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蓦然一愣:“是在……說我麽?”
“不,先生聽錯了。”秦玲素急忙道,“祖父已等候多時,先生請!”
淩寒倒也沒多想,就跟着秦玲素進了秦家。
“嗯?好淡雅的荷花香!”
淩寒走進秦家,就嗅到了一絲淡淡荷花香。
“這是我家小姐培育的四季蓮花,如今正是又一花開之期呢。”一旁丫鬟小諾,一臉自傲的說着。
淩寒很是好奇:“若有閑暇,淩某倒是期望一覽,畢竟一季常見,而四季難尋。”
“先生若有此意,自是榮幸之至。”
交談間,彼此就來到了客廳。
淩寒舉目望去,就看到客廳裏一老一少正在攀談。
年長者須發皆白,精神萎靡神色不佳。
而年少者,一襲白色錦襖稱托修長身形,面色白淨、束發而冠!
“爺爺!”
秦玲素一聲輕喚,引得廳内老少神情皆動。
“六娘!”
年輕地男子直接起身,幾步就迎了上來。
“六丫頭,清源已等你多時了。”老者并未起身,而是慈眉一笑說道。
秦玲素神情頗爲淡漠,隻是象征性淺淺一禮,便直接繞過盧清源走向老者:“爺爺,淩先生已到了。”
“哦?是麽?”
淩寒雖然遭到衆人無視,但對于眼前老人秦楊,他還是懂得尊敬:“晚輩淩寒,見過秦老,在此給您老拜個晚年!”
說着,就是一撩衣袍,直接行了跪拜之禮。
淩寒這一跪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快快請起,快快請起!”秦楊直接起身,雙臂微微拖着淩寒,“少年郎如此知書達理,看來坊間傳言不足爲信啊!”
“爺爺本就不該聽閑人亂嚼舌根!”一旁攙扶爺爺的秦玲素說道。
“你這丫頭真是的,這不是讓你請來了淩醫師麽?”
淩寒一聽這祖孫二人對話,心說自己這阆州之行還真不容易。
三人交談甚歡,倒是讓原本是客人的盧清源成了邊緣人,這讓盧清源心裏很是不悅。
“閣下就是淩寒?”爲了免受冷落,盧清源主動開口搭話了。
“在下正是!”淩寒回身一拱手,“觀兄台氣宇軒昂,定然是阆州名秀盧兄了!”
“哦?呵呵,過譽了。”
盧清源雖很詫異對方認出自己,但是卻也因此頗感自傲。
“盧大哥,今日淩先生莅臨我秦家,舟車勞頓多有不便,還望你多多海涵。”
淩寒與盧清源二人剛搭話寒暄,結果秦玲素突然來了一句,瞬間打破了表面的平靜。
秦玲素這句話,讓盧清源很是抑郁,他豈能聽不出這是婉轉的逐客令。
這淩寒是客人,那我盧清源難道就不是了?
盧清源心中頓時不是滋味,這彼此的待遇未免也太大了吧!
“其實……”淩寒想說,既然大家初次相識,彼此交個朋友聊一聊也未償不可。
然而他的話還沒開口,就又聽到秦玲素又道:“廂房閣宿已準備妥當,先生請随六娘來。”
“額……”
就在淩寒愣神之際,一隻細軟玉手已抓住他的手腕。
冷熱有别的言辭,刺激入目的舉動,讓溫潤如玉的盧清源頓時陷入失控。
“且慢!”
“盧兄,還有何事?”
“閣下之名,盧某也略有耳聞,近日瘋傳你有華佗之能,盧某很想知曉,閣下是否真有其能!”
淩寒的神色中,帶着些許無奈:“華佗乃是一代神醫,淩某區區小輩自不敢與之比肩,因此坊間傳聞不過是誇大其詞罷了。”
“既然如此,那你此行豈不是欺世盜名?”
“欺世盜名?”淩寒一聽這話,眼角不由一跳,“盧兄,這話可就不妥了。”
“有何不妥?你既無華佗之能,卻承接此等榮譽,因此等榮譽,而使得六妹不惜路遠迢迢請你,難道閣下不覺得欺世盜名麽?”
盧清源一字一句,彰顯着詭辯之論。
一聽這話,淩寒突然笑了:“榮譽雲雲,淩某并不在乎,至于坊間如何傳聞,那是世人的言論自由,即便是貴爲天子,也并非能夠堵住民衆之口,更何況是淩某這等小民?”
“你!……”
“借盧兄方才所言,淩某反倒是問一句。”淩寒言語逐漸露出鋒芒,“若是坊間傳言,皆是謾罵盧兄禍國殃民、喪盡天良,那依照盧兄之理論,盧兄是不是應該承接這份榮譽,去做謀逆造反、屠殺無辜之事?你若是不做,豈不是欺世盜名?”
“淩寒你!……”
盧清源神色難定,淩寒将謀逆造反強加他身上,這讓他頓時臉色難看起來。
天下人有議論朝廷之自由,但也要有個尺度,顯然淩寒這個尺度太大了!
“盧兄,若無他事,那淩某就不奉陪了。”
淩寒說着,轉身很自然的拉着秦玲素的手,準備離開火藥味十足的客廳。
“秦爺爺,此人名聲不潔,醫術虛實難辨,以清源之見,還是另尋良醫爲好。”
就在淩寒打算離開之際,卻聽到了盧清源這句話。
“這……”
盧清源的這番提議,讓秦楊老爺子遲疑了。
“盧兄,你如此行徑,可真是讓淩某所不齒。”淩寒停住腳步,顯然是有了一絲愠怒。
就不救人是他的自由,但既然決定救人,又如此不遠迢迢而來,豈能盧清源一句話就拆局了?
“盧某也是爲秦爺爺身子着想,若閣下是那欺世盜名之輩,隻有那遊方郎中坑蒙拐騙之術,那豈不是害了秦爺爺?”
盧清源言之鑿鑿,簡直是無懈可擊。
話音剛落,秦玲素當中駁斥:“盧清源,你未免太過分了,淩先生是我所請,難道說我有意蒙害爺爺不成?”
“六娘你不要誤會,我隻是擔心你上當受騙而已。”
“你!……”
淩寒一擺手,打算了秦玲素的維護之言,平靜地看着盧清源:“盧兄,你有病啊!”
“什麽!”盧清源蓦然一愣,随後怒火騰升,“姓淩的,你才有病!”
“你有病啊!”淩寒依舊這四個字。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盧兄,若是不信,三日後自見分曉,屆時你好自爲之!”淩寒說到這裏,向秦楊施了一禮,“秦老,盧兄所言不無道理,那就以盧兄爲例,如此您老也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