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在三溪府曆史上都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煉氣士們,登仙之後無一例外不被立下牌位放在這座祖師堂裏。
如今祖師堂被毀,這些曆代地天才人物再次出現,齊齊看向那邊的黑衫年輕武夫。
“大膽,竟然敢毀我三溪府祖師堂!”
一道聲音猶如炸雷一般從雲端傳下,與此同時,雲端更是有天雷翻滾,無數道電弧蔓延而來。
一道又一道金色的天雷在雲海裏翻滾,就好像是一條又一條的猙獰金龍,呼嘯不停。
整個三溪府頭頂的天空,如今遍布天雷。
那些天雷縱橫交錯,仿佛此刻在這裏形成了一張巨大的雷網,看起來景象之浩瀚,隻怕是世間絕對難尋的。
其中一道高大身影從那諸多人影裏走出來,一隻手伸出,探向天空,天幕上的雷電驟然朝他這邊彙聚。
這是一番讓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景象。
而随着那些金色的天雷墜入人間,那道身影也漸漸被人看清楚,那是一個穿着一襲青袍的中年男人,面白無須,頭頂有着一頂紫金冠。
看着那人,不知道是誰,忽然開口道:“這是……迎山真人?!”
迎山真人?
這個名字,如今的修士們已經沒有了幾個記得清楚,但對于煉氣士一脈來說,這四個字,是幾乎無法被忽視的存在。
迎山真人乃是三溪府某一代的府主,更是當時毫無争議的第一煉氣士,他從三溪府中開始修行,短短一個甲子時間便踏足忘憂,之後更是隻花了數年便踏足了忘憂盡頭,成爲那一代煉氣士中,甚至是煉氣士之外的第一天才。
在那一代的煉氣士裏,沒有人比迎山真人更高,在同代煉氣士裏,迎山真人就好像是一座大山,立在那邊,沒有人敢說自己能夠翻過。
迎山真人精通幾乎所有的煉氣士道法,甚至還在原有的煉氣士秘法中開辟出了好幾門秘法。
在煉氣士一脈的曆史上,他留下過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在這些曆代的煉氣士虛影裏,這位迎山真人獨占鳌頭,率先出手,威勢浩蕩。
越來越多的三溪府門人聚集而來,在湖畔仰頭看着,全都熱淚盈眶。
今日或許是三溪府曆史上最爲艱難的時刻,但在這麽艱難的時刻,他們的師長們先祖們,并沒有坐視不管,即便他們已經早就不在這個世間,但在此刻還是站了出來。
而在那天雷籠罩下的年輕武夫,隻是默默按着刀柄一直看着那位此刻好似遠古雷神的那位迎山真人。
道門修士最擅長雷法,但和煉氣士這手段,好像又有不同。
陳朝仰起頭,頭頂的雷光已經照亮了這片天空。
“死都死了,還蹦跶出來做什麽?”
陳朝一口濁氣吐出,那宛如一場雷雨的雷光驟然下落,在頃刻間便将眼前的這位年輕武夫徹底淹沒。
湖畔衆人看着山頂,瞪大眼睛,此刻的三溪府祖師堂所在的那座山峰,雷光淹沒,那威勢,隻怕在場任何一人,都沒有可能從那恐怖的威勢裏逃出來。
梁衿衿雙拳緊握,指甲更是在不經意之間已經深入血肉,瞬間便已經滿手鮮血。
但這個女子卻好似不知疼痛,隻是盯着山峰,滿眼擔憂。
這一幕,竹月真人盡收眼底。
她心中已經有了些定論。
如此景象約莫持續半刻鍾左右,已經奄奄一息的張南亭半跪于山腰的山林之中,喃喃道:“祖師顯靈,斬殺賊子……”
話音未落。
漫天雷光忽然一頓,然後一道比雷光更璀璨的刀光忽然在山頂綻放,好似天地之間,起于峰頂一處,一條雪白泛金的長線,迅速開始拉扯天地。
最開始斬斷的就是那已經淹沒了山頂的雷光。
在一片浩瀚的雷光之中,這一條長線,瞬間将其扯斷。
一分爲二,各不相識。
在漫天的虛影裏的迎山真人眉頭忽然皺起,大概就連他都沒有想到那個年輕人被漫天的雷光淹沒之後,不僅沒有屍骨無存,竟然還能斬開這些雷光。
