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再如何生精虎猛,那也終究是個凡人。
從潇湘館離開時,他還沒覺得什麽,但是這兩個時辰過去後,頓時一種疲态頓時襲來。
魂穿南宋首次試槍,就連續開了八槍,的确是有些過猛了。
事後淩寒回想這個數據,自身也覺得有些駭然。
這一睡,就直到午後才醒來。
剛起身出門,恰逢丫鬟小諾端着漆盤迎面走來。
“小諾,你這是?”
“哦,這是主子特意囑咐奴婢,爲先生準備的大補湯。”小諾倒也不生分,直接一斜身子就進了房間。
随後就麻利的打開瓷盅,将瓷盅内的熱湯分入瓷碗裏。
“這……”
淩寒頓時感到莫名無語,這剛一醒來就要喝大補湯?
“淩先生,哝!”
小諾說着,就将補湯遞到了面前。
“這冬末春初,最易上火,我看還是算了……”淩寒刻意的躲過,“這進補之物,淩某像是需要的人麽?”
“主子可是說了,先生昨夜操勞,身子定然有虧損,正好進步此湯固本培元!”
“咳咳,沒想到秦姑娘還如此精通醫術。”
“那是當然!”
“可這……好吧!如此心意,淩某這便飲了它便是!”
見眼前小諾不依不撓,淩寒終于是拗不過這丫頭,隻得妥協的當衆喝了大補湯。
“對了,小姐讓奴婢告知先生,後院蓮花池的四季蓮開了,先生若有興緻可前往欣賞。”
“既然如此,那就前往一觀。”
後院,确有蓮花池,但是卻與普通蓮花池不同。
因爲這座蓮花池建在房子裏,池塘不過三四個立方,整體呈蓮台形狀。
擡眼一觀,房檐上赫然挂着一塊匾額,上書“四季蓮華”四字。
四字不作雕琢,古樸非常,讓人感覺那是信手拈來的塗鴉之作。但若是細細觀摩,就會覺得那看似随意的落筆間,有着詩意般的镌刻。
“先生乃是書法名家,不知此四字可入得先生法眼?”就在淩寒愣神之際,身後一個聲音輕柔發問。
“秦姑娘過譽了,書法名家不敢當,但此四字卻是意蘊深藏,淩某從這四字之中,見到了一個人的内心。”
“哦?”
秦玲素聞聽此言,神情卻是一怔。
“荷花生蓮,蓮心苦,知爲誰苦?荷花根爲藕,藕斷絲還連,絲爲誰連?”淩寒微微一歎,轉身看向秦玲素。
一襲水藍色襖裙的秦玲素,恰如一朵出水蓮花。
突然的一問,讓秦玲素頓時語塞。
淩寒搖了搖有,又是默然一語:“蓮華本一季,卻強求違逆時節,使得蓮花四季同開,這是究竟是人爲難花,還是花遷就了人?”
“我隻想盡一份心力而已。”
“身爲一名女子,唉,這是何苦呢?”淩寒歎了口氣,似是自我感觸,“其實何苦的,又豈止你一人?”
“先生你?”
淩寒沒有說什麽,因爲他自己所走的路,同樣也是逆勢而爲。
蓮花池中的蓮花,之所以能夠四季盛開,除了人爲的呵護之外,更重要是這蓮花池建在一處地熱溫泉上。
隻要四季控制着溫泉的溫度,就會可逆轉四季更替的凋零。
看到眼前這四季蓮花,淩寒覺得他與這蓮花何其相似!
“先生,關于玉三哥病情,你似乎另有看法?”二人坐于蓮花池旁,秦玲素終于問出了心頭疑問。
淩寒笑了笑:“這重要麽?”
“二叔三叔此前言語有失,乃皆因關心則亂,還望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淩某雖生性狂傲不羁,但卻不是小肚雞腸之輩,又豈會記在心上?”淩寒擺了擺手,“隻是有些人有些事,必須經過波折,才會讓人深思!”
“難道說呂醫師的方子無用?”
秦玲素蓦然一驚,顯然對淩寒這個回答很是意外。
家中有病人,那麽時間久了,家人也會間接懂得一些醫術,秦玲素對醫術頗有研究,呂醫師開的方子她看過,但卻沒覺得有何不妥。
反而是後來淩寒所寫的方子,以她看來卻平平無奇。
“看似有用卻無用,看似無用确有用!”淩寒似乎看透了對方心思,“如果淩某所料不差的話,秦二爺定然沒有使用淩某的方子。”
“額……”
“如此也好,那就讓事實說話好了。”
“那關于盧大哥……”
秦玲素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問到了這個糾結許久的問題。
“你與那盧清源很熟識?”
“兩家乃是世交,因此自幼便經常往來。”
淩寒颔首點了點頭:“那如此說來,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
“這……先生不要誤會……”
因淩寒這句話,秦玲素面頰微微有绯。
“嗯?哦!淩某也就随意一說罷了。”淩寒倒不甚在意,“既然是這等關系,看在秦姑娘的情份上,那淩某不爲難他便是了。”
“……”
淩寒語帶玄機,聽得秦玲素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二人閑談了很久,彼此之間倒是毫無話題界線,上知天文地理,下至山河風情,二人是無所不論!
秦玲素的精明博學,讓淩寒暗暗稱贊。
而淩寒的縱橫古今的言論,雖多是晦澀難懂,但不影響在秦玲素心中的崇高地位。
又加上二人都是偏愛書法之人,談起書法之體更是甚是投機。
秦玲素喜愛書法,源至于秦、盧兩家世交關系。
盧清源的祖父盧昌明,乃是阆州名儒,書法造詣亦是步凡。
由于秦楊與盧昌明交好,使得子輩孫輩都多有來往。
如此一來,以商賈出身的秦家,這些年來受到盧家文風熏陶同化,已然有了儒商之風範。
秦家孫輩之中,秦玲素的書法啓蒙,就源自于盧家影響。
如果說盧家幾代人的書法風格,造就了秦玲素對書法的啓蒙,那麽閱盡千年風華的淩寒,就等于爲她打開了一葉瑰麗天窗。
淩寒離開蓮花池後,就直接出了秦家直奔潇湘館。
這一次輕松很多,淩寒徑直進入了蕭湘湘的房間。結果卻見蕭湘湘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挺着身子甚是痛苦,他頓時感到一陣尴尬。
由于喝了秦玲素的大補湯,如今他又是鬥志高昂了。
但是眼前女人,對他卻是驚恐萬分。
見到他,如同見到怪物一般。
“我……真有如此恐怖麽?”淩寒端起侍女手中的藥湯,親自爲蕭湘湘調羹揚湯。
“官人,妾真的不行了,不要再……”蕭湘湘語音顫抖,顯然是怕了眼前少年,“要不,館中……”
“你當淩某人是那種随便之人?”
淩寒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是怎麽了,腦海突然冒出下一句:老子要随便起來,那可不是人!
“可妾身……”
“吃完藥再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