被陳朝一拳轟碎。
漫天妖氣驟然四散,陳朝已經來到那大妖的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眯起眼問道:“就這麽點本事?”
黑衣大妖被陳朝提着離開地面,此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之後陳朝感受到了四周有幾道氣息不斷朝着這邊靠近,這才笑道:“你以爲憑着你的本事,能讓我費這麽多功夫?”
說完這句話,陳朝便毫不猶豫地捏碎了眼前這位黑衣大妖的脖子。
其實從最一開始,陳朝就打算是用這位大妖作爲誘餌,引來更多地大妖的。
早些年進入漠北的時候,陳朝不得不隐藏蹤迹,害怕被這些大妖盯上,但是到了此刻,不是當初了。
此一時彼一時。
一次殺一個大妖,有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