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呢,卻是他自己。
自打撞見皇後與那臭道士睡在那榻上的場景,他暈過去之後,雖然沒有吐血什麽的,但是醒來之後,就感覺自己身體大不如從前了。
一動就氣喘籲籲,想看會折子,頭疼眼暈的根本就看不了。
心腹大臣安撫提醒他,說皇後一事有可能是旁人陷害。
高允自己冷靜下來之後,其實也覺得不對勁了,皇後與他成婚多年,雖說後宮女子不得幹政,但遇到難以決策的要事,都是皇後幫他分析做決斷的。
也正是因爲如此,皇後對他偏寵的嫔妃做的那些狠事,他一直都是裝糊塗的。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就是這次與央曆聯手起兵安裕一事,也是皇後幫他分析了利弊之後做出的決定。
他也知道,皇後對這件事如此出力的原因,跟國丈私下收了央曆國使臣的重禮有關系。
可他自己本來就對安裕垂涎已久,不然就麽有上次發兵安裕的事了。可惜的是,那一次千算萬算,本以爲是十拿九穩的事,唯獨漏算了隔着起那個七城城主谷夫人,居然會派兵助那吉王。
也是後來才曉得,原來那個谷夫人早就跟那吉王勾搭到一處了。想要報複收拾一下那個多管閑事的城主谷夫人,但是大臣們卻不贊同,說那城主既然幹做這樣的事,定然是有把握的。
所以,那次他就當吃了一次啞巴虧,隻在心裏記了一筆,待他日有機會,會好好收拾那七城之主的。
不久前,央曆國派人來,商議聯手攻打安裕國一事,說就算不能一舉拿下整個安裕,能打下多少城池,都與高丘對半分。
高允聽了之後,當即就想應承下來,但糾結的是他知曉央曆國不是君子之國,與他結盟聯手,心裏不踏實。
糾結的時候,皇後分析給他聽,不踏實,自己心裏有數防着點不就行了。多好的機會啊,再一個,他央曆若是真的不仁,那高丘也可以名正言順的不義啊。
高允一聽,可不就是這個道理麽,于是,就同意了央曆國的提議。
下密旨交代邊境大将軍,戰場上活泛些,莫要死心眼,咱是去分一杯羹的,不是給對方當炮灰的。
反正,是他們央曆要打安裕的,那殺過去的主力軍,自然是要他們央曆國的兵将啊!
結盟之後,邊境的大将也确實按照他的意思行事的,果真啊,央曆國就沒打算自己當主力軍,就在那指望高丘沖在前面呢,憑啥啊。
兩邊都不率先攻過去,戰局就一直僵着,僵就僵着高丘也不着急。
可,後來的事怎麽就演變成這般了?
怎麽就傳出高丘私下派人去安裕了?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說高丘要跟安裕聯手滅了央曆國。
他高允是高丘的皇帝,這件事他這個做國君的都不知曉,旁人都知道了?
這明擺着是有心之人,故意造謠挑撥離間的伎倆啊,那央曆國偏偏就還信了。
還安排使者送信質問指責,什麽不講道義,什麽奸詐小人。
這件事還沒掰扯明白呢,又來了撞見皇後與那臭道士睡一起的事,緊接着,心腹大臣又連夜求見,告訴他,得到的不好的消息,太子高名虞意圖借與央曆結盟攻打安裕失敗之機,聯合朝中一幹重臣逼宮退位。
高允也不是沒想過,太子這件事,很可能也是有心之人在使壞。
皇後他們都能算計在内,太子也可以,用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來擾亂他的心,亂這個朝堂。
最讓高允難受的是,明明心裏知曉,不管是皇後一事,還是太子一事,都不一定是真的。可,對那母子二人就是做不到之前的信任了。
尤其是太子,立儲君是每一位國君必須要做的事,卻不見得是每個國君打心裏想做的事。
坐在龍椅上,就是一國之君天下都是他的,他就是站在權力頂端的那個人。天底下最好的吃的穿的用的都先緊着他,并且是無限量供應。全國最好看的女子,也都緊着他挑選享用。
不僅僅是後宮嫔妃屬于他,隻要他想他看得上,那些做事有姿色的宮女,那些大臣們的女兒,孫女,都是他身下玩物。
不然,爲何他會找得道的高人,入宮給他煉制長生丹藥呢?
帝王他還沒做夠,不想死,但太子的存在就是等着替代他的啊!
“陛下,太子殿下已經在外面候着一個多時辰了。”徐公公接過皇上高允手中茶盞後,見他臉色稍微緩和了些,這才小心翼翼的提了一句。
“嗯,你去跟他說,朕昨晚夢到先皇,說想念孫兒了,讓他先去皇陵盡盡孝心吧。”高允想了想,說道。
徐公公袖下的手緊了緊,趕緊應道:“嗻,奴才這就去。”
到了寝宮外,徐公公轉達了皇帝的口谕,太子高名虞聽後一怔,卻也沒有很意外的樣子,很是坦然的對着寝殿深深一拜:“兒臣謹遵父皇之命,即刻啓程去皇陵,父皇您好好的調養龍體,莫要太操勞,兒臣告退!”
疾步往自己的東宮而去,吩咐着随從簡單收拾一下,即刻去皇陵。
東宮内書房中,太傅早就等在那,聽聞太子的話之後,氣的一甩袖子:“明明知道是有人構陷,不信發妻也就算了,怎麽連親生兒子都這般對待了?
太子您,就真的認下了這個錯麽?讓你去皇陵,還能再回來麽?”
太子坐在椅子上,捶了捶自己站了一大早,累酸的腿:“去還是要去的,還能不能回來,卻不是他說得算的。太傅您在京城裏低調小心着些,莫要被他尋到借口。他不信自己的妻兒,本宮卻是愛惜羽毛的。”
“臣明白了,告退,太子殿下也要萬般小心。”太傅說完,從後門離開了。
這時,接到消息的太子妃,匆匆趕來,一進來眼睛就紅了:“殿下,陛下他怎麽能如此對你和母後呢。”
“莫要哭,本宮離開後,你要看緊幾個孩兒,低調謹慎服軟些,等本宮回來。”高名虞簡單明了的叮囑着太子妃。
有些話,不能對她說,說了反而讓她和幾個孩子更危險。
半個時辰後,太子就上了馬車,出宮直奔皇陵而去。
事情怎麽就到了這一步?各種亂,卻是有章法的,這後面的推手來自于誰呢?
馬車上的高名虞,沒有懊惱抱怨惆怅和不甘,讓他去皇陵,正好能離開這個亂地,耳根清淨的分析一下,到底怎麽回事,不會無緣無故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