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死一搏的人,早已經喪失理智。
緊抓蟒蛇上下颚,雙足如同生根一般,猛然将蟒頭淩空甩起。
蟒頭帶動身軀,在房中飛起。
三米長的蟒身砸中佛台,頃刻間木屑橫飛,莊嚴佛台劈成兩半。
砰砰砰!
瘋狂失控地人,抓住蟒頭猶如甩動長鞭,在房中機械地橫掃四方。
“這……”
渡生被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被甩得暈頭轉向得蟒蛇,看着雙目赤紅的人,再也沒有攻擊的能力,急忙掙脫束縛準備逃走。
但是在瘋狂的人面前,一切都是徒勞奢望。
十指如同鋼鈎,直接鉗住如同鱗片的蟒皮上,張口直接去撕咬蟒蛇血肉。
野性般的動作,吓得渡生跌坐在地上。
“逆天成龍,你尚可活命。”淩寒嘴角流淌着血肉,冷漠的殺意迸現,“逆我行兇,你絕無生機!”
冰冷的言語,冷漠的眼神,讓身下的巨蟒開始不停顫抖。
抽出靴中短刃,随即寒芒一閃,巨蟒身首分離。
然而這還不算結束,淩寒在切下蟒頭後,鋒刃迅速将蟒身切成無數段。
“魔……鬼……魔鬼……”
看着禅房宛若修羅場,渡生驚恐地急忙爬起。
“想走?”
淩寒冷漠一語,帶血短刃直接飛出,瞬間釘在木柱上。
“你……有話好說,有……啊!”
話音未落,一聲慘嚎,渡生被削下一臂。
“不識擡舉,唯有……”淩寒鋒刃在手,輕語判生死,“殺!”
夜色撩人,卻在夜深之刻,有了肅殺之氣。
位于山腰處的香客居中,香客們絲毫不曾察覺,依舊安然做着美夢。
翌日,一則消息震驚蕭山,乃至整個紹興府。
龍神廟被焚,住持渡生爲首十八名僧人全部被屠,屍體堆積如山放于廣場。
不僅如此,一條被斬成數段的蟒身,也直接進入衆人的視野。
一時間,蕭山縣人心惶惶。
有的人認爲是歹徒行兇,屠戮了廟内無辜僧人。
也有人認爲,這一定是神罰降臨,用以懲罰妖物假借神明作威作福,如今将蛇妖斬成數段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廟内僧人乃是貪墨香火之徒,因此也受到了應有懲罰。
也有人覺得這是不祥之兆,蛇神如今無辜慘死,将來恐怕會有血光之災。
随後,官府接手此案,也是手忙腳亂。
因爲就在蕭山慘案發生前後,紹興府各地連續發生殺人命案。
一時間原本繁華紹興府,成了人們談之色變的地方。
臨安府官道上,一輛馬車緩緩前行。
“哥,我以後是不是……”
“不會的!”淩寒急忙道,“我一定會醫好你,讓你雙目複明!”
“我覺得……瞎了……”
孟芊嬌哽咽着,似在強壓着酸楚情緒。
“對不起,若不是我執意前往,你也不會受此苦難。”淩寒看着眼眶青黑的孟芊嬌,心中是萬分自責,“你一定能複明,相信我!”
“嗯!我相信!”孟芊嬌認真地點着頭,“其實這幾日我也想開了,隻要你不嫌棄我,能否複命并不重要。”
“你忘了我是醫者?有辦法醫治你,不必擔心。”
“嗯。”
淩寒望着車窗外閃過的風景,心情卻是陰沉到了極限。
孟芊嬌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是蟒蛇毒血卻讓她雙目失去光明。
從起初難以接受,到如今不再奢望,孟芊嬌心态地改變,反而讓淩寒更加地心痛。
這一切,都是因他而造成!
他若不是執意前往龍神廟,也不會與渡生坐而論道。
沒有坐而論道,就不會意外發現渡生是明教之人,也就不會有後來的武力沖突,就不會造成孟芊嬌的誤傷。
發現渡生是明教之人,是淩寒蕭山之行的意外收獲。
原本他隻是想探究蛇神之秘,但察覺對方可能是民間逆反組織後,就有心試探并打算與之結交。
那個時候,他是有想過加入明教。
明教,神秘而又龐大的組織,無論這個組織是善是惡,淩寒并不是很在意,他所需要的就是借助這個組織,加速自身實現目标。
所以他是想通過渡生,能夠加入明教組織。
但是事态的發展,遠非他所能掌控,以至于一發不可收拾。
“是我太急切了,否則……唉!”
淩寒一想起此事,心中就郁結萬分。
若是當初假裝不知,不如此高調攤牌,渡生就不會心生疑慮,也就不會有後來矛盾沖突。
依照渡生的意思,他完全可以加入明教。
但若不高調展示,就顯不出他的價值,那麽加入明教也隻是一名小弟,什麽時候才能混到中高層?
不到中高層,他加入又有何用?
這都是兩難之事,不過歸根結底,還是他太心急了。
“經此一事後,我與明教結下了仇怨。”淩寒握住手中一份書卷,看着懷中沉默不語的孟芊嬌,“但願嬌嬌不會有事,否則……”
對于孟芊嬌的病情,淩寒反倒十分棘手。
蟒蛇血液毒性太強,他現在沒有辦法爲孟芊嬌清除,唯一能做的就是以針法壓制毒性,以免對眼部神經造成二次傷害。
淩寒曾一度想過,用自己的血喂食孟芊嬌。
因爲他發覺自己不僅不受迷幻藥所制,更對蛇毒有着強烈免疫能力,但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
他還如法炮制,讓孟芊嬌吞食蒸煮後的蟒膽,結果并沒有絲毫地效果。
“我一定會想到辦法!”
夕陽落下,馬車消失于夜色中。
臨安,南宋建都之地。
天子腳下,一派繁華盛景。
醉霄樓,位于南大街熱鬧地段。
二樓雅間,一名俊逸少年正獨自坐在臨街桌前,自斟自飲似乎心中有事。
“少爺,您确定是今日?”
在旁侍奉的仆人,恭敬地低聲問了一句。
“算算路程,應該就是這兩日了。”
少年目光清澈,言語中有着與年紀不合地沉靜。
“喲!這不是孟兄麽?”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
随後,緩步走進一名年輕男子,衣飾錦帶、甚是奢華。
“胡文暄?”
少年一見來人,濃眉微微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