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莫惱,先聽下官說,王爺乃是奉旨去收複胥州三城的,不知這是凱旋而歸還是?若已收複,王爺可以入京,但是前提是這些兵将要暫留此處,不能跟王爺入京的。”呂守備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這意思,這些兵将不但不能跟着進京,甚至連城門都不能過去。
呂守備之所以能如此有恃無恐,一是因爲他身後的那個人,另一個呢就是這典城的特殊性。
典城是這邊進入京城的必經之地,曆代皇帝把此處作爲防護京城的一道防線。
城牆建得又遠又長,又高又結實,易守難攻。
城牆下的人知道,吉王若是打算強行攻城硬闖,先不說勝算有幾成,隻要他一開口下令攻城,那麽,朝中那位代理朝政的虞王,立馬就會對外宣稱,吉王趁着陛下龍體欠安的時候,想要謀權篡位。
這種事在皇族也不是什麽罕見之事,所以,不管是朝中重臣,以及各地官員百姓信不信,都沒什麽幹系。
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那位虞王除掉他,就變得名正言順,師出有名了。
但,王爺若是答應不帶兵馬進城,那同樣也是深入險境。
虞王已經明着搞事情了,很顯然,京城那邊現在已經在他的掌控之内了。
這種情況下,赫澤旭聰明的話就不應該入京。
就算京城裏傳來宣召,都要找借口理由不去,去了就等同于羊入虎口,自尋死路。
“呂水石,本王也不妨告訴你,胥州三城本王并沒去收複,這京城本王是要回的,這些兵馬本王也是要一起帶着的。
現在本王給你一次機會,馬上打開城門,讓本王過去,否則的話。”赫澤旭直呼其名,說完這番話,他自己都覺得啰嗦了。
“哈哈哈,王爺,狠話誰都會說的,本官就在這看看王爺您打算怎麽過去,還想看看王爺打算怎麽處置本官呢,前提是王爺你得有機會進得來啊。”呂守備也是徹底的撕破了臉。
他朝身後一招手,立馬有人擡了軟椅過來,還有婢女端了茶來,捏肩的捶腿的那叫一個嘚瑟。
“王爺?讓屬下攻城吧?”武将溫将軍已經被氣得七竅生煙了,恨不得立馬攻進城去,把那呂守備大卸八塊喂狗。
赫澤旭冷笑道:“溫将軍何必跟這等小人動氣。”言罷,對着身邊的一個随從點了點頭。
随從收到示意,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竹管,又摸出火折子,點燃了竹管外的引芯然後舉向頭頂,就聽着嗖的一聲響後,城門前的天空中一朵眼花咔的一下炸開。
大白天的煙花并不好看,但是那聲響很大,傳出很遠。
“切,還放什麽煙花。”城門上有人譏笑道。
呂水石看着空中已經消散的煙霧,猛的站起身:“不好。”
就在這時,城門内忽然傳來慘叫聲,厮殺聲。
“他們城内有接應,趕緊的。”呂水石反應過來,告訴身邊的幾個守城兵将,讓他們趕緊帶人下去幫忙守住城門。
可惜的事,反應還是遲了些,當守城的将士帶人下去支援的時候,才發現,底下接應吉王爺的人,并不是幾個十幾個,而是約有上百人。
他們的穿着,有士兵,有商人,小販,甚至還有農民和樵夫。
他們的兵刃五花八門,看上去很雜亂,可是這些人的動作卻并不雜亂,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
最要命的,是城門已經打開,外面吉王的兵馬已經湧了進來。
一切都是這麽快,仿佛一刹那間的事兒,一刻鍾多一點點的時候,就結束了戰鬥。
并不是典城跟吉王帶來的兵力懸殊太大,而是武力值相差太多。
赫澤旭的兵馬,那是跟着他南征北戰,多年真刀實戰血雨腥風中淬煉出來的,随便拎個尋常的士兵出來,都能以一敵十。
像呂守備手下的兵馬,就是常年駐守城池,平時安逸慣了,真打起來完全不頂事,很快就潰不成軍,繳械投降了。
“就這,還敢嚣張?你他媽的倒是繼續嘚瑟啊?”溫将軍鄙視的罵完,一腳把呂守備踹飛撞到牆垛上,落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肋骨被踹斷了,還是骨頭被撞斷了,疼得冷汗直冒。
城中百姓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都躲在家中不敢出來。
有人拽了把椅子,赫澤旭當街坐了。
沒人理會呂守備哪裏受傷,疼不疼,有沒有性命之憂,拎着他的衣領子就給拖過來,扔在赫澤旭跟前。
“王爺饒命,王爺恕罪,下官也是被逼無奈,不得不如此啊。”呂守備顧不上錐心的痛感,匍匐着磕頭求饒。
赫澤旭接了手下遞過來的水囊,喝了幾口,看向呂守備。
“還請王爺給下官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下官以後願爲王爺當牛做馬。”呂守備偷偷擡頭看見王爺朝自己看來,趕緊道。
“你這種狗東西,本王不稀罕用。”赫澤旭很是厭惡的說完,正好有手下來禀報。
“王爺,這貨怎麽處置?”呂守備在心裏祈禱着自己被忽視,但是溫将軍卻盯着他不放。
“這等對國君不忠,魚肉百姓之徒,留他隻會是禍害,溫将軍很閑的話,就交由你處置好了。”赫澤旭不以爲然道。
“末将得令。”溫将軍一聽,爽快的應着,上前拎着呂守備的腰帶,就往城牆上走。
呂守備在人高馬大的溫将軍手中,就像一隻小雞仔。
“你們不能這樣,再怎麽樣,我也是朝廷命官,你們不能随意處置。”呂守備原以爲,自己會被關押,那樣的話也就是暫時吃點苦頭,到時候虞王的人還是會把他放了的。
可是,沒想到,吉王不按程序走,直接要處死他,于是拼命的喊道。
喉嚨都喊破音了,也沒用,又因爲身上多處骨折,想掙紮反抗也是不行。
城牆上,原守城的兵将投降跪地等候處置,眼睜睜的看着守備大人被拎着站在城牆上,但是,根本就沒人想去救人。
不是因爲自己都顧不上,而是這守備大人,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平日克扣他們的饷銀不說,幾個月前還把一個士兵的娘子給強了。
事後,那小娘子一根繩子吊死了。
那個士兵也不見了,有說守備大人給了那士兵一百兩銀子做補償,人家拿了銀子遠走過好日子去了。
但是,大家私底下,都不信,都覺得那個可憐的家夥,已經被守備大人處理了。
“你要幹什麽?”被溫将軍倒拎着雙腳頭朝城牆下的呂水石驚恐的喊。
溫将軍笑了:“這還用問麽,本将軍想要讓你着,你既然有跟虞王搞事兒的膽子,也應該清楚失敗的下場。”說完,倆手一松,看着呂水石慘叫着墜落下去,砰的一聲砸到地面上,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因爲頭朝下墜落,頭先落地,城牆下又是鋪的花崗石,所以,腦袋被慣性怼進了脖腔,屍身看上去怪怪的。
第一次幹這種事而的溫将軍,心裏的悶氣總算撒出去了,神清氣爽的拍拍雙手上的灰塵,往城門下走。
也不知道吉王爺在做什麽安排,隻看見王爺的幾個手下神情怪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