随着雷光被斬開,從缺口處,一道黑色身影拔地而起,興許是速度太快,在這道黑色身影拔地而起的時候,還帶着一片雷光,看着就像是一條金色的絲帶。
但實際上是反應過來的雷光這會兒正在追逐那道拔地而起的黑影。
迎山真人臉色不變,隻是心念驅使着那些金光不斷跟着那道黑影而去,宛如一條金色長龍,張大巨口,就要将這個不斷升空的黑色人影吞噬。
但那個被罡風吹動的年輕武夫握住雲泥,此刻隻是朝着天空斬出一刀,恐怖的刀罡直接撕開那片金光,然後順帶着連幾道不曾出聲的虛影一并斬開。
身後雷光緊追不舍,陳朝不爲所動,在遞出那一刀破碎這漫天雷光之後,身形一轉,朝着迎山真人便殺了過去。
迎山真人身形不動,隻是身後驟然而起一陣大風,朝着陳朝吹拂而來,在頃刻間便讓陳朝身形有些飄搖。
迎山真人從風裏扯出一枚不知道從何處發現的柳葉,放在眼前看了一眼。
一葉障目。
眼前景象驟然變化,天地在此刻開始褪去顔色,從五彩而化作黑白。
就連此刻緊追不舍的那條金龍,在此刻也緩慢從金色變成黑白。
陳朝眯起眼,轉身一刀斬向那顆黑色龍頭,一刀下去,磅礴刀氣如同一條滔滔大河,連綿不絕。
當今世間,論起氣機充沛程度,隻怕年輕一代裏,沒有人可以和陳朝匹敵。
“賊子,以力證道,無非小道爾,還妄圖挑戰天道不成?!”
迎山真人眯起眼,看向眼前的年輕武夫,修士對于武夫的厭惡很難說起,但普遍存在,面對眼前這個已經拆了三溪府祖師堂的武夫,迎山真人很難有什麽好感。
陳朝斬開那條黑龍之後,這才轉頭,任憑一場大風将他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
“什麽時候你一個死了的家夥也能說自己代表天道了?”
陳朝冷哼一聲,手中雲泥攥得更緊了些,然後嘲諷道:“你要是真那麽了不起,能眼睜睜看着我拆了你的祖師堂?”
“你……”
迎山真人滿眼殺意,“若是我還活着,你這個粗鄙武夫還敢如此張狂?”
陳朝啧啧道:“咋的,忘憂盡頭就這麽嚣張?誰不是啊?”
……
……
黑白世界裏,聲音無法傳到外界,要不然人們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一定會驚得下巴都掉下去。
這個年輕武夫也真的踏足忘憂盡頭了?
“忘憂盡頭的武夫,有何可懼?!”
這次不是迎山真人開口,而是其餘的虛影開口,他們的聲音很是雜亂,應該不是隻有一個人在這裏開口。
而是好幾人此刻都在說話。
陳朝擡起頭,隻是輕飄飄丢了一個字。
“哦。”
說完這句話之後,陳朝身形一閃而過,迎山真人臉色微變,因爲在那一刹那,他幾乎都沒能察覺到陳朝的身影。
等到看到陳朝的時候,對方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一道刀光随即便到。
迎山真人往後退去,那一抹刀光劃過,這黑白世界裏,起了一抹漣漪。
但一刀逼退迎山真人的陳朝并沒有就此趁勢追擊,而是來到那重重虛影面前,驟然遞出一刀。
恐怖刀光瞬間抹過一道虛影。
而後黑白無數線條忽然在陳朝面前湧出,纏繞他的手腕,不過還未徹底控制陳朝,陳朝的另外一隻手就扯住了那些線條,用力一扯,直接将那從虛空裏伸出來的線條扯斷。
陳朝冷着臉,在迎山真人反應過來之前,就将那些不露面地虛影一道道斬碎。
最後這裏便隻剩下陳朝和眼前的迎山真人。
“到你了。”
陳朝看了一眼手中地雲泥,上面并無鮮血,刀柄也沒轉爲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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