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門緩緩打開,淩寒身影自内而出,身後隐隐有呻吟之聲。
“淩兄,你……”
就在淩寒疾步欲要前往天字三号房時,途中卻遇到了兩個熟悉的面容,正是當日在書塢比鬥的江平與公孫弘。
“哦?原來是二位,幸會!”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此前彼此有些不愉快,但是今日公孫弘主動搭讪,淩寒自然是不願拒絕。
“閣下書法絕倫,沒想到這房中之事,也是快進快出、出人意表啊!”江平在後面陰冷一笑,卻沒有公孫弘那般和善客氣。
“江兄……”
男人之間,最是忌諱此事,公孫弘眉頭一皺,覺得江平這話過分了。
淩寒一聽這話,卻是随口回了一句:“何必說得如此含蓄文雅,直接說淩某是外實内空的快槍手不就行了?”
“哼,閣下想多了。”
江平雖然不知快槍手是什麽,但是外實内空這個詞他清楚。
淩寒倒也不在意他的調侃,畢竟這個誤會他也不想解釋,隻是冷笑回了一句:“這惠兒姑娘夜價甚高,竟然是個鍾點工。”
“鍾點工?”
突如其來的一個詞,讓在場的江平與公孫弘頓時懵逼了。
“就是要按時辰付賬!”淩寒擺了擺手,“可惜淩某家境不好,從江兄那裏得來的錢資,也隻能買下惠兒姑娘一刻而已。”
“淩寒你!……”
舊事重提,江平當場臉色鐵青,那是他最不願意回溯的記憶。
他算是聽出來了,這淩寒明顯是反客爲主,故意再提舊事羞辱于他。
僵持的氣氛,充斥着整個廊檐,公孫弘急忙緩解氣氛:“淩兄,沒想到會在此地相遇,正好公孫有些問題……”
公孫弘一改此前倨傲态度,言語之中有意與淩寒親近。
隻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淩寒當場打斷:“實在抱歉,今日淩某還有要事,改日再與公孫兄把酒言歡。”
說完一拱手,匆匆就擦身而過。
“這淩寒實在是狂妄,竟如此不識擡舉,公孫,你這可真是熱臉貼了……”江平突然覺得說下去有辱斯文,于是就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公孫弘若有所思:“觀他行色匆匆,應該是真有要事在身。”
“來此地,會有何要事?”江平說着,卻是冷眼一瞥廂房方向,“哼!鍾點工?信口雌黃!”
就在這時,紅衣惠兒從廂房裏匆忙而出。
紅色的衣裙,由于匆忙整理過于淩亂,尤其是胸前袒露了一片雪白。
“小哥哥,您等等奴家,奴家還要……”
面色潮紅的惠兒,拖着衣裙無視江平與公孫弘,直接就朝着淩寒的背影追了上去。
“這……”
“呃……”
二人瞬間尴尬了,尤其是江平更是尴尬的要死,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臉,又被淩寒打了一把掌。
公孫弘輕咳了一聲,折扇一指離去方向:“江兄,這像是快進快出的結果?”
“咳咳,一定是聽錯了。”
“是麽?”
話音落,一個聲音再次出來:“小哥哥您别走啊,奴家付錢給你……”
惠兒急促而又清甜的聲音,穿透整個回廊,也瞬間穿透了二人的心。
“江兄,這一次莫非也是聽錯了?”
江平不可置信地臉上,盡是複雜地尴尬:“哼!水性楊花的女人,竟如此不知羞恥,這這這……如此成何體統?”
“唉,如今公孫我越發的敬佩他了,大丈夫應當如此!”
公孫弘說這話的時候,已然流露出豔羨之色。
自上次三味書塢較量之後,公孫弘已然擺正了自己的心态,打算虛心向淩寒讨教書法之道。
不過礙于淩寒這些時日公事忙碌,他到不方便登門打擾,不曾想會在此地碰到。
而這一次的意外碰面,卻是讓公孫弘對淩寒更是欽佩了。
能讓青樓妓館的女子如此瘋狂倒貼,他還是二十年來第一次見到。
淩寒哪裏會想到一個偶然的誤會,會讓他多了一名超級粉絲。此刻他充耳不聞後面追來的惠兒,直接登上二樓前往天字三号房。
推門而入,淩寒就看到房中一男子正坐在桌前,左擁右抱兩名女子,正在惬意地吃着花酒。
一見陌生之人突然闖入,四十左右的男子頓時大怒:“沒看見大爺我正辦事?還不滾出去!”
“你就是賈易真?”
淩寒絲毫不理會對方的呵斥,反而直接順勢坐了下來。
“你!……”
淩寒擺了擺手:“我是個爽快人,所以就不與你繞彎子,有一樁買賣你做不做?”
“買賣?”憤怒而起的賈易真又坐了回去,語帶敷衍的說,“老賈我已經金盆洗手不做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老兄可真是不給面子。”淩寒自顧地倒了一杯酒,“嗯,好酒!”
“給你面子?你又算什麽東西?”
賈易真蓦然大笑起來,左右的兩名女子也附和輕笑。
“我能找到你,自然是有人指引,老兄如此說話可是不地道啊!”淩寒也不動怒,而是靜靜地看着賈易真。
賈易真似有所感,于是臉色一沉:“都下去吧。”
“賈爺,奴家還……”
“下去!”
一聲叱喝,兩名女子吓得趕忙抽身離開。
“是何人指引你來此?”
“鄭老西說你貪戀美色,所以我就來碰一碰運氣了。”
“哦?是那個摳老西!”賈易真搖了搖頭,“那個老摳門,能給老子帶來什麽買賣?”
“我需要一顆椰海明珠。”
“椰海明珠?”賈易真蓦然一愣,手中的酒杯灑了酒水,“孫承疇家中的那顆椰海明珠?”
“不錯!”
會一行,精一行。
如賈易真這個行業,對于周遭藏寶訊息熟知,一點都不意外。
“你要它做什麽?莫非你……”
“至于留作何用,你無須過問,我想這也是你立足此道的規矩,不是麽?”
一席話,讓賈易真開始正視淩寒:“沒想到你懂得倒是不少,但那也要有個參照之物,其他的東西我可以直接僞造,但這椰海明珠我也隻聞其名,并未有幸一件真貌。”
“這你大可放心,我自會如你所願。”
“哦?看來你是有備而來,那這……”賈易真三指輕柔,意思已經很明了。
“你随意!”
“随意?哈哈哈!”賈易真一聽這話,卻是笑了起來,“要是我向你索要萬貫錢财,你難不成也要如數交付?”
“當然!反正又不是我出錢!”
“你耍老子!”
賈易真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一雙憤怒的目光盯着淩寒。