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身後五名小喽啰,就流裏流氣湧了上來。
而刀疤男八爺,則是扛着樸刀走向淩寒:“小子,是你乖乖拿交出買命錢,還是老子讓你刀頭上滾一滾?”
淩寒坐在馬背上,卻是突然笑了:“這有區别麽?即便我交出随身錢财,也買不了自身性命。”
剛才淩空落下巨樹,能将一匹馬攔腰砸死,這顯然是不準備讓過路人活命。
若隻是單純的劫财,斷然不會這樣做。
“哦?沒想到你這瘦不拉幾的小白皮,倒是有幾分機靈勁兒。”刀疤男粗眉一條,直接刀鋒指向淩寒,“你他釀的少磨磨唧唧,爽快一點,老子也能讓你爽快一點,否則定讓你身不如死!”
淩寒不急不慢,拱了拱手:“兄弟報報蔓!”
“嗯?”
刀疤男頓時一愣,眼睛滴溜溜亂轉打量淩寒:“仙人摘!你也是道上的兄弟?”
“原來是陶兄弟,在下姓淩,算是半個道上人,不知……”
淩寒這話的意思很明确,既然都是道上的人,給個面子免動幹戈。
報報蔓,就是報報迎頭,也就是報個姓名。
而刀疤男說了句仙人摘,就是姓陶的黑話,源自于‘仙人摘桃’之意。
剛才幾人說的話,其實也是道上黑話。
金頭子,就是富商财主。
鬥花子,就是黃花閨女,而裹章子,就是已爲人婦的媳婦兒。
顯然剛才的黑話中,表露了眼前刀疤男對處女有着強烈執着,以爲孟芊嬌與淩寒是對小夫妻,因此即便孟芊嬌長得再水靈,也提不起任何的沖動興趣。
“既然是道上兄弟,那自然是一切好說!”姓陶刀疤男收回了樸刀,轉身沖着圍戰的幾名喽羅大聲道,“好了住手,都是自家人!”
而此時幾名喽羅就要将孟芊嬌拿下,卻突來這一嗓子,頓時衆人都愣在當場。
“八爺,啥意思?”
陶八爺擺了擺手:“沒事,這淩老弟是碰子,熟脈人!”
碰子,是有交情。如果是頂子,那就是沒交情。
而熟脈人,就是自己人。
聽到是自己人,幾名喽羅急忙退了回去,沒有再爲難孟芊嬌。
“你……你們……”
灰頭土臉的孟芊嬌正要發怒,陶八爺突然一拱手笑了:“實在抱歉了,弟妹不要在意!”
這一句弟妹,讓怒氣臌脹如氣球的孟芊嬌頓時洩了氣。
“哼!算計識相!”
孟芊嬌不再糾纏此事,因爲她看清了當下情勢。
“陶兄,兄弟我急于趕路,還請行個方便如何?”
“老弟這話可就見外了,既然是道上兄弟,豈能薄了情分斷了義氣?”陶八爺擺了擺手,“賴子,去将老子的坐騎牽來!”
“是!”
“陶兄,這……”
“欸,我陶老疤既然砸死了兄弟的坐騎,已經是愧疚萬分失了道義,自當還你這一遭!”
江湖中人不講客套,淩寒于是應下:“既如此,那兄弟我就不客氣了!”
不多時,就見一陣腳步聲傳來。
除了去而複還的喽啰,還有一隊人馬湧了過來。
意外再生,淩寒不禁眉頭一皺。
“陶老疤,是誰給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私下放人?”爲首之人坐在馬背上,一身勁裝,身材高大,雙目透着兇狠之光。
陶八爺一見來人,吃驚不已:“寨主,這都是道上兄弟,所以……”
“放屁!”男子手持鋼鞭,一指陶八爺怒斥道,“這牛背山,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這……”
男子瞪了陶八爺一眼,随後将目光轉移到了孟芊嬌身上:“正好缺個壓寨夫人,這娘們倒是水靈,今夜就入洞房,綁了!”
一聲令下,身後衆喽啰蜂擁而上。
陶八爺神情複雜,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孟芊嬌見危機臨身,卻沒有呼喊一聲,直接揮動軟鞭試圖突圍。
“陶兄,借刀一用!”
突然,一個聲音耳邊響起,緊接着陶八爺隻覺手中一空,随後一道殘影在眼前閃過。
馬,疾如風。
刀,快如電。
噗嗤……
人借馬沖,刀借風勢,寒芒一閃,便是兩顆人頭瞬間飛落。
血濺樹林,染紅了綠葉,染豔了一臉詫異的孟芊嬌。
“這……血……”
看着眼前無頭身體轟然倒地,以及那噴濺的血霧,孟芊嬌周身顫抖不已,整個人瞬間呆立當場。
然而一閃而過的殘影,卻是極速沖向手持鋼鞭的男子。
“什麽!”
男子頓時大驚,就在他打算作出反應之際,卻看到一道白芒迎面飛來。
淩寒奮力一甩,竟是将沉重樸刀扔了過來。
電光火石的瞬間,男子無從躲避,隻得鋼鞭奮力砸向飛來之物。
當啷!噗嗤!
鋼鞭與樸刀的劇烈撞擊,頓時火花四濺。
男子霎時間虎口震破,鋼鞭險些直接脫手飛出去。
而樸刀在被撞擊反彈之際,瞬間回旋刺中身旁一名喽羅胸口。
當場斃命,轟然倒地。
就在男子以爲一切結束時,卻不料淩寒馬疾如風,樸刀扔出的瞬間,一個眨眼到了男子近前。
“你……”
男子驚駭看着眼前少年,眼中盡是前所未有的惶恐。
因爲一柄短刃,正冰寒的家在他脖子上。
“你如此嚣張,有問過我嗎?”
淩寒冷漠的說着,短刃直接劃破男子脖頸,頓時鮮血染紅了衣襟。
“小……小兄弟,有話好說,你有何要求盡管說,我一定照辦便是。”男子吓得直接萎了,連忙做出妥協。
“是麽?”淩寒雙目微眯,“可惜了,可惜你已動了我的殺念!”
“好漢饒……”
話未說完,一抹鮮紅,噴濺傾灑。
人首分離,屍身墜落馬下。
這一幕的血腥,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陣愕然。
緊接着,其餘喽啰吓得紛紛逃離。
“陶兄,多謝你的刀!”淩寒翻身下馬,将樸刀撿起歸還原主,“白刃不染紅,好刀!”
“好漢饒命,方才是小人有眼無珠,還請……”
“诶,不必如此!”淩寒托起欲要下跪的陶八爺,看着極度恐懼的陶八爺,于是笑着說,“方才你既稱我一聲老弟,那就不必如此見外。”
“是是是!”
陶八爺聲音顫抖連連稱是,一直低着頭不敢直視淩寒。
“陶兄,你還有重要事情待辦,淩某就不打擾了,告辭!”
淩寒話藏深意,回身上了馬。
帶着失神地孟芊嬌,一馬絕塵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