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境地存在一直無法被解釋,這裏幾乎就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空間,沒有任何東西,也沒有特别地氣息。
妖帝将大梁皇帝拖入一片虛境之後,便再也沒有人能看到這兩位帝君的絕世一戰。
實際上從一開始将戰場選在漠北,再到後來将漠北都變成一座禁區,其實世人早就不知道這一戰的最終結果了。
不過也有例外。
有個白衣少女,在大戰開始之前,她便在瀛洲的海岸上看着那一片海,等到兩位帝君回到漠北之後,她其實沒有馬上動身,而是在海岸旁待了很久之後,這才選擇離開瀛洲,來到漠北之前的北境長城前。
之後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她越過北境長城,踏入了如今被世間修士都視爲禁區的漠北,來到了斡難河畔。
沿着河水一直往上走,白衣少女在河邊看到了妖族公主西陸。
西陸最開始并沒有發現這個白衣少女,她隻是關注着漠北的情況,但等到白衣少女走到她身側不遠的時候,她還是發現了這個白衣少女。
西陸在刹那之間一片瞳孔便變得雪白,渾身氣息不斷攀升。
隻是白衣少女視若無睹,而是來到她身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盯着那一片雪白的瞳孔,有些詫異道:“你到底是個什麽異種?”
西陸已經踏入忘憂境,按理來說,世間所有的年輕人都不可能這般容易的制住她,結果這個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白衣少女卻很輕松地便按住了她的腦袋。
西陸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白衣少女看了幾眼,皺起眉頭,然後有些嫌棄地松開手,嘟囔道:“原來是這般。”
之後白衣少女自顧自踏過斡難河,背影逐漸消散,隻是片刻之後,便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西陸心中驚駭,甚至有些不可思議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眶,想要證明自己這的确不是錯覺。
可眼前白衣少女的身影不在,她也有些恍然。
……
……
白衣少女來到漠北,看着那滿目瘡痍,想着那兩個男人在這裏生死厮殺,便覺得有些嫌棄和無趣。
她一個人在漠北緩行,最後選了一座難得的高峰,選了塊石頭,手指在上面畫了幾下,有石屑落下,然後又起了一陣風,一把石椅便出現在了這裏。
白衣少女心滿意足坐下,然後看着前面,反正也是無趣,不如就這麽看看那兩人的傾世一戰。
而在前方的虛境裏,大梁皇帝和妖帝的身影先後出現,他們各自撞碎一片空間,出現在了真實的世界裏。
到了此刻,那兩尊參天的巨大法相,也同時消散。
妖帝揉了揉腦袋,然後松開手,看向掌心,有一手鮮血。
在虛境裏那一戰,兩人舍棄了許多花裏胡哨的東西,以最爲純粹的體魄相撞,當時大梁皇帝一記手刀幾乎削下了妖帝的腦袋,而妖帝也差點一拳打碎了大梁皇帝的心髒。
兩人在最後,都不約而同地同時選擇收手,而沒有做這種以命換命的勾當。
隻是如今這兩位帝君身上的傷勢卻都不輕了。
妖帝吐出一口妖氣,隻是此刻那些漆黑的妖氣裏都帶着殷紅的顔色,至于大梁皇帝一身帝袍,也已經是破碎不堪。
妖帝看了大梁皇帝一眼,沒有猶豫,直接便再次撞了上去。
大梁皇帝口鼻之間盡是雪白的霧氣,在一刹那之間,甚至很難看清楚他的面容。
但他還是很快便迎了上去。
兩位帝君的再次相撞,一道響聲在天地之間驟然響起,是兩人體外的恐怖的氣機的率先相撞。
一道恐怖的氣浪再次在兩人身後不斷蕩開。
周遭的一切,都好像被刀切了一番,變得無比平整。
