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不能叫做順了,自家東西,就是拿!
閉目調息數個時辰地陳朝傷勢好轉不少,肩膀處的兩處槍傷雖說貫穿身軀,但和體内地其餘傷勢比較起來,其實還是小巫見大巫。
和袁靈的那一戰,陳朝事後複盤,所受傷處至少有數十處,都是些麻煩傷勢,經脈有些地方已經堵塞,要不是體内有白霧在,他這會兒估摸着就類似活死人了,動都動不了。
在最後運轉一次體内的白霧之後,經脈裏的最後一處堵塞終于沖透,陳朝吐出一口白霧,總算是舒坦不少。
也就是在這會兒,一直都昏死的梁衿衿總算是醒來,這位女子煉氣士醒來瞬間便驚慌失措,顯然記憶還停留在之前和妖族交手那會兒,不過等到她發現此刻已經天黑,加上身處火堆旁,這才松了一口氣,但瞬間便發現自己四周并沒有師兄師姐們的蹤迹,而是隻有一個臉色蒼白如紙的年輕男子,又再次緊張起來。
不過很快她便看清楚陳朝面容,雖說這會兒陳朝臉色蒼白,但面容未改,她倒是很容易便認了出來,“怎麽是你?”
她有些驚訝,想着自己應當是和自己的師兄師姐在一起才是。
陳朝看了一眼梁衿衿,對這個女子煉氣士,他自然沒有什麽惡意,相反觀感還不錯,要不然最後也不會想起她,還費力将她從雪地裏刨出來,更别說之後爲了脫離戰場和其餘妖族追殺遠行數百裏了。
要知道那會兒的陳朝可是比一般的普通人還要不如,扛着一個女子行走數百裏,真算是要了他的老命。
也不知道這女子是吃什麽長大的,看着柔弱無骨,扛起來的時候,居然那麽沉!
“我師兄師姐呢??”
梁衿衿很快開口詢問。
陳朝丢了一塊幹柴在火堆裏,淡然道:“死了。”
梁衿衿一怔,随即傷心起來,但還是不甘心問道:“誰死了?”
陳朝瞥了她一眼,“都死了。”
梁衿衿一怔,好奇問道:“你怎麽知道?”
陳朝有些無語。
“用眼睛看到的。”
陳朝有些虛弱,說話顯得有氣無力。
梁衿衿聽到這個答案,有些傷心地低下頭去,很快便滿眼都是淚水,她本來就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雖然說師兄師姐經常訓斥她,但畢竟是朝夕相處的同門,如今得知他們都死了,自然傷心。
過了好一會兒,梁衿衿才滿臉淚水地擡起頭來看着陳朝,問道:“師兄師姐他們的屍首在什麽地方,我想去幫他們收屍。”
陳朝搖搖頭,“那邊這會兒估計聚集了很多妖物,你過去就是自投羅網,除了白白送死之外,沒有别的可能。”
梁衿衿又有些傷心地低下頭,看起來又要哭一場了。
陳朝有些不忍心,歎氣道:“我已經幫你把他們掩埋了,算是死有歸處。”
梁衿衿猛然擡頭,但很快眼裏的情緒又低落下去,“你騙人!”
陳朝一怔,怎麽他娘的世上女子都有一種男子不知曉的能力嗎?騙不騙人,一眼就能看透??
想到這裏,陳朝更郁悶了。
陳朝的确沒有幫那幫人收屍,一方面是因爲當時情況緊急,再不早點離開,被後續來到那邊的妖族發現,那就隻剩下一個死字了。
另外一方面則是陳朝根本不願意做這種事情,不管是那群煉氣士,還是那幫年輕劍修領頭的修士,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這幫人死了也就死了,收個雞毛屍。
想到這裏,陳朝忍不住咳嗽兩聲,有些鮮血就止不住從嘴唇裏噴出,灑落在雪地上。
陳朝抓起一把雪将其掩埋,再次歎了口氣,虧大了。
梁衿衿看了一眼陳朝,很快便從懷裏拿出一顆丹藥遞給陳朝,“你是爲了救我才受的傷吧?這是我們松溪山的靈丹,很貴重,我也隻有一顆,給你。”
陳朝沒有接,隻是搖頭道:“自己留着吧,往後說不定還有什麽兇險,留着保命。”
梁衿衿皺了皺眉頭,還是倔強地将那顆丹藥遞給陳朝,“你救了我,我怎麽都要回報你,你拿着!”
陳朝苦笑道:“說不上救,就是把你從雪地裏刨了出來,收不得這麽大的禮。”
這句話半真半假。
梁衿衿又皺眉道:“你騙人!”
陳朝張了張口,無言以對。
這他娘的……
陳朝無奈接過丹藥,但沒有吃,隻是很快梁衿衿便盯着他,一副他不吃不罷休的樣子。
陳朝歎了口氣,隻好把那顆丹藥放到嘴裏,吞了下去,不過片刻之後,反倒是真覺得舒服不少,論起來煉丹之類的本事,大梁的确比起來這些方外修士,差得太遠了。
“你是怎麽找到我們的?”
看着陳朝吃完丹藥,梁衿衿再度開口詢問。
這一次陳朝沉默以對,他總不能說從一開始便跟着你們吧?可不這麽說,他随口瞎編,估摸着又要被眼前的女子指着鼻子說,你騙人!
陳朝惆怅不已。
梁衿衿猶豫片刻,輕聲問道:“你能告訴我,我昏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麽嗎?”
陳朝想了想,還是說起了之後的事情,那個年輕劍修在關鍵時刻對同是人族的許如出手,之後他們全部死在那邊。
“那這麽多妖族都是你一個人殺的,你好厲害,可……”
梁衿衿欲言又止,有些話想問,但不敢問。
陳朝想了想,輕聲道:“不是不想救你的師兄師姐們,是我趕到的時候,外圍還有一批妖物,耽擱了些時間。”
看着梁衿衿又要開口,陳朝歎氣道:“好吧,我騙人。”
梁衿衿搖頭道:“沒有。”
陳朝一怔,随即想了想,沒有說話。
陳朝忽然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特殊地天賦,可以判斷對方說的是不是假話??”
梁衿衿搖搖頭,“不能告訴你。”
陳朝自顧自說道:“大概是什麽道法,可以探尋什麽别人不好尋找地地方,隻是順帶可以判斷人是不是在說假話?”
梁衿衿一怔,随即有些生氣道:“你偷聽我們講話!!”
陳朝淡然道:“算不上偷聽,那晚你那位許師兄太自大了些,覺得我離得遠就聽不到了,不過我這個人天生聽力好,就聽到了。”
梁衿衿又要開口。
陳朝擺手打住,“我不想再聽了!”
梁衿衿猶豫片刻,沒有說話,隻是有些生氣地低下頭去。
陳朝笑了笑。
“你肯定從那晚之後,就一直跟着我們,你也想找那些宗門遺迹?”
梁衿衿很快又再次開口。
陳朝反駁道:“中間跟丢了幾次,最後能遇見是緣分,不過我對那什麽宗門遺迹沒有什麽想法,隻是閑來無事,準備跟着去看看,誰知道就碰上了這檔子事,要不是看你還活着,我估摸着早就跑路了。”
這次梁衿衿看着他,沒有說那三個字。
陳朝歎氣道:“我後來想想,你那晚要是不對我說對不起,我是不是就心安理得地跑路了。”
梁衿衿搖頭道:“不會的。”
“嗯?”
陳朝有些疑惑地看了梁衿衿一眼。
她輕聲說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陳朝笑了笑,“那這樣說起來,我還真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