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平日也是刻苦練的,時常跟手下對練覺得不過瘾,還時不時的去死士營跟他們對打,他覺得這樣能更好的提升自己的武功。
但是他卻忘記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不管是他明面上的屬下,還是暗處的死士,跟他對練的時候,哪個會真的使出全力與他打?
之所以做屬下,是因爲身份,屬下就是要聽從主子的命令行事。
之所以做死士,有人是爲了榮華富貴。有的則是爲報恩,也有的是因爲沒有别的選擇,他們爲王侯貴族賣命,主要從事突擊和暗殺任務,即便。
但是他卻忘記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不管是他明面上的屬下,還是暗處的死士,跟他對練的時候,哪個會真的使出全力與他打?
稍微有點腦子的,都會動腦筋配合,又能讓主子盡興有成就感,又能讓主子覺察不到他們放水。
時間久了,祁炆晟更是對自己的功夫深信不疑。
可是,赫澤旭跟他完全不同啊,幼年習武,哪怕眼睛被毒失明,也沒有頹廢不練。所以,後來眼睛看不見,他也能帶着屬下出去爲安裕國,爲父皇做許多事。
即便眼睛看不見,想取他性命的人,也是屢次不得手。
後來被衛子君不聲不響的治好了眼睛,帶兵東讨西征的就是越戰越勇,他戰神的名号,那真的是全憑自己實打實,拼出來的。
現在,祁炆晟與赫澤旭一交上手,懸殊立馬就出來了。
祁炆晟上來就攻擊,赫澤旭卻是避都懶得避開,直接劍對劍正面剛。
兩把劍撞擊在一起的那一刻,祁炆晟感覺自己半個膀子都要廢了,手一麻劍就握不住掉在了地上。而赫澤旭并沒有就此收手,手腕輕輕一轉,劍鋒跟着一轉内力催動着劍一抖一挑,祁炆晟肩甲的位置就多了一道傷。
祁炆晟下意識朝受傷的位置看了眼,傷口處往外流的血并不是很多,但,但,但是,他很快發現這條手臂擡都擡不起來了。
“這一劍,爲吾妻,是你害她背井離鄉,在外颠簸流離。”
赫澤旭說完,揚手又是一下子,劍光一閃對方另一條手臂的筋脈也被他給挑了:“這一劍,爲吾。”
不是因爲這祁炆晟的話,當日斷魂谷那江上,三娘她就不會用那樣兇險的方式死遁,害得他如行屍走肉般的活了十多年。
赫澤旭轉到對方身後,面無表情的對着他腿彎又是一劍,見他一個踉跄單膝跪地又說道:“這第三劍,爲我受驚吓的孩兒。”
接連被挑了三肢筋脈的祁炆晟,也不知道是因爲疼,還是因爲恐懼,渾身抖個不停。
他不敢相信,自己與這安裕國吉王對上,竟然一招都沒過就到這般田地了?
要知道,先前與古燕皇子的人交手時,身邊有死士護着,他根本就沒動手不存在什麽消耗體力一說的!
“哈哈哈,即便是孤今個不能活着離開,你和你的妻兒們也休想過得安穩。喂,所有的人聽好了,孤與爾等說一個秘密,一個大秘密,那位七城之主谷夫人的……”祁炆晟面目猙獰狂笑着,努力控制着自己搖晃的身子,對着四周大聲喊着。
但,他又忘記一件事,面前這個男人反應夠快,劍也夠快。
最想說出的秘密,說到最關鍵的地方卻是半個字都無法發出了。
那把鋒利的劍從他口中刺入,從後頸而出。
祁炆晟驚恐的看着面前的人,無法合攏的嘴還在努力的動着。
他想告訴現場所有的人,七城之主的谷夫人還有她的女兒,身上的血液能解百毒沒能解奇毒。
他知道現在四周還站着的,活着的人都是對方的人,跟自己作對的人,沒關系,隻要他們知道了這件事,很快的,消息就會傳出去,傳很遠,會有更多的人知道就足夠。
那樣,就代表衛氏女和這吉王一家幾口,此生此事不得太平,隻要他們的後代是女子,也将繼承這不會停止的厄運。
赫澤旭手依舊握着劍柄,微微俯身看着面前已經是雙膝跪地的人,跪不穩就用手中的劍固定着:“祁炆晟,其實你對于本王來說,還是有點恩的。
不是因爲你,本王又怎能遇到三娘,怎麽會與她結成夫妻,怎麽會兒女三全!
但,即便如此,本王也不想留你狗命,因爲隻有你死了,本王的妻女才能睡上安穩覺,你要怪就隻能怪自己運氣不佳,投胎到祁氏皇族。
怪你平日惡毒無人性的事做太多,才做個太子就如此明目張膽的暴戾,你們朝中之人不起異心才怪。
隻可惜,不能留你看本王一家,過溫馨的日子,你不知道吧,本王的三娘她,不僅僅是長得美,人又聰明有能力,飯菜燒的也是極好吃的。
三娘她還會做茶,會釀酒,她還會醫術,哎,本王是何德何能啊,能有這般賢惠有能耐的妻啊!”
赫澤旭本來還有很多話要刺激這個混賬太子的,但是這祁炆晟不扛刺激,生命力也不夠強大,瞪着不甘和憤怒的雙眼,斷氣了。
“就這點本事,還敢動本王的家人。”赫澤旭不解恨的擡腳就把人踹飛了出去,又很是嫌棄的割了不遠處一個死士的袍子,胡亂擦拭了劍。
因爲惦記着還沒趕到的妻,匆匆上馬朝來的方向策馬而去。
三娘她因爲如意的事,吃不下睡不安,趕路都吃不消了。
“吉王……”看着赫澤旭急匆匆離去的背影,燕壁誠很是遺憾,要知道,那是他一直崇拜的偶像啊!
沒想到,今個竟然有幸相見。
“主子,咱,回?還是?”邊上的随從試探着問。
燕壁誠一臉落寞道:“收拾一下,回吧,不管如何,這次也算沒白出來,能與赫赫有名的戰神并肩作戰一場,小爺我此生無憾了。”
手下猶豫片刻:“主子您忘了,咱可是救了那吉王的兒子呢。”
“那又如何,小爺也是因爲幫了那小公子,才有幸能見到戰神一面的。說起來,還是小爺賺到了。”燕壁誠說完,剛想吹口哨喚自己的坐騎黑風,猛的想起它已經死了,難過的心情一下子湧了上來。
這時身後傳來馬蹄聲,轉身一看,是吉王的人。
“三皇子,我家王爺說,此次多謝三皇子相助,如果三皇子不介意的話,還請帶着傷者入我葉城,治傷休息。”馬上的人近前後翻身下馬,對着燕壁誠很是恭敬的轉述着。
燕壁誠的随從一聽,就替主子着急啊,人家邀請咱就去呗,但是他覺得主子可能很想去,但還是會拒絕,因爲,不好意思麽!
“不介意,本皇子安排一下稍後就來。”燕壁誠迅速的回應,讓剛剛還替他着急的随從都有些沒眼看了,好歹,稍微遲疑片刻做做樣子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