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柄飛劍盡出的那位女子,最終還是撐了下來,以最小地代價将那批年輕妖修盡數斬殺,高懸從一具死去的妖修屍體上抽回長槍,任由槍頭鮮血滴落,這才朝着謝南渡走來,有些驚魂未定說道:“你之前要是真撐不住,我這會兒可就怎麽都笑不出來了。”
謝南渡搖搖頭,說道:“忽然想明白一個道理。”
高懸問道:“什麽?”
謝南渡說道:“不是對你說地。”
高懸有些尴尬一愣,眼前女子的确無比聰慧,可是有些時候說話,可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也太直白了些。
謝南渡打量了一番四周,收回飛劍,隻任由那柄名爲漠北的飛劍懸停身側。
劍名和如今所處之地,相得益彰。
高懸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笑着問道:“聽說你這九柄飛劍,每一柄都是百年一劍的伴生劍,爲何不取一柄真正的百年一劍?”
“因爲我等不了百年了。”
又是很無趣的說法,但的确是現實,畢竟天監十一年,最近的一柄百年一劍野草是被郁希夷帶走的,想要等下一柄,自然還要等下一個百年。
高懸有些無語。
謝南渡看向他,從懷裏遞給他一個小冊子,平靜道:“一路走來,所見所聞,我都寫了下來,想來對你有用,你帶回去。”
高懸挑眉,“你要我自己一人返回寒門關?”
謝南渡點頭道:“他們的目标是我,你此刻返回寒門關,正是好時候。”
說完這句話,謝南渡又轉頭看向書院衆人,說道:“王師兄,帶他們一起回去吧。”
王寬苦笑一聲,“謝師妹,你想要獨自一人深入漠北,爲我們做誘餌,但要知道,倘若謝師妹就此死在漠北,我們如何有臉面回去見院長大人?”
謝南渡作爲院長的關門弟子,而天下讀書人又當院長爲領袖,他們在此刻,怎麽可能放棄謝南渡而獨自離去。
謝南渡沒有如何多勸,輕聲說道:“有可能會死的。”
王寬笑道:“我這會兒是覺得,沒有什麽死法比死在漠北更有意思的了。”
随即王寬看向高懸。
高懸不以爲意,說道:“我不知道來了多少次漠北,都活着回去了,這次自然也不會有什麽例外,況且我實在是做不出一個女子死在我前面這種事情。”
北地男兒,遠離家人,無數年都守在這苦寒之地,爲的不就是在自己活着的時候,不讓身後的故土家人先死嗎?
讓女子死在男子之前,這種話光是說一說便會被人笑掉大牙。
謝南渡看向遠方,輕聲道:“本來是沒想着深入漠北的,但這會兒也不得不去看看了。”
高懸看着女子自顧自說話,微微一笑。
不過下一刻,謝南渡的一句話,便讓高懸笑不出來了。
當時那女子說的是,正好去看看那家夥。
……
……
漠北之戰不知不覺,早就進行了一月有餘,人族和妖族雙方,已經都死了不少年輕修士,有些消息,即便想瞞也瞞不住了。
袁靈死了。
死于一個年輕武夫的手中,也并非對方仗着人多勢衆将袁靈圍殺至死,而是實打實的一對一,将那位在妖域年輕一代裏排在前三甲的年輕天才殺了。
那個武夫叫做陳朝。
來自大梁。
這個消息最開始傳出來的時候,在漠北的那些年輕人并不相信,不管是妖族還是人族的,都是如此。
方外的消息比大梁要更爲靈通一些,對于袁靈,好幾座大宗門都知曉這位青猿一族的年輕天才,這樣的天才,早就被他們歸于雲間月葉之華一類的真正天才。
可還是死了。
死在了那個在方外聲名狼藉,在大梁也不算是有多好名聲的年輕武夫手裏。
倘若隻是這般也就算了,可接下來的第二個消息,則是要更爲震撼人心一些。
妖族衆所周知,這一代的年輕天才裏,雖說對于前三甲的說法一直有些不同說法,但對于最強一人卻是公認的,那就是妖帝陛下的獨女,和她的幾位兄長不同,這位妖族公主從出生之後,便極受妖帝陛下疼愛,妖帝陛下更是親自教導,加上她身上所有的皇族血脈,早在許久之前,便已經是公認的年輕一代裏的同境第一了。
她在靈台的時候,那便是靈台境裏的第一人,在苦海的時候,那便是苦海第一人,如今已經踏足彼岸,那自然便是年輕一代裏真正的第一人。
可即便是這樣的妖族公主,找到了那個年輕武夫,一樣未能殺死他。
雖說事後更多細節流傳出來,公主殿下在去找那年輕武夫之前,便已經身上有傷,可即便是這樣,那個年輕武夫能夠在公主殿下手中活着離開,也足夠說明他的了不起。
在這些消息之外。
還有許多其他消息。
劍宗那位出世劍修,名爲郁希夷的,這些日子在漠北殺妖不少,但也因此被一群年輕妖修追殺,可即便如此,還是沒能将其殺死,如今他一人一劍,還在漠北平原裏到處遊曳,時不時便有妖族天才死于他的劍下。
據說這位年輕劍修劍道境界不低,隐約之間已經有了劍仙氣象。
不弱于雲間月。
雲間月和葉之華兩人,彙合之後,也在漠北殺了不少妖族,其中有一位聲名在外的年輕妖族,被兩人斬殺。
更爲語焉不詳的消息則有一個年輕和尚在漠北和一位妖族天才大戰三天不分勝負,但當時天空中有一片蓮花,宛如蓮海,隔着數百裏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最後一則消息,最爲簡單。
也最爲引人遐想。
有一位女子劍修,帶有九柄本命飛劍,已經深入漠北。
世上地女子劍修不多,有不止一柄本命飛劍的劍修也不多。
既是女子,又有整整九柄本命飛劍地女子劍修,天下僅此一位。
所以當這個消息傳出之後,無數年輕天才,已經去追尋那年輕女子劍修的蹤迹了。
這樣的人族天才,既然出現在漠北,便沒有人想讓她活着離開。
——
身體略微好轉,明天應該能多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