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紅隊第二場能夠勝利,那麽今年地蹴鞠大賽桂冠就敲定了。
紅隊中,身爲球頭的胡文暄,沖着迎面而來的孟珙冷笑道:“孟珙,看來飓風隊也不過爾爾,我等還未曾發力,你們就已經狼狽如此,啧啧,真是讓人大失所望啊!”
“胡學長,何必跟這些莽夫多言!”
“就是啊,還什麽飓風隊,不過是外強中幹,此前沒有遇到我等,否則哪還輪到他們嚣诳!”
紅隊一番嘲諷,更是引起了無數人發笑。
“你!……”
“吳俠,回去!”孟珙伸手一攔沖動的吳俠,随後冷視胡文暄,“此刻說輸赢,未免言之尚早,等你赢了這第二場再說!”
“好!今日就踢得你哭爹喊娘!”
胡文暄冷啐了一口,随後轉身回到球門另一側站定。
賽終一響,蹴鞠第二場開始。
場外觀球地淩寒,一直緊盯着場内變化。
“哥,表兄他們真的可以嗎?”
“你放心好了,依飓風隊的現有實力,拖住紅隊到黃昏沒有問題。”淩寒猶豫了一下,然後悄聲問,“嬌嬌,你有多少錢?”
“錢?做什麽?”
“無需多問,就問你有多少?”
“我随身攜帶的錢鈔已經不多……”聽着淩寒語氣十分鄭重,孟芊嬌于是又道,“不過你若是急于用錢,我倒是可以帶你去找金三叔。”
“金三叔?”
“是啊!聽你語氣一定是所需金額不小,舅父家向來廉潔勤儉,所以就無需考慮,那就隻有尋金三叔幫助喽,他是開交引鋪的!”
“交引鋪……原來如此!”
淩寒當然知道交引鋪是什麽,在後世那就是私人銀行,孟芊嬌口中的金三叔就是行長董事。
其實到了南宋這個時期,錢莊一詞已經成型。
但是尚且處于萌芽之中,而最讓人熟知地兌換機構,就是“交引鋪”這個名字,用于兌換朝廷發行的紙鈔。
“看來你可真是富婆,還有這等土豪親戚啊!”
“土豪……其實算不上親戚,主要是爹爹當年市舶運輸時,曾與金三叔有不少往來而已。”
“嗯!繼續關注賽事吧。”
淩寒轉移了話題,繼續做起足球解說員。
如果說第一場是拉鋸争奪,那麽當下第二場就是毫無硝煙的厮殺!
緊張!刺激!瘋狂!
在第二場中展現的淋漓盡緻,也因此爆發出此起彼伏叫好聲。
“這真是精彩,實在是太激烈了!”
“沒想到國子監這群崽子,竟然有如此的實力!”
觀衆台上,衆人紛紛拍手助威。
主持觀望台上,臨安府尹胡英琦,輕撚胡須看着場内球況,與一旁孔令羽道:“看來此次蹴鞠大賽,桂冠已經毫無懸念了。”
“胡兄此話爲時尚早,雖說我國子監學子英勇矯健,但未到最後一刻,仍然是難以定輸赢啊。”
國子祭酒孔令羽爽朗一笑,雖然說的是謙虛之言,但是卻沒有絲毫的謙虛意思。
并且在說話的時候,餘光還不忘瞥向翰文書院院正葉适。
葉适雖然出席了最後的蹴鞠賽,但是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畢竟這最後的角逐賽,并不是他翰文書院的主場。
觀衆席上,兩名年輕男子衣着不俗,一同觀賞着場内蹴鞠賽況。
“承明,你認爲這場蹴鞠賽,還有看下去的必要嗎?”年紀稍長的白衣男子,看了一眼身旁人,無奈歎了口氣,“真是名不副實啊,原本以爲此次孟珙這群小子會一鼓作氣,可如今……”
“五哥,此時論勝負,未免太過武斷了。”身旁藍衣男子灑然一笑,眼中流露地盡是淡然随意,似乎他的心思并不在此。
“哦?難道你會覺得,孟珙組建的飓風隊還有勝算不成?”
“勝算不好說,青隊是不如以往光耀奪目,此刻也确實是略落于下風,但卻可以死死地緊追不舍,踢了快一個時辰還隻是七比九,這難道不值得贊賞嗎?”
白衣男子擺了擺手:“紅隊還差三籌就拿下這一場,孟珙已經希望渺茫,如今不過是徒耗時間罷了。至于值不值得贊賞,你應當知曉,我所看重的乃是結果。”
“那就……靜等結果吧。”
“承明,你今日似乎心思并不在此,究竟在尋找什麽?”
“哦也沒什麽,隻是想起了一位故人,他應該已來到了此地。”
白衣男子露出好奇之色:“嗬,能讓你有如此興趣者,當真是勾起了我地好奇,莫非是相中了哪家的千金淑女?”
“咳咳,五哥你誤會了。”
兩人彼此交談間,另一處觀衆席上,一雙眼睛也在觀賽的同時,遊曆人群似乎搜尋着什麽。
第二場蹴鞠賽,踢得相互膠着,耗費時間比第一場要長得多。
不知不覺間,已經是日落黃昏,但是球賽仍舊是沒有結束,雙方球隊比分直接飙到了八比十一。
青隊是八,紅隊是十一。
國子監地球隊隻差一球,就可以赢得這一場比賽,也就等同于連勝兩場,成爲今年地蹴鞠桂冠!
但是天色已晚,嚴重影響賽事進行,最後在衆人一直商讨下,決定将賽事推延到明日繼續。
這個決定,是此前任何一屆所不曾有過,因爲從沒有一場球賽,會踢得如此膠着延時。
等蹴鞠賽結束,衆人紛紛作鳥獸散。
回城路上,一輛寬敞的馬車裏,藍衣男子閉目養神。
驅車地仆人,開口詢問:“二少爺,今日賽事出乎意外,您真是料事如神,此次盤口下注可謂是一本萬利啊!”
無論是什麽賽事,都會有外圍設置盤口押注。
在賽事開始前,飓風隊的猛烈勢頭一時無兩,因此很多人都會覺得孟珙這支隊伍會赢,是此次蹴鞠賽的大熱門。
所以,在賽事開始前,大部分人都買了青隊赢。
作爲較爲冷門的國子監紅隊,除了少數開盤坐莊的大财主,也就很少有人問津了。
顯然這一次,藍衣男子坐莊押的是紅隊。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次紅隊必然赢得桂冠,那他就是最後的大赢家。
然而就在仆人興奮之際,車内男子卻平靜道:“将掌控的所有盤口暗中抛售出去,然後将錢财全部換押青隊。”
“什麽!這……”仆人稍有停頓,神情難以置信,“恕小人多言,如今這勝負已沒有懸念,此時收回本金改押青隊,豈不是……”
“需要再說一遍?”
男子這一次語氣,已經有了三分不悅。
仆人神色一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