大梁皇帝一拳砸向妖帝的額頭,妖帝額頭瞬間青了一片,也瞬間仰了過去,大梁皇帝趁勢一拳壓下,妖帝則是拍在大梁皇帝的手腕上,讓他這一拳最後擦着自己身軀而過去。
與此同時,妖帝一掌落在大梁皇帝心口,掌心那漆黑如墨的妖氣瞬間湧出,在刹那之間包裹大梁皇帝。
那些恐怖的妖氣化作一縷一縷鑽入大梁皇帝的無數竅穴之中,大梁皇帝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整個人也踉跄着朝着身後退了幾步。
妖帝趁勢扯出一柄妖刀,釘入大梁皇帝胸膛。
那柄漆黑如墨的妖刀是妖帝以自己的妖氣所化,妖氣濃郁,在釘入大梁皇帝胸膛的同時,妖氣便就此蕩開,開始在大梁皇帝的心口不斷遊走,侵入他的無數經脈之中,在片刻之間,便好似在他的體内種下了無數顆種子。
每一顆種子裏都是最爲純粹的妖氣,都是妖帝這畢生修爲的體現。
之後妖帝松開刀柄,看了大梁皇帝一眼。
此刻大梁皇帝體内,無數的竅穴之中,妖氣在瞬間綻放,開始破壞他的體内經脈,大梁皇帝的身軀裏,則是在這個時候,有無數竅穴開始流淌黑血。
地面在頃刻間便被黑血沾染。
大梁皇帝的雙眼之中,也有黑血流淌。
看着很是詭異。
妖帝很是平靜,但嘴角卻還是溢出了一抹鮮血。
這足以說明妖帝此刻的狀态也不是很好。
不過此刻怎麽來看,大梁皇帝的狀态其實更爲糟糕。
不過随着大梁皇帝吐出一口白霧,那些竅穴裏的黑血盡數都化作了白霧,将大梁皇帝包裹。
大梁皇帝猛然吸了一口氣,然後将所有的白霧盡數吸入自己體内。
妖帝平靜道:“看來你好像走出了一條新的路。”
大梁皇帝已經是這個世上在武道境界上走得最遠的武夫,可即便如此能讓他成爲當世最強者之一,但還是會有一個最大的弊病。
那就是大梁皇帝不修道法。
可如今交手的過程中,妖帝已經看得清楚,知曉這位人族帝王已經不是尋常的武夫了。
其實人族的修士裏,最讓妖帝忌憚的,從來不是那些方外的,而是大梁皇帝這般的武夫。
他們通過不斷地打熬體魄,有着和妖族最相近的體魄,如今又能運用道法的話,便隻怕更爲恐怖了。
“還好隻有你一人走出了新路,若是世間武夫都這般,人族和妖族這麽多年的局面,隻怕就要改變了。”
妖帝歎了口氣,作爲當世頂尖的強者,他用不着擔心這些事情,像是他這樣的強者,自有自己的氣魄,隻是很可惜,他身上還有着作爲妖帝的責任。
他肩上有着整個妖族這樣的重擔。
大梁皇帝笑道:“今後的事情,誰又知道呢?”
妖帝沒說話,隻是一卷帝袍,那些天地之間的恐怖妖氣原本灑落在漠北各處,但在此刻,盡數都湧入了妖帝身體之内。
妖帝的氣息變得越發恐怖,那種翻騰血氣,隻怕是時隔數千裏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這位妖族大帝在過去很長時間裏,都是這個世上得當之無愧的第一強者,即便在得知大梁皇帝走出新路之後,也并不覺得有半點畏懼。
他身軀裏的氣息越發恐怖,仿佛有什麽古老的氣息正在蘇醒,那種氣息似乎是藏于妖帝血脈裏的東西,來自無比久遠的洪荒。
大梁皇帝也不由得皺起眉頭,到了此刻,他也知道,隻怕是在今日能看到妖帝的真身了。
他也有些好奇,想知道這位妖族大帝的真身到底是什麽上古異種。
但他也很明白,一旦妖帝将自己的真身展露出來,那麽這場大戰,大概便回到了尾聲。
到了真正的收官階段。
兩人的差距并不大,即便是陳澈走出了新路,但在面對妖帝這個世間最強者的時候,也并非成碾壓的局勢。
兩人之間地勝負,不到最後,還不好說。
……
……
随着妖帝體内的氣息越來越恐怖,那無盡地妖氣沖向天空,瞬間撕碎了一片雲海,妖帝則是化作一道漆黑的妖氣沒入雲海,不見身影。
大梁皇帝緩緩擡頭,眸子裏有些期待。
在此刻,的确可以抛下一切顧慮,隻痛痛快快戰一場。
——
今天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