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那邊,有數位大妖踏入漠北,這些大妖來自妖域各處,但是卻有着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這些大妖都是間接或是直接參與過當初謀劃着讓神華妖君進入漠北謀害妖帝地。
妖帝回歸之時,沒有展開大清算,但他們身後的部落也好,還是他們自身也好,肯定都需要拿出些什麽來認錯,妖帝從來不是那所謂仁慈地君主,做錯了事情,自己不自罰,那麽等着妖帝出手的時候,那就是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至于漠北長城那邊,派出的強者其實數量不多,本身大梁在強者的數量上,便沒有可能和妖族比較,加上還需要不少強者守城,最後隻有三五人進入漠北,而且在進入漠北之前,身爲大将軍的甯平特意囑咐過這些人,盡量不要和妖族那邊的大妖交手,隻需要摸清楚如今漠北的具體情況便行。
如果真有和妖族兌子的事情發生,無論發生多少次,最後吃虧的,永遠是大梁這邊。
甯平接手北境邊軍之後,就好像成了一個殷實家庭裏的兒媳婦,上面有着公婆,下面有着兒女,不僅要兩頭照料,還有這個家,也需要甯平自己好好維持,不該花的一點不能花,就是該花的,也得小心再小心,畢竟家業就那麽大,一旦開始衰敗,很難有着東山再起的可能。
甯平這位大将軍,和前頭那位蕭和正比較起來,統兵來說,甯平可以說是不如蕭和正,但在維持北境邊軍家底的事情上,甯平比較起來蕭和正,估計要做的更好。
但不管怎麽說,反正甯平這個北境大将軍到了今天來看,都還算是稱職。
隻是甯平的守成手段,其實還是有些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了,畢竟這位大将軍,當初在神都的時候,可是真正有過意氣風發的手段的。
高懸堆了一個不太好看的雪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頗爲滑稽,可這位年輕将軍還真覺得不錯,自己欣賞的時候,還不忘讓謝南渡也評價一番。
不過謝南渡向來不是那種喜歡附和的女子,一開口,就直接了當的說了兩個字。
難看。
這讓高懸傷心不已,但熟知女子性子的他倒是沒有太過在意,在看到大将軍甯平從裏面走出來之後,這家夥就直接遁走,根本沒打算留在這裏。
甯平注意到那偷偷摸摸離開的小子,倒也沒有開口留下他,而是看向那個明顯就是在這裏等着自己的女子。
對于眼前的女子,甯平其實情緒複雜,從男子角度來說,他并不希望女子出現在戰場上,他和許多大梁的士卒想法一樣,男子尚未死絕之前,哪裏輪得到女子走上戰場。
但是眼前女子他大概也明白,如今的行伍之中,隻怕在行軍打仗上及得上她的也沒多少。
更何況在這位來到北境的時候,還有個臭小子的書信也随即而來,那臭小子的書信之中,其實并沒有求他這位大将軍對那女子有什麽特殊優待,反倒是囑咐甯平他這位大将軍不要将她當作金絲雀。
換句話說,就是别把謝南渡當成謝南渡。
甯平在遠處看了謝南渡好幾眼,原本也想着悄摸離開的,但想了想,還是朝着謝南渡走了過去。
知道這個女子是特意來等自己的,甯平這會兒要是再躲着,其實也沒什麽道理。
“見過大将軍。”
謝南渡轉過身,看向這位從鎮守使變成大将軍的強大武夫,當初的大梁前三甲的武夫裏,如今就剩下這一位碩果僅存了。
當然,甯平從來都是其中最年輕的那一位。
看着這個女子,甯平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者說不知道以身份來對待這個女子。
是作爲那臭小子的曾經的頂頭上司,更兼半個師父,還是以北境大将軍的身份。
這讓甯平有些爲難。
“大将軍不必爲難,既然到了北境,南渡便是大将軍的下屬,并不牽扯其他。”
謝南渡開口,這女子果然聰慧,從某種情況可以說是真不尋常。
甯平微笑道:“哪裏這麽簡單。”
謝南渡想了想,大概也明白好像事情真沒這麽簡單,也就不多說,而是等着甯平繼續開口。
甯平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你的想法,第一場大戰,你要參與其中,隻是你并未真正統兵過,到了戰場上到底是怎麽回事,和書上寫的大概還是真的不一樣。”
說到底,甯平還是不太願意讓謝南渡踏上戰場,别的不說,光是這女子真要在戰場上出了什麽事情,那臭小子估摸着就能将北境将軍府給拆了。
要是換做以前,那小子發瘋,甯平還能說鎮得住,但是現在,還真不好說,畢竟那臭小子已經踏入忘憂盡頭了,前些日子還把三溪府都給砸了。
到時候在北邊發瘋,誰按得住?
“大将軍,我不覺得男女有什麽區别,這天底下真沒有非得男子死完,才讓女子去死的道理。”
謝南渡說道:“即便不讓我去最關鍵的戰場,我也要參與才行。”
她很堅決,畢竟收複漠北三萬裏,洗刷人族恥辱的事情,一直都是她想做的事情,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她。
“隻是戰場兇險……”
甯平歎了口氣,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一道聲音忽然響起,“我可以陪我小師妹去看看。”
一位青衫劍仙出現在不遠處,冒着大雪,看向這邊兩人。
此人正是遊曆世間之後,已經返回北境的那位青衫劍仙柳半壁。
他同樣也是書院院長的學生,是謝南渡的師兄。
“大将軍無非擔心我小師妹的安危,但有我在,應該無礙。”
柳半壁笑眯眯看着甯平,這位劍仙如今境界比起來當初要強上許多了,雖說尚未踏足忘憂盡頭,但也隻是一線之隔。
甯平見狀,也不再堅持,反倒是開口笑道:“那到時候她出了什麽事情,那臭小子要找地也是柳劍仙的麻煩了。”
柳半壁下意識就想開口說些什麽,但很快意識到陳朝已經不是當初地陳朝,便有些不甘的歎了口氣。
這被一個後輩家夥超越的感覺,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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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