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看着這一幕,忽然有些後悔。
那柄飛劍本就不凡,如今他又牽引這些劍氣不斷灌入這柄飛劍其中,若是以後西陸煉化了這柄飛劍裏地劍氣,隻怕更難對付。
想着好像是自己親手爲自己未來樹立大敵,陳朝就無比頭疼。
他有一種不祥預感,未來的某一天,大概自己會親自吃下今天自己種地苦果。
可這會兒又别無他法,要是謝南渡在這裏,這些劍氣絕不會便宜眼前這個妖女。
陳朝搖搖頭,暫時不去想那些事情,當下隻能先将這些劍氣想辦法先轉移出去,不然他們絕不可能進入大殿。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陳朝一屁股跌坐在地,開始回複氣機,而在他身側的西陸,看了一眼陳朝,眼裏沒有什麽情緒。
此刻雖然是陳朝最爲虛弱的時候,西陸要是這會兒出手,多半能将陳朝在此打殺,但她卻沒有出手。
其實很多時候約定并沒有什麽用,這世上最牢固的關系,從來都是利益交織。
但總有那麽幾個人,卻始終是例外。
比如陳朝,比如謝南渡,比如雲間月,也比如現在的西陸。
有些人能站在高處,其實不是沒有道理的。
西陸就這麽看着陳朝,一時間有些失神,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陳朝已經站了起來。
“想什麽呢?”
陳朝随口一問,但視線還是在眼前的那柄飛劍上。
到了這會兒他都不由得啧啧稱奇,那柄飛劍竟然吸收了大部分的劍氣之後,竟然還沒有就此崩碎。
要知道這些劍氣,可不是尋常劍氣。
不過陳朝很快便想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那柄纖細飛劍既然不是這個時代的東西,那麽材質或許真有不同,隻怕會比劍氣山的百年一劍更好。
甚至有可能比陳朝自己腰間的雲泥更好。
陳朝看向那柄纖細飛劍,眼神炙熱,這要是給謝南渡的話,說不定她當真會成爲這個時代之後的劍道第一人。
“看什麽看?那是我的。”
西陸瞥了陳朝一眼,大概是看出了他眼中的炙熱。
陳朝想了想,說道:“要不然打個商量,你把這飛劍給我,反正你也不是劍修,拿着也沒啥用。”
“你也不是劍修。”
西陸冷笑道:“想起了你那個姘頭?你倒是處處都想着她,有點好東西就想給她?”
陳朝笑而不語。
“給你也可以。”
西陸眯起眼,眼裏有些殺機彌漫,“等你殺了我,這柄飛劍自然是你的。”
陳朝不言不語,這虎娘們。
眼瞅着那些劍氣消耗殆盡,西陸面無表情的走過去握住那柄飛劍,但隻是一瞬間,她便松開手,一手鮮血的同時,嘴角也是流出一道鮮血。
陳朝捂着肚子大笑不已。
那些劍氣湧入飛劍,此刻那柄飛劍裏蘊含着的無盡恐怖劍氣,哪裏是現在這個娘們能夠掌控的。
隻是下一刻,陳朝目瞪口呆。
西陸再次朝着那柄飛劍走過去,然後這一次死死按住,哪怕在頃刻之間,她那隻手已經白骨裸露。
陳朝沉聲道:“松開手,不要命了?!”
西陸全然不理會,隻是死死按住劍柄,冷聲道:“閉嘴!”
之後半刻鍾,西陸一條手臂已經潰爛一半,血肉模糊。
但随着時間推移,最後她硬生生将那柄飛劍拔起,然後飛劍開始顫鳴,想要掙脫西陸的掌控,但還是被她死死按住。
滴落一地鮮血。
最後飛劍漸漸平靜,然後開始縮小,再度複歸發钗長度。
西陸舉起發钗,将其插入發絲之中,也不管是不是沾染一頭鮮血。
陳朝看着西陸由衷感慨道:“真狠。”
這眼前的虎娘們,是的确有些狠在身上的,不管是對别人還是對自己。
西陸臉色蒼白,隻是一條手臂,又開始緩慢生長血肉,她此刻狀态也不好,但陳朝也隻是看着她,并沒有動手。
這或許就是兩個人之間的共同之處。
等到西陸的手臂複歸如初之後,陳朝也隻是看了西陸一眼,後者自顧自坐下,開始回轉氣機,剛才那段時間裏,西陸的氣機消耗,也絕不是陳朝能夠想象到的。
兩刻鍾之後,西陸起身。
陳朝才緩慢朝着前面走去。
西陸面無表情的跟在後面。
兩人往前走了約莫十幾丈之後,才在那處早就斷開的牆壁前停下,看着那道劍痕,兩人都沉默了片刻。
“左邊還是右邊?”
陳朝說道:“要不然一人一邊。”
西陸沒說話,但率先朝着左邊走去,腳步緩慢。
陳朝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搖了搖頭,還是朝着右邊走去,這兩邊都有一條長長的廊道,陳朝緩慢而行,手一直搭在腰間的刀柄上。
這條長廊一側有着許多壁畫,但其中内容很古怪,是一些陳朝看不懂的符号,他唯一能看懂的,是一幅畫。
一口大鼎架在火上,兩人擡着一個少女往大鼎裏丢,大鼎下面,則是有着熊熊烈焰。
而在大鼎前,跪着無數的人,好似在舉行一種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儀式。
陳朝皺了皺眉,不是太喜歡這上面的内容。
然後他繼續往前走去,沒走多久,便已經到了盡頭,沒走多久,他便看到了另外一條長長的走廊。
陳朝皺了皺眉,繼續走了下去,這裏兩側有些散落的丹爐之類的東西,陳朝極有耐心的一個個翻開,想看看裏面是不是還有什麽遺留地丹藥,但隻看到丹爐裏的那些藥渣,别地什麽都沒有。
陳朝不由得有些失望。
但走到盡頭,便看到一間靜室,不大,裏面隻擺放了一個蒲團,以及蒲團前不遠的白骨。
陳朝同樣在上面看到了無比鋒利的劍痕。
他腦海裏似乎出現了一幅場景,這位強者才從入定中醒來,然後起身想要查看一番,結果就迎面而來一劍。
然後他就死了。
陳朝想到這裏,不由得感慨道:“真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