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沒有天花兇猛霸道,但稍有不慎,也會斷送人命。
淩寒醫治盧清源後,見秦家祖孫仍在等候,就搖了搖頭:“秦老爺子,令孫之症您還是另請高明,晚輩醫術不精,恐耽誤了秦家這棵好苗子!”
“淩醫師,請聽……”
“請恕晚輩多言,秦家如此亂象,并非秦家一脈之福,晚輩即便能救得了一回,還會有第二回第三回!”
“你的意思是?”秦楊聽得出這話外有音。
“并無他意。”淩寒一拱手,“不過若要救治令孫,淩某需要秦家的誠意!”
“哦?”
秦楊遲疑之際,淩寒已飄然離去。
當日傍晚十分,秦玲素來到四方館一尋淩寒。
“我秦家已作出決定,不再分銷李家酒業,而選擇與四凡酒坊達成長久合作。”秦玲素看着淩寒,“秦家如此誠意,淩先生可還滿意?”
“若是淩某說不滿意,又當如何?”淩寒低頭在桌案上,飛速的寫着東西。
秦玲素秀眉一簇:“先生如此幫襯四凡酒坊,難道不是有意扶持麽?”
“嗬!淩某一個不懂經商之人,何必去操這份閑心?”淩寒依舊低着頭,“四凡酒坊的興衰,與我何幹?鄭老西與孫承疇的死活,又關我何事?”
“這……”
“秦姑娘不要以你的小智慧,來尋求淩某弱點,否則你會一無所獲。”淩寒說到這裏,手中的筆卻突然停了,“因爲對于一個無情之人,不會留給你任何弱點可循。”
“你多慮了,我并無此意。”
“有意也好,無意也罷,一切都不重要。”淩寒繼續筆勢如飛,“不過秦家能做出這個選擇,也算是個明智之舉,否則等李家這條船翻了,再想跳船可就晚了。”
“先生話中有話?”
淩寒沒有回應,而是直接道:“秦家這個決定,隻可救秦玉一人。至于秦老,可就要另加籌碼了。”
“先生爲何不算上,三叔之子秦漣?”秦玲素敏銳非常,聽出了些許端倪。
“有必要麽?”
秦玲素柳眉微蹙:“哦?先生是察覺了什麽?”
“在來之前說過,秦家這趟渾水,淩某不想參與其中。”
“那言歸正傳,先生還需要秦家做什麽?”
“若是我說……”淩寒突然擡頭,看向秦玲素笑道,“要與秦家聯姻迎娶六娘你,不知這個要求能否達成?”
“什麽!”
突來的意外之語,使得秦玲素驚詫當場。
“嗯?感到意外了?”淩寒笑意甚濃,“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秦姑娘如此才貌雙全,盧清源都爲你神魂颠倒,淩某難道就不能心動?”
“這……”
聽着淩寒的這些話,秦玲素頓時語塞難言,不知該如何回應。
“平白無故千裏而來,而且分文不取診金,是爲了什麽?”
“對恨我入骨之人,親自出手救治病症,是爲了什麽?”
“對秦家之人一再忍讓,又是爲了什麽?”
淩寒連飯追問,讓秦玲素應接不暇。
“爲什麽?難道都是……爲了我?”秦玲素頓時一個念頭在腦海生成,本已經不平的心緒再起波瀾。
不知不覺間,向來沉穩地秦玲素開始緊張了。
一雙水靈的美目,此刻不知該投向何處,閃爍的目光更是增添幾分羞澀。
“沒錯!”淩寒擲地有聲,随後卻突然笑了,“以上都是玩笑,秦姑娘不必當真!”
“啊!先生你!……”
秦玲素一時反應不及,頓時尴尬萬分,等回過神來時,臉蛋更是暗紅不已。
眉目流轉間,更是流露被戲弄的羞怒之色。
“這是醫治秦玉的方子,我已經詳細标注用量,五日之後便可逐漸康複。”淩寒說着,就将寫好的方子放在了桌角。
“哼!不前往觀診,就如此草率開了方子?先生就不憂心錯用劑量?”秦玲素語氣不善,顯然是對于淩寒方才的調戲還有怨怼。
“當日淩某已做了診斷,秦玉看似大虛之證,其實并非如此。”淩寒搖了搖頭,“然而那呂醫師卻用大補之藥,方子中每日都加入人參三錢,如此一來,病情不但不會好轉,反而會日益加重!”
“可先生所開方子,乃是普通的清火安神,又如何能醫治?”
“所以需要一點藥引子!”淩寒依舊低頭寫着字。
“藥引子……”一想到今日盧家之事,秦玲素就蓦然臉色一紅,“先生莫不是又要突發奇想,讓秦家也尋個醜陋之女?”
“美醜一張皮,何苦人自欺?”淩寒失望的搖了搖頭,“若是你口中的醜陋之女,能夠醫治秦玉的病症,其價值難道不是高于你這般自負之人?”
“……”
“以此物爲藥引,便可讓秦玉逐漸康複!”
“這是……萊菔子?”秦玲素一眼認出了眼前之物。
“不錯,也就是蘿蔔籽!”淩寒點了點頭,“秦玉因痰核堵塞,而緻使筋脈痙攣扭曲,這都是誤服人參後,一身痰邪被補凝結而成,服用萊菔子(蘿蔔籽)五日後可恢複體能,半年後,全身痰核方消。”
“原來如此。”
“這病症如同人間百事,凡事不能隻看表面,眼見未必是實。”淩寒似有深意地說,“以我當日所觀察的傷勢來看,秦玉雖隻是輕微落水劃傷,但與正常之人失足落水尚有區别。”
“先生之意,六娘明白了。”
“嗯,淩某言盡于此。”淩寒放下筆墨,将剛寫的方子遞到面前,“老爺子的病症較爲棘手,這是多年的隐疾遺留,一年半載難以根除,此方可助老爺子調理固本,後續我會再思良策!”
“你……”
“切脈非我專長,但這望、聞、問卻頗有心得,淩某在秦家小住幾日,早已是了然于胸。”
“先生不愧少年神醫之名,六娘拜服!”
“有此美名麽?爲何我不知曉?”淩寒幹笑了一聲,“十日後,淩某返回略陽,屆時就不與秦姑娘告别了!”
“先生要離開了?”
“心有眷戀,才會不舍離去,奈何此地……唉!”淩寒看了對方一眼,随後感懷興歎起來,“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淩寒的這番感歎,無異于再次撥動眼前女子心緒。
“先生回返之日,六娘定會……親自相送。”低聲說完這些話,就見秦玲素如逃命似的離開了。
“我又不是老虎,至于麽?”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葉青鴻聲音:“是色狼!”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