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屏風,眉眼一瞅,卻看到有男子在沐浴。
若是一般女子,就算不立刻離開,至少也會轉過身去。
可是這女子隻是稍稍詫異,随後卻歪了歪頭:“喂,你可曾見到……”
“沒有!”
淩寒繼續撩水搓澡,直接給出了答案。
“哦?你知道我要問什麽?”
“你這大嗓門,想不知道也難。”淩寒瞅了對方一眼,“你可以離開了?我很讨厭有人看我沐浴。”
“竟敢與姑奶奶如此說話,你是不是活膩了?”
“膩不膩不清楚,但我确實累了,請不要打攪我休息。”
“你!……”女子剛要說什麽,卻突然看到浴桶有水泡浮起,“你如實說,那李彬是不是藏在浴桶中?”
“虧你想的出,我可沒那癖……”淩寒剛要解釋,不曾想女子一個箭步沖了過來。
“李彬,看你往哪逃!”女子瞬間伸手抓向桶内,結果卻是出乎意料,“爲何沒有,李彬呢?”
“都說了不在桶内,你還來這一手!”淩寒大驚失色,整個人是一動不動,“我擦!你還不放手?”
“既然不在,那也應是兩條腿,爲何會有三條?”
“……”
淩寒頓時沉默,他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高端話題。
近在咫尺的對視,沒有了水汽遮擋朦胧,女子疑惑扭頭看向淩寒時,卻不由得定格愣住了。
“額,有話好好說,你可以松開那個……”淩寒尴尬地指了下桶内,整個人已經開始胸膛起伏了。
“哦,我不是有意……對了,你當真沒見過李彬?”女子臉色微紅站了起來,“就是一個跟你年紀相仿,隻是沒你生得好看的那個。”
女子的手突然松開,讓淩寒渾身有些怪異,但還是定了定神:“我一個過客,不認識什麽李彬還是李斌,姑娘你可以離開了?”
“哦,對,那打擾了!”
看着女子匆匆離去,淩寒總算長舒了口氣。
“閣下可以出來了,難道還要讓淩某請你出來?那豈不是成了出櫃?”
“出櫃?”
一身狼狽的李彬,從櫥櫃裏走了出來。
“沒什麽,那女漢子已經離去,你也請便,淩某要休息了。”
淩寒穿上衣衫,準備早些休息。
“方才真是多謝淩兄仗義相助,李某在此感激不盡!”
李彬說着,鄭重地施了一禮,随後便轉身離開客棧。
“放個屁也能攤上大事,真是晦氣透頂!”
倦意襲身,倒頭便睡下了。
砰砰砰!
淩寒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淩兄,救命啊!淩兄!”
熟悉的聲音再次襲來,淩寒不耐煩地打開房門,略帶咆哮道:“還有完沒完了!”
“淩兄,救我!”
李彬一個側身,就竄了進來,順勢躲在了淩寒身後。
“喂,你……”
不等淩寒反應過來,緊接着一個女聲音響徹二樓:“李彬你給我出來,敢謾罵姑奶奶是女漢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又是你!”淩寒濃眉緊皺,不耐煩道,“二位打情罵俏,還請回家中嬉鬧,這裏可是客棧,并非二位家中後花園閨房!”
“我……不是……”女子一見淩寒,頓時氣勢弱了三分。
此時,身後李彬突然探出頭:“這婆娘此生注定嫁不出去,本公子才不想折壽呢!”
女子一叉腰,像極了母夜叉:“李彬,你給聽清了,姑奶奶此生嫁不出也與你無關,但你既然接到了繡球,就要與阿姊成婚,你如此逃避,算什麽男人!”
“婚姻大事,豈能如此兒戲?”李彬突然也硬氣起來,“孟芊嬌,你也聽清了,我李家雖是寒門,但也懂得何爲氣節,豈能因一場富貴而入贅你孟家?”
“入贅我孟家有何不好?”孟芊嬌不以爲然,“多少人想入贅還沒有機會呢!”
“哼!這便是李某與其他人不同之處!”李彬此刻氣息一變,“李某自幼失孤,僅有母親含辛茹苦拉扯成人,若是讓李某将母親置之不理,李某辦不到!”
“你!……”
“咳咳,能否讓我說兩句?”
“你說!”
“淩兄,你來評評理!”
淩寒夾在中間,算是徹底聽清了大概。
其實他初次見李彬時,是有一種鄙夷心裏對待。
這其中除了被一個女子追趕喊打,實在是有些失了男子風度,其次最重要是他竟然也姓李。
對于李姓,淩寒一直有陰影面積。
但是今日聽了李彬這一番話,頓時讓淩寒有了極大改觀。
“一爲孝道,一爲承諾,兩則皆是重要。”淩寒歎了口氣,“原本可以緩和的關系,何必如此劍拔弩張呢?”
“可是他……”
淩寒打斷孟芊嬌:“仗勢欺人可不是良策,一個嬌滴滴的美貌姑娘,何必如此火爆脾氣,再說了,此事歸根結底,乃是你阿姊與李兄的家事,你如此強加幹涉,将來隻會造成矛盾悲劇?”
“矛盾?悲劇?”孟芊嬌一臉不解。
“你如此大張旗鼓,貓捉老鼠一般欺壓李兄,你讓他顔面何存?即便你孟家達成所願,那将來你認爲李兄會善待你阿姊麽?”
“他敢!”孟芊嬌頓時杏目圓瞪。
“淩某不知你孟家情況如何,但李兄與你阿姊是一輩子夫妻。而你父母兄長包括你在内,将來都是老去的老去,成家的成家,你能以勢壓人到何時?”
“這……”
“所以,你若是真是爲你阿姊好,那就不要如此逼迫他人,彼此都退後一步,你會發現更好地選擇。”
淩寒此時此刻,婚姻教導主任附體了。
身後的李彬贊歎道:“還是淩兄善解人意!”
“說得好!”
就在這時,樓梯口傳來腳步聲,随後就見一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爹!您怎會來此?”
“哼!爲父再不趕來,真不知你鬧成什麽樣!”男子瞪了一眼孟芊嬌。
孟芊嬌氣得一跺腳:“女兒也是要幫阿姊!”
“混賬!我孟家的顔面都讓你丢盡了!”男子呵斥一聲,對身後的家仆道,“送她回去!”
“是!”
“哼!不用你管!”
男子尴尬一拱手:“見笑了!老夫孟百川,請問閣下……”
“額,免貴姓淩。”
“聽掌櫃說,小女驚擾了閣下,實在是慚愧萬分!”孟百川态度祥和,“若是閣下不嫌棄,孟某設宴,權當賠罪。”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